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去的女人很快折返回來,此時,女人身后跟著一名一身黑衣,臉上同樣帶著鬼面的男人。
他手里端著一個盛滿水的木桶,恭恭敬敬放在了許昌崇的面前。
一旁的年輕女人道:“主人,讓我伺候白小姐吧。”
許昌崇沒有言語,伸手試了試水溫,確定不燙后,抬頭看向白淺沫:“泡腳有助于疏松經絡。”
白淺沫戒備的盯著他,沒有移動的意思。
一旁的女人眉心緊蹙,目光幽冷的瞥了白淺沫一眼。
“主人的話你沒聽到嗎?”
“出去!”許昌崇冷聲道。
女人神情一怔,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男人。
“主人……”
“沒聽懂?”
女人不甘的瞪了白淺沫一眼,壓下心里的憎恨,垂下眉眼:“是!”
女人和黑衣鬼面人離去后,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許昌崇伸手一把箍住了她的腳踝,白淺沫抬手朝他的面門襲去,對方靈敏的側臉避開,手腕上的力道加重,稍一用力,一雙白嫩的小腳被扯入了木桶里。
白淺沫被這道慣力震的向前撲了過去,許昌崇伸手另外一只手穩穩的扶住了她。
白淺沫暗惱,眸低一道冷光射出。
“你到底給我下了什么藥?”
她現在竟然一點能量都使不出來了。
“只是一種讓你乖一點的麻醉藥,不會對身體產生副作用。你的身體寒氣重,時常會感覺頭疼,之前你每次頭疼的時候,都會讓我用梳子幫你梳頭,這樣有助于緩解疼痛。”
“那不是我!”白淺沫冷聲打斷他的話。
這個男人魔怔了吧,非要把許錦恩的記憶強加給她。
“許昌崇,我不知道為什么你執意認為我是許錦恩,很可惜,許錦恩早就死了,她并沒有像你一樣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也許我長得像她,但我并不是她。”
“這不重要,你是錦恩還是淺沫都不重要,不過是個虛名……”
許昌崇認真的幫她揉搓著腳背,目光專注溫柔。
白淺沫心里突然有些無奈,不得不說,許昌崇是個癡人,他可以殺人如麻、冷血如惡魔,卻唯獨對許錦恩有一份執念。
“我自己可以!”白淺沫將雙腳踩在木桶里,避開了他的雙手。
許昌崇眸低閃過一絲無奈,輕嘆一聲:“淺沫,你是誰不重要,在我心里,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白淺沫站在窗口,瞭望遠處的密林,那里一座座起立的墓碑,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兒。
這里是哪兒她不確定,但從墓碑上鑲刻的字來看,應該還是在帝都一帶。
此刻已經是下午三點,早上許昌崇等她泡好腳之后就離開了。
她試圖從這里逃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僅沒有力氣,連能量都聚集不起來了。
她所在的房間在二樓,下面有兩名身穿斗篷的黑衣人值守,雖然沒出門,但不用猜,肯定有人在門口嚴密把守。
她已經失蹤了這么久,顧爵曄應該在四處尋找她的下落吧。
顧爵曄一天一夜未睡,金鈺華庭附近一片區域的監控都調查了一遍,但始終沒有白淺沫的下落,經過一晚上的煎熬等待,他的臉色越來越冷。
羅成眉心緊緊擰著,不時朝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看一眼。
“爵爺,我們的人已經全部出動了,你現在是否要回去休息?等一旦有了淺沫的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你的。”
顧爵曄沉默不語,薄唇緊緊抿著,目光里一片凌冽寒光。
羅成心虛的移開了目光,端起身前的水杯抿了一口茶水。
“淺沫那么厲害,肯定不會出事兒的。”
“能神出鬼沒帶走她的,只有趙國峰了吧。”
羅成的心頓時一沉:“如果是趙國峰,那可就很棘手了。”
顧爵曄的面色越發陰冷:“就算把帝都翻個底朝天,今天也必須把人找到。”
他不能再被動等下去了,他一刻找不到她,她的危險就多一刻。
如果昨天他不急著離開,而是幫她一起留在家里打掃房間,一起去逛超市,一起做晚飯,也許她就不會失蹤。
房門是開著的,說明對方是從門口進入的房間。
她那么精明的人,如果不是誤以為是他回來了,也不會毫無防備的打開房門。
想到這里,一陣深深的自責撕扯著他的心,這一天的等待,已經將他的耐心磨的消失殆盡,如果再找不到她,他真的會發瘋。
陰靈終于聯系上了方術,直奔他的住所而去。
“你不是一直暗中保護她嗎?她失蹤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方術面色異常平靜的看向陰靈:“我知道。”
陰靈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男人:“你知道?你知道竟然沒有出手去救她?你說,她到底去哪兒了?不會真的是趙國峰把她抓走的吧?”
