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爵曄剛掛斷電話,元佑敲門而入。
“老板,萬鑫董事長金萬財來了。”
金萬財?
顧爵曄扯唇冷笑一聲,聽說這個人是個暴發戶起家,為人圓滑詭譎,手段毒辣,不過頗懂得見風使舵、溜須拍馬那一套。
這時候眼巴巴的跑過來,應該是為了他情婦的事情。
不過以金萬財的為人,他必然會棄車保帥,獨善其身。
所以他今個兒來這里,也不過是為了摘清自己的嫌疑。
“讓他去會客室等著。”
“好的!”
元佑出了辦公室,顧爵曄走回書桌前。
并沒有著急去見金萬財,他伸手拉開身旁的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個紅色的方形小盒子。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枚閃耀奪目的鉆戒。
這枚戒指是半個月前訂做的,原本想年后入春了,帶她去Y國再提。
霍秀秀的出現,從另一面來講,到是成了他和她的催化劑。
金萬財坐在會客室,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如坐針氈,不時端起茶幾上的水杯喝水來緩解壓力。
心里暗暗揣測,爵爺讓他在這里等,自己卻又不出現。
絞盡腦汁的想了一陣兒,還是想不明白這位爺的心思。
半個小時后會客室的門被人推開 金萬財幾乎是下意識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無措的垂在身側。
“爵……爵爺!”
顧爵曄沒有言語,徑直走到一旁的黑色單人沙發坐了下來。
他雙手隨意的搭在扶手,長腿交疊,整個人即便一言不發,氣勢卻奪人心魄。
金萬財的眼角余光一直跟隨著那抹清雋身影,感覺心臟因為緊張而極速跳動。
明明對方是個年輕人,自己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也算是經歷大風大浪的長輩,在對方面前卻莫名緊張。
“金總今天來我這里是有什么事?”顧爵曄狹長的鳳眸凌冽的瞥了金萬財一眼。
他不開口,金萬財也不敢自作主張的坐下。
他轉了個身,面對面的看向顧爵曄,態度十分誠懇。
“爵爺,我今天過來是向您負荊請罪的,那個喬海媚啊,您想必也聽說了她和我的關系,我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有這么大的野心,更沒想到她能狠毒到綁架人質來進行勒索,這兩年她在我身邊實在偽裝的太好了,我竟然沒發現她是這么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
金萬財說完這番提前就組織好的話,目光小心翼翼的朝顧爵曄看去。
見對方臉上沒什么表情,金萬財心里咯噔一下。
“爵爺,這次喬海媚做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啊,如果我知道的話,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她的。我一手創辦的萬鑫,勞累了半輩子才有了今天這點家業,說實話,帝都比我金萬財有權有錢的人多了去了,我哪敢在天子腳下干這種事兒啊,除非我不想在帝都混下去了……”
顧爵曄緘默不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金萬財整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己說了這么多,怎么這位爺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自己這次真的得罪了這位爺,整個萬鑫影視城都要完蛋了。
想到這些,金萬財對喬海媚那個女人簡直恨得咬牙切齒。
“我聽說你投資了《海上鋼琴師》這部電影?”
“啊?”
金萬財神情一愣,對于顧爵曄的腦回路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討論的難道不是喬海媚?
“哦,是……是有投資這部劇。”
“劇里的女主你知道是誰嗎?”顧爵曄詢問的看向金萬財,雖然眼神很冷,語氣卻異常平靜。
因此金萬財完全摸不著顧爵曄的心思。
回答的時候越發小心翼翼:“據說女主分了年輕和中年兩個階段,我只記得中年女主是韓宋妍飾演,至于那位年輕女演員,我沒太仔細留意。”
萬鑫集團每個月會投資幾十部電影、電視劇,旗下還有院線和商場。
這些決策都是有領導層決定就好,他基本都是在領導層批閱之后,最后簽字蓋章而已。
所以顧爵曄猛地提起這部電影,他真沒什么印象。
顧爵曄修長的手指在沙發扶手上有節奏的輕點了幾下,意味深長的看向金萬財。
“喬海媚的事情我調查過,的確和你沒什么關系,這次的事情就當是給金總一個教訓,找情婦的時候要擦亮眼睛,誰知道躺在你身邊的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金萬財冷汗都冒了一臉,聽到顧爵曄這句話,默默用手摸了一把虛汗,懸在半空中的那顆心臟才算是緩緩落了下去。
他暗暗松了一口氣,連連點頭。
“以后可不敢相信這些女人了,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險,說的一點沒錯啊。”金萬財發自內心的說出這句話。
回想起喬海媚在自己面前溫柔嬌媚的小模樣,實在難以想象,她竟然是個恐怖的武裝份子,還持槍劫持人,這個該死的蠢貨差點把他害死了。
離開科研所,金萬財的雙腿還在哆嗦。
上了車,他抽出一根煙點燃,狠狠吸了兩口,感覺自己這才活了過來。
突然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金萬財神情微凝。
爵爺剛剛為什么突然提起《海上鋼琴師》的女主?
