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完墳之后,趙管事留她們在莊子上品嘗農家菜。
宴席擺在趙管事家中。
秋日的陽光很溫暖,路邊兩天廣闊無垠,環境令人心曠神怡。
這片田地很肥沃,周圍的環境更是美不勝收。
來的路上,她還注意到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河水是從附近山上流淌而下的。
“趙管事,這里為什么叫涌泉村啊?”
趙管事笑呵呵的解釋道:“四小姐有所不知,咱們涌泉村可是有些年頭的,您看西邊那座山,名字叫雁山,咱們的村子就建在雁山的山腳下,據說雁山其實是一座火山,山上有很多泉眼,涌出的水都是熱的,所以村名就由此而來了。
這部就是溫泉嗎?
目光再次環顧四周,三面環山,空氣清新,萬畝良田,山上還有溫泉。
這塊寶地如果在現代,只怕早就被建造成溫泉度假中心了吧?
她對魔都那座城市不太了解,雖然曾在那邊拍過一段時間戲,基本都是在劇組度過的,對于四周的環境并不了解。
如果還能回到那個世界,她一定會來這個涌泉村看看。
不過按照現代發展的規模,這邊雖然是郊區,也早就被房地產商開發的差不多了。
趙管事家在村東頭,獨門獨戶,五間瓦房,樸素干凈。
趙嬸子是個憨厚老實的女人,和兩個兒媳一早在廚房忙碌。
弄了一桌子他們認為的好菜來招待,白淺沫覺得盛情難卻,這頓飯不能讓人家白忙活。
許錦薇畢竟是錦衣玉食慣了,在吃飯過程中大小姐的嬌貴盡顯無疑。
“這碗筷用熱水燙過了嗎?”
“這魚肉太老了,誰做的啊?”
“還有這雞湯,有點咸了。”
“太難吃了,算了,我不吃了。”許錦薇丟下筷子,一幅極其不滿的樣子。
趙管事和趙嬸子以及趙管事的兩個兒子、兒媳,還有幾個孩子,都是一幅大氣不敢出的樣子。
趙嬸子滿臉歉意:“二小姐,實在對不住了,鄉下這條件有限,讓您吃的不痛快,實在是抱歉。”
許錦薇冷聲道:“廚藝這么差勁,還好意思留我們在家里吃飯?”
白淺沫慢悠悠吃自己的飯菜,雖然趙嬸子的廚藝的確不能和她家顧先生比,但和她的手藝比起來,那絕對是能下飯的。
聽到許錦薇一番話,她放下筷子,一臉天真的偏過頭看向許錦薇。
“二姐,我廚藝好,你如果吃不過這些,我幫你做一道菜怎么樣?”
許錦薇沒有多想:“那行吧。”
早上就沒吃早飯,她是真有點餓了。
白淺沫放下筷子走出房間。
“四小姐……“趙管事忙起身追了出來。
“實在是對不住啊,咱們鄉下粗茶淡飯,惹得二小姐不高興,還要您親自來下廚做菜。”
白淺沫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沒關系,剛好我對做菜也感興趣,趙管事兒,你家廚房在哪兒?”
“在這邊,我帶您過去。”
趙管事心里松了一口氣。
二小姐可是許夫人的親生女兒,許家大房的嫡女,如果得罪了她,整個田莊今后怕是都要受到牽連。
這位四小姐到是人不錯,剛剛如果不是四小姐及時出聲打圓場,剛剛那場面,二小姐怕是要摔筷子走人了。
“四小姐,這就是廚房,鄉下住處有些撿漏,食材可能也不全,您需要什么食材給我說一聲,缺什么我去鄰里借一點。”
白淺沫挽起衣袖,走進廚房,四下看了一眼,先確定了食材。
“不用,我要做的你這邊都有。”
“那好,需要打下手嗎?”
“不用,你出去吧。”
看著白淺沫十分熟練的開始挑揀蔬菜,然后利落的洗菜、切菜。
刀工麻溜的很。
趙管事暗暗豎起大拇指,這位四小姐肯定是個高手。
長呼一口氣,趙管事笑道。
“那小人就不打擾您了,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
“恩,你出去吧。”
趙管事離開廚房,走回擺宴的屋子里。
笑道:“二小姐稍等片刻,四小姐正在廚房做菜,我看四小姐這手藝可不簡單啊,一定是個高手。”
“是嗎?那丫頭還有這個能耐?”許錦薇到是有些期待了。
約莫二十來分鐘,白淺沫端著一盤菜走進屋內。
所有人都盯著她手里那盤菜。
她根據有限的食材做了一道魚香肉絲,從色澤來看十分誘人,大老遠就聞到了香氣。
白淺沫將一盤子魚香肉絲擺在了許錦薇面前。
許錦薇打量一眼:“看上去還不錯,聞著也很香,許錦恩,沒想到你還有做菜的手藝呢。”
“二姐快嘗嘗看。”
許錦薇重新拿起筷子,在白淺沫期待的目光下,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魚香肉絲吃進嘴里。
餐桌前的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她,許錦薇的表情從正常慢慢變的有些扭曲。
就在她想吐出來時,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輕輕一抬。
嘴里的菜全都吞進了肚子里。
“嘔!”