方術不屑的輕嗤一聲,冷俊的臉上滿是嘲諷。
“趙國峰那個老東西怎么可能是淺沫的對手?你放心吧,她不會有事。”
陰靈眼睛微微瞇起,盯著方術的眼睛看了一陣兒。
“聽你的口氣,你似乎知道她在哪兒?”
方術沒有再理會陰靈,微微垂眸,一雙修長的手正在把玩著桌面上擺放的樂高。
那神情看在陰靈眼中真的很欠扁。
“方術,我已經忍你很久了,看來你一直沒把我這個大師姐放在眼里啊。”
“如果你不是我大師姐,我根本不會見你。”
陰靈暗暗磨牙,這小子從小就這個樣子,對誰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唯獨對那個人,秒變忠犬一枚。
陰靈頓時怒火不打一處來:“既然你不去救她,就告訴我淺沫現在人在哪兒,我自己去救她。”
方術淡淡看了陰靈一眼,略帶一絲嘲諷的勾了勾唇角:“那個地方你去不了。”
白淺沫坐在床上發呆了一天,期間許昌崇沒有再次出現。
臨近傍晚 房間的門被人粗暴的推開,白天那個女人冷漠的走了進來,她的手里端著餐盤。
“吃飯了。”
白淺沫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女人眼見白淺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一陣惱怒。
冷哼一聲:“別以為主人是真的疼你,如果不是你這張臉和那個人長得像,你以為主人會對你特殊嗎?”
她走到桌前,將餐盤重重放在桌上。
眼見桌子上的午餐紋絲未動,女人冷冷朝白淺沫看去。
“你是想用絕食的辦法讓主人心疼?別自以為是了,你不吃飯,自然有別的辦法讓你活著,來到這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取悅主人,只要他高興,你的日子才會好過。”
白淺沫目光清冷的落在眼前這個充滿敵意的女人臉上,勾了勾唇。
“你喜歡許昌崇?”
女人冷傲的神情微微一僵,隨即怨恨的瞪了白淺沫一眼。
“知道我跟在主人身邊多久了嗎?”
提起那個男人,她冷傲的目光里閃過一抹柔情,白淺沫此刻才認真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從她這個角度看去,這個女人的臉竟然和她還有點相似。
“我從十四歲就跟著他,如今算起來已經整整十年,雖然主人的性子很冷,但他對我很好,他的身邊這么多年也只有我一個女人,所以白淺沫,別以為你長得像她就能占據主人的心,在主人的心里,只有許錦恩,你連我都比不了。”
白淺沫淡淡勾了勾唇:“你喜歡他!”
這次是肯定語氣!
女人囂張的氣焰頓時一沉,陰冷的盯著她:“這不是你該問的事兒,你要做的就是讓主人高興,畢竟你這張臉還有點利用價值,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吃飯,別讓我用其它辦法對付你。”
白淺沫的目光朝餐桌上的飯菜瞟了一眼:“你把自己喜歡的男人推給別的女人,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女人的臉色越來越差,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悲傷。
白淺沫睿智的眸低閃過一絲淡淡笑意:“你跟了他十年,卻比不過我這一張臉,是不是很悲哀?我要是你,不會留這么一個威脅在身邊。”
女人冷笑:“最好別想一些沒用的,我不會背叛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