他肯定不是提的韓宋妍,難道是那個年輕的新演員?
想到這種可能,金萬財立刻打電話給投資部門。
“查一下《海上鋼琴師》那個女主角是誰。”
“金總,飾演女主的分兩個年齡階段,成年女主是由影后韓宋妍飾演,年輕時期的女主則由新人演員白淺沫飾演。”
“白淺沫?”
金萬財整個人都怔住了。
心里翻江倒海似的思緒涌了過來。
這不就是韓宋妍的女兒嗎?
他知道這個小丫頭,也是這次喬海媚綁架韓宋妍事件才第一次聽說。
之前他也不關心娛樂圈這些小藝人們,再加上白淺沫進入這個圈子不久,所以他根本沒印象。
現在仔細一想,爵爺不會無緣無故的提起這段話。
再聯系到韓宋妍被綁架,爵爺竟然調動了特種兵,還親自跑去救人。
一個男人,尤其是像顧爵曄這種身份的男人,他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如此大動干戈?
除非這個女人對他極其重要。
爵爺這話的深意難道是,讓自己給下面的人通個氣,多照顧一下他的小女友?
想到這種可能,金萬財立刻又撥打了一通電話。
張翠艷失蹤,白淺沫顯的無動于衷。
她今天的心思都放在觀察白老身上。
老爺子吃過午飯之后,白淺沫陪著他去附近公園遛了個彎兒。
回到家已經下午三點了。
回來之后,白老看似和平常沒什么兩樣,坐在客廳里看新聞。
但是白淺沫卻注意到,他喝茶的頻率比平時要高了很多,而且,不時的眨眼,神情也有些疲憊。
“爺爺,您是不是困了?”
“沒困,精神著呢。”似乎想證明自己很精神,白老還故意瞪大了雙眼。
白淺沫沒有拆穿他,起身走出客廳。
剛出門,迎面遇到白新柔。
“淺沫,有咱媽的消息了嗎?”
白淺沫冷淡的瞥向白新柔:“昨天你們是在哪里被人帶走的?”
白新柔一愣:“在……在我們住的附近,怎么了?”
“你們去過海悅酒店嗎?”
白新柔本能的搖頭:“沒去過!什么海悅酒店?我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
“呵呵,沒去過你緊張什么?”
“我……我沒緊張。”
白淺沫冷冷盯著白新柔,沒有再多說一句話,轉身走進屋內。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白老不知什么時候又睡著了。
白淺沫的目光里閃過一道肅殺之氣,她猛然轉身,一把遏住了白新柔的脖子。
“啊!白淺沫,你……你要干什么。”白新柔拼命掙扎。
可掐著她脖子的手卻越發用力,白新柔感覺自己難受的快要窒息了。
“白……白淺沫,你……你這是……這是故意殺人,我……我要是死了,你也……也別想安穩的活著……”
許華嵐和白逸堂聽到動靜從外面沖了進來。
看到屋內的情況,許華嵐嚇了一跳。
“淺沫,別沖動!”
白淺沫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紅光,許華嵐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她松開掐著白新柔的脖子,目光凌厲的看向她。
“說,你對我爺爺到底做了什么?”
“咳咳咳……我……我什么也沒做,白老年紀大了,有點嗜睡的小毛病罷了,白淺沫,我只不過在這里暫住了兩天,你怎么能這么懷疑我?咳咳咳……”白新柔表現的一臉委屈。
白淺沫冷嗤一聲,以白新柔的性子,如果別人懷疑她,她絕對會發瘋似的和對方爭論長短。
這一點她簡直和她親媽一個德行。
可現在她絲毫沒有表現出劍拔弩張的樣子,反而裝出一副委屈模樣。
越反常越有問題。
“白新柔,最好不是你動了什么手腳,不然,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母女。”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我媽被綁架了,目前生死未卜,我都快擔心死了,再說了,我又不懂醫術,怎么可能會做到讓白老嗜睡這種辦法?”
“淺沫,先冷靜一下,還是等事情調查清楚再說吧。”
白老的情況還不穩定,韓宋妍和白康言也一直待在這里沒走。
聽到這邊有吵鬧聲,夫妻兩個人急匆匆趕了過來。
“爸他怎么又昏睡了?”白康言焦急的走到沙發前,身手輕輕拍了拍白老。
白老坐在沙發上,身體貼靠在沙發背上,一只手里還握著遙控器,卻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爸,您醒醒,爸?”
