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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報仇需趁早,有仇不過夜

  秦宅。

  “快,圍起來!”

  在路邊行人一片驚恐目光中,全副武裝的高杰,單手舉著錐槍指向大門喝道。

  在他身后騎兵洶涌而至。

  這些全身甲胄,拎著錐槍帶著鞭锏錘連枷之類兇器,騎著具裝戰馬的兇悍騎兵,就像鋼鐵的激流般,在并不太寬的街道狂奔,帶著踐踏起的塵埃和雷鳴般馬蹄聲,迅速完成對這座四進大宅的包圍……

  “你真要這樣做!”

  劉锜一臉凝重地看著這一幕說道。

  “當然!”

  王躍說道。

  “這里可是京城,這里不是河北戰場,這里是官場,這官場上自有官場上的規矩,斗也得按著官場規矩斗,你不能像戰場上一樣任性。”

  劉锜苦口婆心地說道。

  “我管他什么官場還是戰場,我也不懂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官場規矩,我的規矩就一個,有仇就報,盡量別留著隔夜!”

  王躍說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劉锜還是試圖挽救他那顆走上邪路的靈魂。

  “錯,那要是君子沒到十年就死了呢?”

  王躍說道。

  劉锜無言以對。

  “所以,這報仇需趁早,有仇決不過夜,我不管什么戰場官場,我的規矩只有一個,敢招惹我就得準備好挨我的斧子,兄弟們,把他家大門給我砸開!”

  王躍喝道。

  說完他催馬上前。

  前面堵門的騎兵立刻下馬,一個使板斧的壯漢上前,舉著斧子大吼一聲正劈在大門中間,兩個使狼牙棒的一邊一個,掄起狼牙棒砸在左右,兩扇大門瞬間敞開。不過也就在這時候里面十幾名奴仆跑過來,然后那使板斧的恍如猛獸般大吼一聲,那些奴仆嚇得趕緊掉頭,其中兩個因為腿軟,直接倒在了地上,趴在那里哭著往里爬。

  門前騎兵一片哄笑。

  “侯爺,不想這京城民風竟是如此孱弱。”

  高杰笑道。

  很顯然他的不臣之心正在萌芽。

  實際上早就萌芽,這些家伙到開封后,這座城市的繁華的確讓他們瞠目結舌,但大宋朝武備之糜爛,也同樣讓他們瞠目結舌。

  他們對大宋朝又沒什么感情,自然看的比別人明白。

  這明顯就是個渣渣啊。

  “心里明白就行,不要亂說!”

  王躍說道。

  高杰趕緊了然地點頭。

  他作為王躍親信,當然知道這個首領同樣對大宋朝沒什么忠心。

  “都抬過來!”

  王躍招手說道。

  后面大批士兵抬著一口口剛剛從城內棺材鋪搜刮出來的棺材,在秦檜家門前擺好,他們幾乎將整個開封做好的棺材都搬來了,很快就密密麻麻鋪滿街道,甚至一些士兵都直接站在了上面。這時候附近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甚至一些地方小官吏和衙役也出現,一個綠袍子想來干涉,旁邊的具裝騎兵一催馬,他嚇得腿一軟直接倒下,在那些騎兵的哄笑中連滾帶爬擠回人群。

  人群同樣一片哄笑。

  “鄉親們靜一靜。

  我是奉旨進京的冠軍侯王躍,這些都是部下兄弟,今日來這里只是找秦御史理論,與旁人無關,之前王某在使館外,教訓了幾個不懂咱們大宋規矩的女真人,這秦御史就上奏彈劾我,說我此舉有失上國禮儀。

  我就不明白了,咱們大宋的國都為何還得對這些蠻夷講禮儀?

  蠻夷就是蠻夷!

  到了咱們的地盤,他們就得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咱們能讓他們踏進這開封城,讓他們那一身腥羶污穢咱們鼻子,這就已經是天大面子,還要什么禮儀?

