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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晉商的末日

  “還,不說?”

  冷笑一聲,石磊走到王三公子的跟前,直接揮刀砍下。

  “噗!”的一刀下去,血就噴出了四五尺遠,身首兩截的王三公子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鮮血順著地上的石磚流淌著,一旁的王四公子整個人都嚇傻了,跪在地上的他早就被嚇的屎尿橫流,只是不住的哭喊道。

  “爹,爹,您快說吧,兒,兒不想死啊,兒還不想死啊。”

  王四公子的哭喊聲隨著一刀下去,同樣嘎然而止了。

  眼睜睜的看著四個兒子,就這么被砍了腦袋,王登庫整個人都傻了眼,他沒想到這人居然會這么狠,他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著,怒視著這人。

  “你,你不得好死……”

  說罷,他突然哈哈大笑道。

  “你,你殺了王某的四個兒子,無非就是為了銀子,好,王某就是死,也不會說出來的,到時候,你辦差不利,姓朱的必定會殺你,哈哈……”

  突然,王登庫的大笑聲嘎然而止了,他驚駭的看到幾名官兵抬來了一個滿是泥土的木箱。

  那,那是……那是埋在地下的銀子!

  他,他是怎么找到的?

  “找到了嗎?”

  石磊問道。

  “稟報指揮使,我們在王家后宅發現三處埋藏窖銀的地點,總共有五批,主宅院中有一批,在側廂屋子下面還有一個地窖,銀子就在地窖中放著,還有……”

  聽著那個人的稟報,王登庫整個人都傻了眼,失神道。

  “這,這怎么可能,他,他們怎么找、找到的?”

  瞧著王登庫那副模樣,石磊冷笑道。

  “姓王的,石某來的時候,皇上特意賜給了石某神器,別說你只埋了一丈深,就是埋上三五丈,也能把你們埋的銀子給起出來!”

  什么神器?

  就是金屬探測器而已,中國商人最喜歡干什么?就是把銀子埋在地下,有時候一埋就是幾百年!甚至直到抗戰那會,他們仍然這么干,到最后不少人家都便宜了小鬼子——人家也有金屬探測器啊!小鬼子在山西大戶人家挖出來的銀子,有不少就是明代的。

  “你,你一開始,就,就知道銀,銀子在那?”

  終于回過神來的王登庫怒視著石磊怒吼道。

  “那,那你為何要,要殺我的兒子!”

  “因為……”

  石磊笑道。

  “就是想殺給你看啊!”

  “啊!”

  王登庫一聽,勃然大怒間突然放聲大吼起來,下一瞬間,眼前一黑,人就倒了下去。

  旁邊的內衛見狀,連忙上摸了下脈博,然后稟報道。

  “指揮使,王登庫死了!”

  瞧著氣急攻心被活生生氣死的王登庫,石磊冷笑道。

  “死了,這倒是便宜他了……”

  瞧著哭成一團的王家人,石磊冷冰冰的說道。

  “奉上命,王家勾結東虜,賣國求榮,罪無可恕!王家上下的男丁無論老幼,一個不留!女眷充作營妓!”

  一時間,王家大院內哭聲響成一片,哭喊伴隨著絕望的叫喊聲,對此石磊完全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山西大大小小商家皆被抄沒,男丁無一人放過,女眷發往邊塞充作營妓,在震天的哭聲中,整個山西無不是一陣嘩然,任誰都沒有想到,新皇登基后的第一刀,砍的居然是晉商。一群數典忘祖、勾結東虜,殘害百姓千百萬的晉商!

  在舉國上下都在為晉商數易其稿、勾結東虜的罪行而憤慨的同時,在太原城外的驛站院內,一個個銀箱堆放的有如小山一般。

  這些從三百余家晉商家中起獲得的銀箱子,整整齊齊的堆放在后院中。周圍盡是荷槍實彈的官兵守衛。

  其實,在過去的幾年中,除了忙著殺人,就是忙著起獲晉商的藏銀了,不止是王家如此藏銀,大小晉商都習慣把銀子埋藏在地下,而且他們也不會把所有銀子都藏在一處,而是將銀子分散的藏在各處。

  其實,抄家這個活,本身就是頗為費力。

  抄晉商八大家時如此,抄那些依附于八大家的大小晉商同樣也是如此,幾乎所有數得上號的晉商,差不多都給一鍋端了。

  而且還是證據確鑿,畢竟,石磊已經搜集了幾年的證據,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讓范家逃掉了。

  不過,隨著抄家抄出來的銀子、金子、銅錢、古董、字畫等成果被一一清點出來之后,石磊反倒是釋然了。

  范家……留著他還有用處!