許錦薇轉過頭,毫無形象的干嘔起來。
趙管事和趙嬸子,以及趙家的一大家子全都傻在當場。
這是什么情況?
“水……給我……咳咳咳,水!”
“二姐,你這是怎么了?”白淺沫一臉好奇。
“難道是我做的菜不好吃?”
許錦薇吐著舌頭,想說話卻說不出口。
一雙憤怒的眼睛狠狠瞪了白淺沫一眼,也顧不上找她算賬,扭過頭催促趙管事。
“水!”
“啊,哦,二小姐稍等。”趙管事立刻去端了一碗水。
這下子許錦薇也不嫌棄有沒有用水燙過,接過一碗水咕咚咕咚大口往嘴里灌。
“咣當!”
緩過神兒,許錦薇氣的直接將茶碗甩在地上,茶碗應聲摔了個粉碎。
“許錦恩,你做的菜是給人吃的嗎?你竟然還敢強迫我吃,你這個死丫頭就是故意的。”
白淺沫面色平靜的笑了笑:“難道不好吃嗎?”
“好吃?你自己嘗嘗看能不能吃,味道簡直古怪到我難以用語言來描述,我就想問問你,你做菜的比例到底是按照什么來調配的?就連我這種從來沒下過廚房的人都比你做的能吃。”
許錦薇起的腮幫子高高鼓起,這道菜是她平生吃過最難吃的菜,絕對沒有之一。
氣死她了,剛剛完全被這道菜的外表蒙蔽了雙眼。
“有那么難吃嗎?”趙管事拿起筷子忍不住好氣夾了一口。
把菜丟進嘴里之后,他的臉漸漸古怪起來,眉心漸漸擰成了川字問。
噗……
當場噴了出來。
他抹了一把嘴,尷尬的嘿嘿笑了兩聲。
“高……高手,四小姐做的菜果然是與眾不同。”
他還能說什么呢?
“我去喝點水。”趙管事直接端起茶壺,昂頭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看到許錦薇和趙管事的反應,其他人全都斷絕了動那道菜的念頭。
白淺沫坐回自己位置:“二姐,你現在吃趙嬸子做的菜,一定很美味。”
許錦薇想發火,她覺得白淺沫是故意逗弄她,但她沒有證據。
“我不吃了,回家。”
丟下這句話,許錦薇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二小姐!”趙管事想追出去。
“趙管事!”
白淺沫叫住他,輕聲道:“放心吧,我二姐是不會為了一頓飯菜故意刁難你們。”
趙管事滿臉感激的看向白淺沫。
“四小姐,今日多虧您的幫忙了。”
白淺沫輕曬一聲:“我可沒幫你,只是想讓她嘗嘗什么叫難吃罷了。”
趙管事笑了笑,一家子親自送白淺沫到門口。
白淺沫上了車,許錦薇鐵青著一張臉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扭過頭不去看她。
回城的路上,白淺沫率先開口。
“二姐,你還生氣呢?”
“別和我說話。”
“我聽說南城那邊新開了一家洋餐廳,你要不要去嘗嘗?”
“現在別和我提吃的,許錦恩,你今天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是真心想做一道菜給你吃,誰成想那道菜不太合你的口味,下次我爭取換個菜系。對了,你喜歡吃北方菜還是南方菜?”
“別再和我提吃的,我永遠不會再吃你做的任何東西,哼!”
白淺沫看著許錦薇生氣,心情到是不錯。
車子行駛在回城的鄉間小路上,兩側是繁茂的藤蔓和樹木。
地面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車子行駛在路上有些顛簸。
許錦薇一天沒吃飯,又有些暈車,感覺一陣陣酸水往上涌。
“停車!”
司機急忙停了下來。
許錦薇打開車門下了車,蹲在路邊一陣干嘔。
白淺沫四下看了一眼,這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一路上沒有見到任何來往的行人。
她也跟著下了車,走到許錦薇身旁。
“二姐,你沒事吧?”
