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恒冷聲開口:“許伯母,既然許四小姐已經安全回家,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尹少,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許伯母別這么說,我和薇兒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您對我也頗為照顧,而且,今日我也沒幫上什么忙,薇兒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尹恒這番話絕口不提自己的未婚妻許錦恩,擺明了就是不想和許錦恩有任何關聯。
白淺沫心里暗笑,和尹家這門親事看來是要黃了。
錦恩,你一定也不希望自己嫁給尹恒吧?
這次就當是我暫時占用你的身體,幫你的一個小忙吧。
尹恒離開后,陳新娥捧著一盞茶,慢悠悠的呷了一口。
看向白淺沫的眼神已經沒了剛剛的熱情和溫柔。
“雁山上的那幫土匪猖獗狠辣,你落在他們手里還能安全回來,可真是一件稀奇事兒。”
“興許是那幫土匪被都統府的人追趕的緊,覺得帶上我是個拖累,這才把我丟下跑了。”
“那土匪正值壯年,一大幫糙老爺們看到你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難道就沒發生點什么?”陳新娥冷厲的看向白淺沫。
“我若說什么都沒發生,大夫人相信嗎?”
“呵,我相不相信有什么關系?尹家那邊相信你才行啊。不過我看剛剛尹恒的神情,你和他的婚事怕是要黃了。”
陳新娥以為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后,白淺沫會傷心欲絕的痛哭流涕。
一個姑娘家毀了名節,未婚夫很可能又要退婚,對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來說,無疑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甚至有過激者直接懸梁自盡也是常有的事兒。
可看到白淺沫一臉平靜的模樣,陳新娥蹙眉。
這丫頭是蠢的聽不懂她在說什么,還是心大到,自己失了貞潔也毫不在意?
“你難道就不覺得難過嗎?”
白淺沫揚眉一笑:“大夫人想要看到我難過?”
“我都替你難過,你這丫頭真是不知道輕重,這次你被土匪頭子劫持的事情如果傳開了,別說尹家退親,今后這魔都城里,怕是沒幾個人愿意要你了。”
“哦?夫人擔心我?我還以為,我和尹恒的婚事黃了,最開心的莫過于夫人您。”
陳新娥沒想到白淺沫會懟她,神情一愣。
等她反應過來后,臉色頓時耷拉下來。
“砰!”茶盞被她重重的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雖說我不是你的生母,卻也并未苛待過你,吃穿用度我哪一樣對你短缺過了?你娘過世的早,你和尹家這門親事我也是十分贊同的,可誰讓你沒這福分呢?難道還是我雇傭土匪挾持了你去?”
“大夫人,我昨個兒去我娘墳頭上香的時候,隱約聽到我娘和我說話了。”
陳新娥神情大變,暗暗倒吸一口涼氣。
雙手有些換亂的揪著手里的帕子。
“你……你娘對你說什么了?”
“我娘說,大夫人你雖然心直口快、心胸狹窄、潑辣惡毒,但并非大奸大惡的人,她說,她去世的早,今后就把我交給大夫人照顧了。”白淺沫露出無害的微笑。
這番話可是讓陳新娥又驚又怕又恨得咬牙切齒。
楊鳳衾這個賤人,都死了還這么惡毒,竟然說她心胸狹窄、潑辣惡毒?
哼,如果老娘真的惡毒的話,你早早去世留下孤兒,老娘早就讓許錦恩這丫頭下去和你相會去了。
不過,想到那天楊鳳衾來找她算賬的場景,陳新娥心里還是陣陣毛骨悚然。
算了,她一個大活人沒必要和一個孤魂野鬼計較。
她算是看明白了,許錦恩剛回許家,楊鳳衾的鬼魂就纏上她了,明顯是牽掛著她的女兒。
“你娘……說的對,我會好好照顧你的。”陳新娥不甘不愿的回了一句。
“娘,許錦恩回來了?”
許錦薇匆匆跑了進來。
看到站在屋內的許錦恩,許錦薇眼神猛地一亮。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白淺沫一眼,確定她完好無損,心里懸著的大石頭算是落了地。
“你這死丫頭總算是跑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跟著那幫土匪上山當壓寨夫人呢。”
許錦薇上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數落。
白淺沫看出她心里的擔憂,玩笑道:“我也想,可惜人家不要。”
“真不知羞,你還好意思說出口呢。”
“小姐!嗚嗚……,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小環都快擔心死了。”小環沖進來,一把投入白淺沫懷里。
白淺沫不喜歡和別人靠的太近,站在原地,僵硬著身體,一時不知道拿這丫頭如何是好。
小環一把鼻涕一把淚,只顧著自己窩在白淺沫懷里哭,稀里嘩啦,鼻涕一把一把的往白淺沫身上蹭。
白淺沫身為潔癖一黨,對于小環的投懷送抱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她雙手箍住小環的肩膀,把她拉開自己身邊。
“好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小姐,你……你沒受傷吧?那幫土匪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完好無損。”
看到白淺沫精神正常,并不像撒謊的樣子。
再加上她親眼看到自家小姐的“絕世神功”,小環總算安心下來。
雖然不知道小姐到底在哪里偷偷練習的武功,最近還變得神神道道的。
不過小環覺得,現在的小姐比之前要厲害多了。
陳新娥冷著臉瞥了一眼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女兒。
“薇兒,你看你像什么樣子?披頭散發就跑出來,讓下人們看到豈不是要暗地里笑話我沒有教養好你?”
“娘,我知道錯了,薇兒這就回去了。”
看到白淺沫活著回來,許錦薇也收起了自己的擔憂。
一臉嫌棄的打量了白淺沫一眼。
“瞧你這狼狽樣,小環,趕快帶你家小姐回去好好洗一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娘和我故意欺負你呢。”
白淺沫心里暗笑,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