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大雨。
當然,大雨絲毫沒有阻擋人們的熱情。
抄家依舊在進行。
這時候甚至就連城外的義士們都紛紛冒雨趕來,加入到為冠軍侯申冤的行列中。
冠軍侯人氣急劇飆升,人人都知道他被奸臣陷害遭酷刑拷打。
忠義之士無不扼腕嘆息,恨不能手刃奸臣。
不過范圍依然局限一隅。
那些官老爺們和豪門貴戚的反應也很迅速,除了內城各門關閉,禁軍全部登城防御之外,他們也把五丈河的所有橋梁堵死,并且在南邊構筑街壘,這樣王躍的具裝騎兵就過不去了,而沒有王躍的具裝騎兵鎮壓,這個范圍以外的刁民們是不敢作亂的。
當然,這沒什么用。
只要王躍愿意,隨時可以沖過去。
別說只是堵了,他們就是把橋都拆了也沒用,五丈河才五丈寬,隨便弄兩艘船一橫就過去了。
只是王躍還沒動手而已。
畢竟他和手下也得休息,這是一場長期戰斗……
一座周長四十八里的城市,就是抄家也不是一天能完成。
這一天官府控制下的那些外城城門也沒開。
主要是這個消息已經在城外那些刁民中傳播開。
整個開封周圍都已經蠢蠢欲動。
說到底刁民是無處不在的,只不過是敢不敢動,有沒有人帶頭,當城內的消息在外面傳開后,那些賊骨頭們立刻就開始向開封匯聚……
發大財什么的先不說。
哪怕就是進城后,有機會扛出一袋糧食一匹布,那也是一筆橫財。
開封城里可就不缺這個。
總之為了避免這些刁民滲入,開封外城繼續關閉,最后只有王躍控制的新曹門敞開,然后這些抱著發財夢想而來的家伙,就全都跑到了他那邊緊接著被何進收編,到王躍下午一覺醒來時候,他的實力已經恍如吹氣球般膨脹起來……
“三千府界禁軍。
原本總共是五千,還有兩千在譚稹手中,只要咱們沖過廣備橋,咱們的這些兄弟可以保證,他們也會一樣加入。
另外還有一千東京禁軍。
他們都是家在這一帶的,官府征召進內城防御,但他們覺得留在外面跟著咱們更劃算,故此都留下來跟著干,目前這些都在城內抄家,末將這里就是大概知道個數,給那些為首的些旗幟讓他們自己鬧。
高將軍把輪值的騎兵分派跟著監督。
他們倒是都守規矩。”
史進說道。
這意思就是金銀都上交。
或者說高杰派出騎兵做監軍,監督著禁軍抄家,然后禁軍把抄家的金銀珠寶給騎兵。
當然,不可能全給。
私藏是肯定的,不過真給少了高杰的手下也不答應。
總之他們自己會解決這個問題的。
“沒有欺辱婦女的吧?”
王躍說道。
“沒有!”
史進毫不猶豫地說道。
當然,王躍也就是隨便一問,不可能沒有,不過也不會太多,畢竟對于這些家伙來說,錢財其實比女人更有吸引力,何況王躍也說了,一旦有這樣的會嚴懲。
“你呢?”
他問何進。
“回將軍,小的已招募了五千人。”
何進說道。
“呃,這么多?”
王躍有些意外地說道。
“回將軍,這還是小的挑選,不挑選過萬都有,其實都是些外地來謀生的流民,他們也想跟著抄家,但抄家是禁軍在干,禁軍抄大頭,這本地那些百姓抄二遍,他們這些外地的受排擠撈不到油水,故此都跑到小的那里,借著咱們的旗號就能一起抄家了。”
何進說道。
好吧,王躍明白了。
這些混蛋抄家都已經制度化了。
禁軍有刀有槍抄值錢的,順便把金銀珠寶拿出一部分孝敬騎兵,本地百姓是地頭蛇,有家族團結起來也有足夠實力,他們可以在禁軍后面抄那些糧食,綢緞之類。而外地在開封謀生的流民,因為實力最弱,缺乏組織性,所以投靠何進得張虎皮,這樣就以義士的身份參加。
不得不說群眾的智慧是令人驚嘆的。
這么快就制度化了。
“沒把那些主動交錢的也抄了吧?”
他緊接著問道。
“沒有!”
史何二進異口同聲地回答。
沒有才有鬼呢,這些混蛋抄開家哪能控制住,不過這也在王躍的預料之中,畢竟一開始難免有些混亂,接下來再向外就會規范起來。
“將軍,朝廷派人來了!”
高杰突然走進來說道。
“走,看看官家給沒給咱們把冠軍侯放出來!”
王躍說道。
然后高杰和史進都笑了。
何進應該還不知道真相,多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們的笑容。
王躍隨即出門。
他剛出去就和花花頭碰頭,后者剛要痛呼,就被他一把按著腦袋,然后直接轉過方向……
“給你個任務,出去以我的名義招募女兵,工資日結,每天一貫,管飯發衣服,找那些膀大腰圓,看著就像母夜叉的,一人一根大棒,在街上巡邏,有欺辱婦女的,砸死勿論,誰敢阻擋直接找我。”
王躍說道。
“算你還知道點正事!”
花花捂著腦門說道。
“對了,另外一人再發一柄斧頭,敢反抗的砍死。”
王躍說道。
一幫母夜叉般的悍婦,腰間別著斧頭,拎著大木頭棒子,這個應該能夠震懾那些不干正事的了,說到底鬧歸鬧,底線還是得保證。
這個整肅紀律的工作就交給花花了。
她可是圣母。
既然是圣母就做圣母該做的。
王躍緊接著出了軍營大門,外面的街道上大雨傾盆,在雨中一個青袍官員正哆哆嗦嗦地站著,周圍的屋檐下還有不少閑人拎著各種腿啃著,明顯帶著酒足飯飽的愉悅,一個個幸災樂禍地看著這官員,這種狀態下欣賞官老爺明顯屬于一種娛樂。
王躍一招手,旁邊手下趕緊給他搬來交椅,他在營門正中一坐,從另一名手下手中接過茶杯。
“叫什么?”
他翹著二郎腿說道。
“下,下官……”
后者哆哆嗦嗦地說道。
“官什么官,我問你叫什么?”
王躍儼然廠花般說道。
那官員撲通跪下了,趴在那里居然號啕大哭起來,很顯然王躍給他的精神壓力太大,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被雨淋的,畢竟這時候已經是中秋了,這雨還是有些涼意。
“冠,楊將軍,這位是朝請大夫,樞密院承旨李棁。”
梁方平在一旁好心地說道。
“李,棁,怎么寫?”
王躍問道。
“就是一邊木一邊兌。”
梁方平說道。
“這是什么破名字,是來嘲笑我不識字嗎?還朝請大夫,這個朝字莫不是也在嘲諷我?拖到城門前砍了,告訴里面,以后再派人不要派那些我連名字都不認識的,瑪的,欺負老子識字不多嗎?”
王躍怒道。
李棁啊,這不是姚平仲出城偷襲金軍時候,為了避免這些不懂事的武將殺死太多金軍,耽誤了議和割地賠款的大計,偷偷給金軍送信導致姚平仲慘敗那個副相嗎?
我大宋官員的腦回路總是如此的清奇。
地上的李棁瞬間清醒。
“將軍,將軍,下官是帶著官家口諭來的。”
他爬向前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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