“我難受死了,都怪你做的那道菜,現在還反胃呢。嘔……”含糊說了兩句話,又是一陣干嘔。
白淺沫拍了拍她的背部:“你這是因為一天沒吃飯的緣故。”
跟隨的小環、碧兒和兩個老媽子從另外一輛汽車上下來。
碧兒和兩位老媽子上前伺候著,白淺沫則后退兩步,站在一棵老槐樹下乘涼。
今天的天氣很好,大中午的有些暴曬。
許錦薇吐了一會兒,有些脫水現象。
碧兒詢問司機:“還要多久才能回家?”
“還要一個小時左右。”
許錦薇感覺自己整個人已經沒有絲毫力氣,她也顧不得干凈與否,走到白淺沫身旁的草坪上就坐了下來。
“我不行了,不能繼續趕路了,我們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吧。”
“那就休息會吧。”白淺沫附和。
許錦薇臉色煞白,不忘沒好氣的挖白淺沫一眼。
“許錦恩,你給我等著,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淺沫輕笑,隨手摘了一朵身旁的黃色小野花。
“二姐,你看這鄉下的野花開的多燦爛啊?沒有人工的圈養,它們反而活的生機勃勃的。”
“你想說什么?別以為我聽不出你話里有話。”
“趙管事家那一桌子菜對他們來說,可能只有逢年過節才有這種待遇,可在你看來,那些東西卻是難以下咽的東西,他們就好比這野花,只要一點雨露的滋養就能生機勃勃的,而你就如同溫室里的花朵,稍經歷風霜雨打,就瞬間支撐不住了。”
許錦薇閉著眼睛沉默了一陣兒。
輕哼一聲:“人生來就不平等,誰讓他們出生就注定要經歷苦難,而我出生就生在富裕之家呢?”
白淺沫目光幽深的朝許錦薇看去:“沒有什么事情是永遠恒古不變的,縱觀歷史,別說富饒之家,即便是皇親貴胄,也會經歷時代的更迭和動蕩,看似許家富甲一方,可如今局勢混亂,烽煙四起,誰又能保證許家永遠長盛不衰?”
據她所知,在不久的將來,許家會出現一次大的動蕩,險些釀成全族覆滅的殘劇。
許錦薇是要經歷那場動蕩的,如果以她現在這種大小姐驕縱的心性,真到了那時候,怕是會徹底陷入絕望的深淵之中。
許錦薇朝白淺沫瞥了一眼:“你倒是想的夠久遠的。”
“二姐是聰明人,你肯定知道我是為了你好。”
“呵呵,本小姐才懶得記恨那幫佃農,緩過勁兒了,走吧。”
許錦薇和白淺沫起身朝車前走去,就在二人準備上車時,一陣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只見,一行人騎著馬正迎面朝他們駛來。
“這幫人看著怎么那么面熟?”許錦薇小聲嘀咕。
白淺沫已經看清楚來者是誰。
為首的男人三十來歲年紀,身材魁梧、皮膚黝黑,一雙陰鷙的眸子正惡狠狠的盯著她。
正是王家那位傳奇的土匪老祖宗王鎮山。
“是……是那幫土匪,快上車!”許錦薇終于看清楚對方是誰,嚇得她花容失色,驚呼一聲,拉車白淺沫就往車里鉆。
小環和碧兒還有兩個婆娘見情況不妙,也朝后面那輛車子跑去。
然而她們還沒來得及上車,十幾匹高頭大馬已經將兩輛轎車團團包圍。
“馭!”
王鎮山勒住馬韁,剛巧停在車子側面,居高臨下的看向躲在車里的許錦薇和白淺沫。
“吆喝,這不是前兩天見到的兩個小妞嗎?沒想到荒山野嶺的,竟然還能遇上,你們說咱們這算不算緣分啊?”