  “石指揮使,你剛才說、說是多少銀子?”

  周遇吉渾身不住的顫抖,眼睛中滿是驚駭之色。

  在過去的半個月中,他一直全力配合石磊的行動,這可是陛下親自部署的行動,他必須全力配合。

  沉吸一口氣,石磊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

  “光是抄出來的現銀就有一萬萬一千萬六百余萬兩,而且這還不包括抄得黃金古玩字畫,初步整理出來的房契地契。倘若將這些東西全都加起來,恐怕會超過兩萬萬兩!”

  這些人可都是“積世之家”啊!

  誰家不是家大業大!

  渾身顫抖不已的周遇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石磊問道。

  “石指揮使,這么多的銀子,有沒有算錯?”

  “這個數字絕對錯不了的。”

  石磊隨口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怎么把銀子解運京城,還有,就是土地如何安置!”

  相比于銀子,土地才是真正的大頭,三百余家大小晉商,誰家里沒有幾千、上萬畝土地。

  看著石磊,周遇吉說道,

  “金銀器物,這些必須要解運京城,畢竟,陛下登基后,到處都是用銀子的地方,這筆銀子正好能供朝廷用度,可是土地呢?”

  “土地?指揮是擔心?”

  周遇吉試探道。

  “是擔心有人趁機吞沒?”

  “不是擔心,而是肯定會,這些人的土地不僅遍布山西,南北直隸、湖廣,以至于山東、河南、陜西,甚至就連四川都有,沒有趁機吞沒,可能嗎?”

  “指揮使放心,山西這邊有我盯著,沒人敢動手腳,至于外邊……”

  周遇吉的目光冰冷道。

  “我還真不相信,都到了這時候了,還有人不怕死!”

  乾圣元年,對于山西大小三百余家晉商來說,無疑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他們中的許多大族從明初就一直延續至今,滿清所謂的“八大皇商”,也就是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這八個皇家商人。不過只是這個群體的代表而已。

  他們八家,雖談不上是山西望族,但是世代經商的他們,積累的財富也是超乎人們的想象的。因為是皇命,剛剛接任的山西巡撫不敢不一查到底,更不敢不一抄到底。

  晉商王登庫,論罪處斬,誅本家,女眷全部沒為營妓。本宗抄家流放,

  晉商靳良玉,論罪處斬,誅本家女眷全部沒為營妓。本宗抄家流放。

  晉商王大宇,論罪處斬,誅本家女眷全部沒為營妓。本宗抄家流放,

  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發……

  無一人例外,沒有判詞,沒有會審,只有一紙皇命,真正詮釋了那句“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本人處斬,誅本家。女眷全部沒為營妓。

  營妓是什么?

  打仗是男人的事,而在軍旅生活中又難免有壓抑情緒,為慰藉軍士,故有營妓。這事始于春秋,在明代改名叫“教坊司”,不過那地方和普通兵丁無關,因平虜軍當時遠在遼東,為了慰藉軍士,故才重新設立營妓,大都是以東虜女俘充當。

  至于各家所出官員,不論是否知情,全都罷職流放!祖上所出官員,收回朝廷封敕。各家的進士牌坊、孝義牌坊,全部立即拆除!

  整個山西,三百余家大小的晉商就這么一下子被斬草除根了,本家無論經人丁多少,男丁一率誅殺,女眷沒入軍中。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抄家。

  抄家,抄的不僅僅是家中的銀兩、首飾之類的浮財,更重要的是田地、房宅,這些東西散布在各地,一時間難以查抄,而且這些個晉商一個個的都是“狡兔三窟”,單就是銀子就埋藏在各地,更何況是那些死物,況且田地之類的固定資產分散在各地,還有利于逃稅,所以,也就是數清查這個最費時,也最費事。

  前后差不多用了整整個一年的功夫,在各地官府的共同努力,才總算是把這些東西給抄盡了。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到底有沒有人徇私,有沒有人中飽私囊……說實話,真的沒有辦法避免。

  但是,至此有明一代,憑借著“開中法”崛起,盤桓在大明北邊三百年的晉商,從此之后便徹底的煙消云散,非但作為一個群體徹消失,甚至就連同他們積累了數百年的家業,也盡數抄入國庫,因為抄沒的金銀太多,以至于百姓紛紛傳道著“晉商跌倒,乾圣吃飽”的說法。而“晉商”這個名號,在大明朝非但成為了一個傳說,同樣也成為了一個與“賣國賊”劃上等號的的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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