“啪嗒”
紀葉霆手一抖,夾起的小龍蝦掉在了桌子上。
一臉驚愕的盯著顧爵曄和白淺沫。
什么情況?
秦老微微掀起眼皮,眸光微暗的瞥了二人一眼。
“你們認識?”
白淺沫神色依舊很淡,余光快速從顧爵曄身上略過。
如實回答:“校友關系。”
顧爵曄沒有說話。
“JQ的學生那么多,阿曄怎么會知道你不能吃海鮮?”秦老顯然不好糊弄。
白淺沫小臉上帶著疑惑,側過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我也很好奇呢。”
她的眼睛亮如星辰,饒有興致的勾了勾唇。
顧爵曄清眸微轉,對上白淺沫漂亮的臉。
“見過幾次面。”
白淺沫眉梢微蹙,有些歉意的答:“可能是我記性太差了,實在不記得和師哥見過面。”
顧爵曄緩緩移開臉,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不記得也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紀從安一臉看外星生物的眼神,愕然的看向顧爵曄和白淺沫。
這兩位是在飆演技嗎?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分手多年的情侶相見,不應該是“很久不見,看到你過得不好,我就放心了。”之類的狠話嗎?
怎么這兩位像是根本不認識似的?
確切的說是小嫂子的反應,很不正常。
顧爵曄和紀從安的到來,讓原本三人談論的話題戛然而止。
紀葉霆要派車送白淺沫回家,被白淺沫拒絕了。
白淺沫的性子紀葉霆早就習以為常,也只好叮嚀了幾句,就送秦老先離開了。
明月樓外 大雨嘩嘩,順著琉璃瓦片砸在門前的青石臺上,濺起陣陣水花。
白淺沫站在廊下,準備叫車。
一輛黑色奔馳車緩緩停在大門口。
車窗搖下,露出一張清雋出塵的臉。
“白小姐!”
見白淺沫看向自己,男人打開車門。
撐開一把黑色雨傘,遮掩了他的容貌,只露出骨節纖長、透著冷白的手。
雨僝風僽、云霧氤氳。
他似踏霧而來,濺起的水花染了他的褲腳,卻依舊難掩他的萬千風華。
白淺沫暗嘆。
這個男人,嘖!皮相、骨相無不上乘。
七分仙骨、三分魅惑。
活脫脫的妖孽。
顧爵曄走到青石臺上 投來的目光幽暗深遠:“等車?”
白淺沫短暫的失神后,快速恢復平靜如水:“恩,等車。”
“這邊不好打車,如果白小姐不介意,可以坐我們的車回去。”顧爵曄聲音很淡,言語之間透著紳士。
白淺沫朝那輛車子看了一眼,就見鼻青臉腫的紀從安正朝她熱情的揮手。
白淺沫小臉上帶著一絲謝意:“那就麻煩了。”
她用軟件打車,半晌都沒有人接單。
很顯然,顧爵曄說的是事實。
顧爵曄沒有說話,垂眸從她的臉上快速略過,隨即轉過身去。
下意識的將手中雨傘傾斜到白淺沫的頭頂上。
“走吧。”
兩個人先后上車。
顧爵曄坐副駕駛,白淺沫坐在后座。
紀從安扭過頭沖白淺沫笑笑:“白小姐,你家住在哪兒啊?”
白淺沫聲音淡淡的報出一個地址。
聲音悅耳,語氣疏離,渾身透著距離。
這是紀從安對白淺沫的第一印象。
還挺深刻的。
畢竟剛剛在304包間,他爹都把他打成那樣了,這小嫂子竟然還能鎮定自若的玩游戲!
哼哼!小丫頭,哥哥很記仇的。
改天一定要想辦法搞到她的號,狠狠虐她一頓才行。
紀從安這邊暗戳戳的腦補一陣,偷偷瞥了一眼副駕的男人。
爵爺長臂交疊在胸前,挺拔的身姿窩在車座里,眼簾微闔,像是熟睡著。
前女友就在后面坐著,還真能睡得著啊。
心夠大!
“白小姐,爵爺在JQ可是很有名的,你們真的不認識?”
白淺沫的視線從窗外緩緩移回,眼神幽遠、透著迷色。
平靜的眸底一片漆黑,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
“我們不是一個專業。”
簡單的一句話,雖然沒有直白的說什么。
但很顯然,白淺沫的意思很明顯,他們并不熟。
紀從安眉心不由的皺了起來。
這兩個人到底再搞什么?
一個裝作不認識,另一個也跟著順桿爬,飆演技?
紀從安不再說話,白淺沫的性子更不會隨意開口。
車內陷入沉寂。
看似熟睡的男人,眼皮幾不可聞的輕顫了一下。
約莫半小時后 車子停在了一棟獨院別墅外。
“到了。”
紀從安說話時,是對著顧爵曄的。
提醒他,小嫂子已經到家了,還不抓住時機多說兩句。
顧爵曄緩緩睜開眼睛,朝車外看去,外面的雨勢已經漸弱。
“謝謝。”白淺沫道了謝,推開車門下車。
“白小姐!”
顧爵曄也推開了車門,將掛在車上的雨傘撐開。
“這個拿上。”
白淺沫漂亮的小臉微微昂起,看向顧爵曄。
“不必了,我已經到家了,傘還是留給你們吧。”
“我們兩個糙老爺們沒那么金貴,拿著吧。”
顧爵曄語氣很隨意,明明養尊處優的美人,說出這番不合實際的話,有些違和。
紀從安探出腦袋,咧嘴呵呵一笑:“白小姐拿著吧,爵爺是糙老爺們,真心的。”
白淺沫:“……”
面對這么一個美人,她還沒瞎。
“謝謝!”白淺沫接過傘,道了謝。
顧爵曄沒在逗留,轉身上了車。
在白淺沫的目送下,車窗緩緩搖上。
“您真能演!”紀從安豎起大拇指。
演,看你能演到什么時候。
顧爵曄垂著眸,斂下眼簾、眉梢透著冷,陷入了沉思。
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個漂亮的女孩兒滿心歡喜的抱著他、溫軟清香:“我畢業了哦,我們終于可以一起回國了。”
顧爵曄盯著女孩兒洋溢的臉,柔光撒在她的小臉上,晶瑩剔透的。
“好,回國。”言語溫潤,滿是寵溺。
可一覺醒來,女孩兒卻突然失蹤了。
他發了瘋的到處尋找了很久,那個女孩兒就像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憑空消失,沒有留下一絲蛛絲馬跡。
“爵爺?”
顧爵曄猛然驚醒,眸光里冷光乍現。
看到自己在車里,他閉了閉眼睛,抬手揉了揉眉心,清雋的臉上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