  蠻夷有資格要什么禮儀?鞭子才是他們應得的!”

  王躍對著觀眾喊道。

  然后觀眾們一片叫好聲。

  他現在可是明星級別的,本來他的崛起就很傳奇,一回來就打了女真人給百姓解氣,然后又帶著玄幻色彩躥升冠軍侯,完全就是偶像啊!如今這番歪理邪說一喊出,立刻就得到這些老百姓的支持。

  “不過今天來找秦御史理論的并不是王某。

  王某做了就做了。

  至于是非對錯有官家裁決。

  今日來找秦御史理論的是這些兄弟。

  秦御史在彈劾王某的奏折里說那女真人懂禮儀教化,還說他們反抗舊遼壓迫,還說他們皆懷向善之心,將那女真人夸的就像久沐王化一般,還說他們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說這樣的國家使者被我打了,傳到他們國內會以咱們為野蠻無禮之國。

  王某的確沒去女真那里,不知道女真是什么樣,可我這些兄弟們都是從遼東受女真殘害不得不逃難來的。

  他們說秦御史顛倒黑白。

  秦御史說女真人的這些全都是胡編亂造的,嚴重傷害了他們感情,今天他們就要來與秦御史理論,也讓鄉親們知道女真人的真面目!”

  王躍接著喊道。

  好吧,秦御史和他那幫戰友們為了體現王躍的野蠻無禮,嚴重美化了一下女真人,文人嘛,顛倒黑白這都是基本操作,把女真美化成知書達禮的好人以襯托王躍此舉的野蠻。

  至于真假無所謂。

  反正又沒人會特意去驗證。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這里有一群跟女真有著血海深仇的人。

  “姓秦的出來!”

  高杰拎著骨朵錘怒吼一聲。

  緊接著那錘飛出,瞬間打在秦宅的匾額上,木頭的匾額立刻粉碎。

  “老子全家十五口,除了我全都被女真殺光,可憐我那兒子還沒滿月就被他們摔死,你他瑪居然說女真人治下安居樂業?”

  他暴怒地吼叫著。

  看得出是真的動了傷心處,挺大個漢子都哭了。

  王躍趕緊給他添油加醋地翻譯。

  旁邊那些圍觀者一片嘆息。

  “姓秦的,你出來,有沒有膽量跟我去看看我們那里的萬人坑,老子讓全村五百多口冤魂來找你,爹娘,你們在天之靈看見了嗎,世間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那拎著板斧的吼道。

  說完還蹲在那里抱著頭哭。

  王躍再翻譯。

  然后那些圍觀者一片憤慨。

  然后就像開了口子的堤壩般,那些士兵蜂擁而上,一個個一邊罵著秦檜一邊打砸,不過倒是沒進去,他們有那種學話快的,這時候實際上已經勉勉強強能說官話,在那里對著那些圍觀者哭訴,他們可全都是一肚子苦水,無論哪個都少不了家人被殺甚至村子都被屠滅。

  持續六年的漫長戰爭,在這種時代基本上就是殺得可以說千里無雞鳴。

  別說死些人,屠城都是司空見慣的,這些士兵也很少有這樣集中宣泄的機會,此刻那情緒渲染開完全一片哭聲。

  他們都會幽燕一帶語言,而開封跑這條路線的商人也不少,再說幽燕一帶語言與河北也差不多,懂河北話的也能交流。

  很快他們的哭訴就傳播開。

  甚至一些能交流的,還都哭訴得和那些圍觀者抱在一起,整個秦宅門前宛若哭喪……

  “做甚,做甚,哭喪呢,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秦家好歹也是御史,豈是任爾等這些賊配軍欺辱的!”

  里面突然響起女人的尖叫。

  緊接著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帶著披帛叉著腰,在奴仆婢女簇擁中橫眉立目的走出來……

  (感謝書友無名無天,清風城,漢族網麥冬,晉安明月,書友20181114202159380,燈火見人家等人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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