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家元老要驗證自己的玉是真是假,顧廷均心里突然沒了底氣。
再看顧老和顧老夫人神情泰然自若,心頓時跌入谷底。
“怎么,二哥不敢讓顧長老看一眼嗎?”
“既然你確定手里的印章是真的,就大大方方亮出來吧。顧家印章是每一任族長任職的關鍵,如果印章真的在你手里,你繼任族長也是順理成章的。”
顧廷均猶豫再三,最終將手里的印章遞了出去。
那位長老將印章接到自己手中,捧在手心里仔細的觀察了一番。
突然搖頭笑了一聲。
“意料之中,這并不是顧家的傳家之寶。”
葉玉珍焦急辯解:“這印章可是老顧親自跟隨老太太去顧家老宅拿回來的,難道還有假的不成,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你眼睛花了啊?”
這時,顧老夫人緩緩站起身,淡漠的目光透著幾分凌厲。
“沒錯,這塊印章的確是假的,顧廷均,我雖然老眼昏花了,卻還不算糊涂,哼,你拿來老爺子一封書信,就以為我不知道是你綁架了他嗎?”
顧廷均臉色大變,面如死灰的盯著顧老夫人。
“你……哼,我還以為你們二老的感情有多好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啊,老爺子被綁架,親筆書信送到你手里,你都敢拿假的印章來騙我,你就不怕老爺子有什么閃失嗎?”
顧廷均想挑撥顧老和顧老夫人的關系。
可他話剛落,顧老爺子立刻站出來維護自己的妻子。
“是我讓她交給你假印章的。”
聽到顧老的話,顧廷均滿臉疑惑。
“不可能,那封書信我親眼看過,上面的內容沒有提起過一句暗示的話……”
“呵呵,你當然看不出來,因為真正的顧家印章連我夫人都不曾見過,放在顧家書房的那枚印章是假的,她看到書信中我提出讓她去書房里拿,她自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顧老朝顧老夫人笑了笑:“我們夫妻二人之間的默契,豈是你能明白的?”
白淺沫心里暗笑,顧家老爺子還挺可愛的,解釋一番后臨了還不忘秀一把恩愛。
顧廷均心里嘔血,就差當眾噴出來一口鮮血。
今天,他本以為顧家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
沒想到,費盡心機得來的顧家印章是假的,失蹤多日的顧爵曄也在今天趕了回來。
他精心布局的一切瞬間付之東流。
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么認輸了。
“爸,你別在這么固執了,你趕快向太爺爺、太奶奶道個歉,他們是看著你長大的,只要是誠心認錯,他們一定會從輕處罰你的……”
“啪!”
“啊!”顧心宜被顧廷均一巴掌扇在地上。
她捂著被打的紅腫的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這個從小把她捧在手掌心,沒有舍得打過她的父親,此刻,卻用一種看待仇人的目光看向她。
“死丫頭,我們家全完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背叛了我們,我顧廷均造了什么孽,才會生出你這種六親不認的東西來。”
“爸,我是為你們好啊,別再執迷不悟了。”顧心宜哭著反解釋。
“滾,從今往后,你給我滾出顧家二房,我顧廷均就當從來沒生過你。”
葉玉珍想上前去攙扶起顧心宜,雖然這丫頭今天捅了天大的禍,可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又是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孩子,她實在不忍心看她被打。
“別管她,從今往后,我們就當沒有女兒了。”顧廷均粗魯的將葉玉珍拉回來。
葉玉珍哭著看向跌坐在地上,滿是狼狽的顧心宜。
“心宜,心宜,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啊。”
顧心宜搖頭,雖然她已經預料到自己說出真相之后,父母很可能會對她很失望。
可此時,她依舊不后悔這么做。
太爺爺、太奶奶一直對他們二房很照顧,太爺爺已經八十多歲高齡的老人了,父親怎么可以這么對待他?”
顧老夫人上前,親自將顧心宜攙扶起來,心疼的伸手輕輕將她額前凌亂的發絲勾到耳后。
“心宜丫頭,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今天做的沒有錯,是你的父母執迷不悟,被貪欲迷失了心智。”
話落,顧老夫人目光凌厲的看向顧廷均和葉玉珍。
“顧廷均,你應該慶幸你們兩口子生了一個好女兒。”
顧老緊跟著開口道:“顧廷均,今天我看在心宜的面子上,對于你綁架我的事情會從輕處置,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起,當著全族的面,我宣布將顧廷均永久從顧家族譜上刪除,從此之后,你和顧家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顧廷均冷笑,他失敗之后,已經猜到了自己的下場。
“呵呵,在顧家生活了四十五年,我早就受夠了寄人籬下的日子,你當我真喜歡頂著顧家人的名頭出去嗎?在外人眼里,我顧廷均一直就是顧智州的小跟班、馬仔而已,我早就受夠了。”
顧心宜揪著顧老夫人的衣袖。
“太奶奶,求求你給太爺爺求求情,不要剔除我父親在顧家族譜上的名字,我知道他內心是非常在乎的,他這次做出這么大的錯事,都是被那個裴元紹的慫恿的,裴元紹才是綁架太爺爺的元兇啊。”
顧智州蹙眉,眼眸微沉:“你說誰?”
顧心宜哭著再次喊出那個人的名字。
“裴元紹,就是您的那個大兒子,四爺爺,您被騙了,他的真名叫霍召元,是霍家的子孫,這次冒充裴元紹上門認親,不過就是想搞垮我們顧家。”
這也是她為什么堅持大義滅親的原因。
在顧家和父母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顧家這么大的家族,如果真的被霍家人搞垮了,霍家絕對不可能讓她的父親掌管顧家的。
霍召元開出這些誘人的條件,不過是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戲碼。
偏偏她的父母被鬼迷了心,竟然相信了霍召元的鬼話。
聽到顧心宜這番話,顧智州整個人如遭雷劈一半,身體下意識被抽空了,雙腿一軟,向后倒退了一步。
顧爵曄距離他最近,出手攙住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