“你們是什么人?”司機怒斥一聲。
“沒你什么事兒,給老子閉嘴!”王鎮山的手下舉起手里的槍,瞄準司機。
司機見此神色大變,緊張的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王鎮山瞇眼朝那司機看去,冷笑一聲。
“不想死的就下車自己走,這兩個小妞爺要帶走。”
“這……她們可是許家的小姐啊,許家人你們也敢得罪?”司機小聲說道。
一名小弟哈哈大笑:“許家算什么東西?我大哥連都統府都敢闖,區區許家算個鳥啊,我們要綁的就是許家這兩個妞。”
十幾名兄弟滿臉嘲諷。
司機的眼睛朝眼前十幾名身材魁梧的壯漢看去,發現他們腰間都帶著配槍,他一個開車的司機,就算留下來也不可能保護的了兩個丫頭。
而且,保不齊還會被槍子兒打成蜂窩煤。
想到此,司機哆哆嗦嗦的道:“我下車,你們別開槍,我身上什么也沒帶。”
“林叔,你不能下車啊。”許錦薇一把抓住了司機的衣袖。
司機匆忙推開她:“二小姐,別怪我狠心,他們人多勢眾,我也是沒辦法的啊。”
“林叔,我們許家可從沒虧待過你啊,你不能這么對我,不能走啊……”許錦薇絕望的呼喊。
如果自己被這幫土匪抓住的話,新仇舊恨,他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司機沒理會許錦薇的哀求,推開車門下了車。
后面那輛車的司機見此,也自覺的下了車。
“小姐!”小環從車內下來,跑向白淺沫身邊。
碧兒早就嚇的躲在車里哆嗦,兩個粗實的老媽子見此,互看一眼,也立刻跟著司機下了車。
“老大,這個小丫鬟也有點姿色啊。”其中一名弟兄見到小環時,眼睛發亮。
小環嚇得臉色蒼白,可想到自家小姐還在車里,她搶壯著膽子跑向白淺沫。
“老大,這邊車上還有一個小丫鬟呢。”碧兒被一名弟兄粗魯的從車上拽了下來。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殺我,嗚嗚嗚,我就是一個下人,各位好漢饒命啊。”
王鎮山的目光則直勾勾盯著車子里的白淺沫。
“哼,小妞,我說過,咱們還會在見面的。”
他的目光從看到白淺沫后,就再也沒有移開。
從他們出現,到司機跳車逃跑,這丫頭的臉上壓根沒有一絲變化。
她難道就不害怕嗎?
白淺沫掀起眼皮,透過車窗看向王鎮山。
“是啊,還真是夠快的。”
“呵呵,說明你我的緣分還很深呢。”王鎮山翻身下馬。
小環擋在車門口,張開雙臂:“你要干什么?別碰我家小姐。”
王鎮山對眼前這個小丫頭有一絲敬佩。
“看在你忠心護主的份兒上,我不殺你,滾開!”
小環咬著唇,一幅視死如歸的表情。
“我不走,你們還有王法嗎?你們這么做也不怕遭報應。”
那個一眼相中小環的弟兄哈哈大笑。
“小丫頭,你可真單純,王法?什么是王法?皇帝都沒了還哪兒來的王法?呵呵,落在我們手里,我老大就是王,他說的話就是法。”
小環瑟縮著身子,卻依舊固執的擋在車門口。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微弱了,可這一刻,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保護好小姐。
夫人當年從路邊將人牙子手中將她買回來,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如果不是夫人的救命之恩,她這輩子只怕就要在風塵院里蹉跎時光了。
夫人不僅對她有救命之恩,還有知遇之恩,教她讀書識字,還讓她成為小姐的玩伴。
她從小守護小姐,就算此刻明知道十分危險,她也絕對不會放棄小姐的。
白淺沫看向身前這個微微打顫的瘦弱身影,心里一陣暖意。
“小環,你讓開!”
“小姐?”
“讓開吧。”
小環疑惑,可對上白淺沫沉靜無波的目光,她猶豫著錯開了身體。
白淺沫推開車門準備下車,衣角卻被一只手緊緊的揪住。
“你瘋了?”許錦薇瞪著一雙驚恐的大眼睛。
白淺沫反而笑了:“二姐,剛剛我說什么來著?這混亂的世道,哪里有絕對的安全,我們現在不就走到了生死邊緣?”
許錦薇沒說話,扁著嘴哭:“你還有心情談論這些。”
白淺沫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吹牛吧你。”
雖然懟了白淺沫一句,許錦薇心里卻莫名覺得安心了一些。
白淺沫推開車門下車。
“你應該是提前就得知我們的下落,所以一路跟蹤到這里來的吧?”
“呵呵,果然聰明,上次本大爺輸在你手里,也算輸得心服口服。”
“那這次,你是為錢還是為人?”
王鎮山直勾勾盯著白淺沫,隨即挑眉大笑一聲。
“哈哈哈,老子即要錢又要人,兄弟們,把這幾個丫頭都給我一并帶回去。”
“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圍過來。
王鎮山道:“這小丫頭狡猾的很,你們可要盯緊一點!”
“放心吧大哥,我們幾個大老爺們,還能看不住她?”
白淺沫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許錦薇被一名弟兄粗魯的拉了下來。
他們用繩子將白淺沫、許錦薇、小環、碧兒四個女孩子捆綁住手腳,王鎮山直接扛起白淺沫,放在自己的馬背上。
那個看上小環的年輕男子則將小環帶走。
許錦薇和碧兒則被另外兩個男人安置在馬背上。
一行人策馬揚鞭,揚長而去。
許錦薇和碧兒的哭喊聲被達達的馬蹄聲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