看到這種情況,白淺沫的目光冷如寒冰。
朝地上的白新柔瞥了一眼,她快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不能等了,快送爺爺去醫院。”
白老爺子再次昏睡,白家人此刻都慌了神兒。
白康成開車,白康言和白逸堂叔侄兩個人一起將白老抬到車上。
許華嵐和韓宋妍、白淺沫乘坐另外一輛車。
臨走之前,白淺沫叫住白逸堂:“你留下看著她。”
白逸堂朝門口的白新柔瞥了一眼。
“家里有張嫂在……,我擔心爺爺的情況,不想留在家里。”
“張嫂看不住她,你留下來好好盯著她,醫院那邊有情況我會隨時通知你。”
白逸堂猶豫了一下,覺得白淺沫說的挺有道理。
他早就懷疑白新柔這個女人心術不正,來白家這兩天爺爺就突然生病。
這未免也太巧了些。
“好,你們去吧,我留下看著她!”
目送白淺沫上車離開,白逸堂朝白新柔走了過來。
“白新柔,要是我爺爺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會要了你的小命,你老實給我待在這里,我會時刻盯著你的。”
白新柔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面上假裝鎮定。
“你們一家子人可真是夠奇怪的,白老爺子生病和我有什么關系?他年紀大了有個病痛的,難道不正常嗎?”
“呵,還在偽裝是嗎?好,那你就給我等著好了,醫院那邊如果查出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給我進去。”
白新柔被迫只能回到房間 白逸堂生怕她跑了,一直守在房門外邊。
白新柔站在門口朝外面看了一眼,白逸堂站在回廊下正在低頭看手機。
似乎聽到腳步聲,白逸堂抬頭朝白新柔看了一眼。
鄙夷的冷笑一聲,嚇得白新柔立刻關上了房門。
她焦急的在房間里踱步了幾圈,隨即拿起手機跑去浴室打電話。
電話那頭兒響了幾聲,一道不耐煩的聲音接聽。
“喂,我可能暴露了,現在白家這邊的人把我關在房間,我出不去了,你們快想辦法來就我。”
“你怎么那么蠢?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東西找到了嗎?”
“我這兩天一直待在白家人眼皮底下,哪里有時間去幫你們找東西啊。”
“廢物!”對方罵了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白新柔氣的牙根疼,她憤恨的又撥了回去。
但是這次對方沒有再接聽。
“看我沒利用價值就像踹開我是嗎?呵呵,你把我白新柔想的太好欺負了!”
白新柔直接發短信過去威脅。
如果你們不想辦法來救我,那我們就魚死網破好了,我會向白家人攤牌了,告訴他們白老嗜睡的癥狀是你們讓我來下藥的,目的就是想要得到白家那塊玉佩。
“嘟嘟嘟……”還沒到兩分鐘,那邊電話打了過來。
這次換了一個女人冷清的聲音。
“半小時后會有人來接你,別試圖耍什么小聰明,憑你的能力和我們對抗,你的下場會很慘。”
對方威脅的意味非常明顯,白新柔心里很害怕。
可當下自己的情況,留在白家是死路一條,起碼跟著那些人,還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走出洗手間 白新柔安靜的盯著手機屏幕,感覺每一分鐘都十分煎熬。
半個小時終于到了她起身朝外面走去 白逸堂還守在門口,見她走出來,冷冷掃了她一眼。
白新柔沒理會他,直接朝前院走去。
白逸堂冷嗤一聲,抬腳緊跟著追了上去。
兩個人一直保持兩步距離,白新柔裝作散步似的慢悠悠往前走。
白逸堂則一直盯著她,生怕這個女人耍什么花樣。
來到前廳 白新柔坐在沙發上,裝作擔憂的開口。
“也不知道白老情況怎么樣了,除了你們白家人,我應該是最迫切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的人,只有白老沒事兒,才能為我洗清冤屈。”
白逸堂貼靠在門框上,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白新柔也不在說話,開始低頭玩手機。
房間一陣死寂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白新柔神情微微一變。
白逸堂則直直盯著她看。
“是我老家給我郵寄的一件包裹,我讓快遞員送這里來了。”
說話之際,白新柔起身朝門口走。
白逸堂卻一把攬下了她。
“你在這兒等著,讓張嫂去拿。”
白新柔眉頭微蹙,不悅的瞥向他。
“我又不是犯人,你們憑什么禁錮我的自由?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呵,你還知道犯法啊?我爺爺要是出什么事兒,我還要告你謀殺呢。”
“你,你這是污蔑!”
白逸堂冷笑:“是不是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清楚,白淺沫那丫頭看人還是很準的,連她都懷疑你,你不離十就是兇手。”
白新柔氣憤的臉上露出一絲忌憚。
白逸堂沒再搭理她,叫來張嫂去門口拿快遞。
張嫂出門以后,半晌不見回來。
白逸堂隱隱覺得不太對勁兒。
警告的朝白新柔瞪了一眼,拿起手機撥通了張嫂的電話。
可電話那頭一直沒有人接聽。
白逸堂心里隱隱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掛斷電話直接朝門口走去。
當他剛走到大門口,迎面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白逸堂還沒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左側脖子處刺痛了一下。
他順著那個人粗壯的手臂看向自己的脖子處,一根很細的針管,里面有不明液體注入了他的身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