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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差不多了!”
一個老工匠跑到王躍跟前陪著笑臉說道。
在他后面的甕城上,環形排列的二十座土高爐散發著量,無數士兵聚集在高爐周圍……
這里暖和啊!
當然,這些士兵是輪流拉風箱的。
這種土高爐必須得鼓風,而鼓風已經進化到了風箱,這個就需要壯漢們一刻不停工作了。
不過燒木炭的冶煉效率的確太低,而且木炭消耗量驚人,幸虧之前馬擴已經在城內大肆拆屋子燒木炭,再加上王躍也帶回一些,但即便這樣,也沒有能力再煉第二批了,所以這個標志就限定在六萬斤。當然,六萬斤也不小了,一個三十多噸重的巨大標志,豎立在蠻荒的松嫩平原上,恍如時空錯亂般……
還是很令人期待的。
王躍看了看周圍期待的目光……
“開爐!”
他揮手說道。
“開爐,開爐!”
那老工匠立刻揮手喊道。
離他們最近的高爐爐門處,兩個壯漢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石制爐門,既然是一次的也不需要排渣,緊接著里面一千多度的鐵水開始流出,雖然鐵的熔融溫度超過一千四百度,但這種富含雜質的渣鐵沒那么多。
一千兩百度就足夠。
超過一千兩百度的火紅鐵水,立刻順著坡度很陡的石頭槽,在坡道上迅速向前流淌著,為了防止冷卻在半路上,這些石頭槽底下隔一尺就掏空一段,然后在地下燃燒著木炭,鐵水就這樣在灼的石槽流淌。而就在同時其他所有土高爐的爐門打開,一道道同樣的鐵水順著同樣石槽流淌,整個甕城立刻浪升騰,二十道火紅的鐵線迅速向著地面的巨大標志匯集。
這個標志和那些石槽一樣,里面也都是一個個石槽,對于擁有一萬多勞動力的馬擴來說,鑿些石槽完全不值一提。
這附近的確沒有石頭。
但這里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里面的房子下面石頭地基有的是,甚至還有一座巨大的佛塔呢!
石料有的是。
很快第一道鐵水流入。
緊接著一道道鐵水不斷從四面八方流入,然后沿著石槽在標志內流淌,很快就匯聚在一起,但后面鐵水依然不停流入,深度不斷增加,這個火紅色的標志就這樣完成著它的澆鑄。
很快所有鐵水全部匯入……
當然,還得緩慢冷卻,好在這個問題不值一提,王躍還有時間,他剛剛得到蕭普賢女派人送來的信,后者派人送信前得到的消息是粘罕撤軍,這封信因為輾轉過程有些漫長,實際上到他手中的時候,已經在路上走了半個月。
也就是說粘罕半個月前撤軍,而到他這里至少還得十天。
粘罕不可能猜到他這邊進展如此神速,畢竟還有蒲魯虎率領的大軍,還有沿途一座座城市……
當然,就算猜到了,粘罕也無可奈何。
他的距離實在太遠,哪怕女真騎兵再悍勇,甚至能二十天從太原攻擊前進到河陽,面對這個距離也無可奈何,這段距離可是太原到河陽距離的近三倍,幾百里距離內騎兵可以每天上百里全速奔襲,兩三千里還每天上百里全速奔襲……
這個就夸張了。
“諸位,神物已成,遼東山河永鎮!”
王躍表夸張地高喊著。
周圍立刻一片歡呼聲……
他是神仙。
他說了就算。
剩下就是等這東西冷卻,然后再用戰馬拖拽立起來了,實際上第二天勉強可以下手了王躍就迫不及待開始,無數戰馬用無數繩索,繞過城墻斜向上拉,下面挖出埋設的深溝,一邊立起一邊填埋。雖然這樣把一小半埋入泥土,但實際上就算不埋,回頭肯定也會被女真人埋了,立起來滿足一下王躍的審美而已,之后把這座甕城連同那些冶鐵爐統統扒了。
就這樣巨大的標志赫然立在了黃龍府的城門前。
而且王躍還專門拎著他的寶斧去刻上了馬擴起草的銘文,以記述這個標志的來歷,還有他們奇襲會寧活捉吳乞買的戰功。
這才算真正完成。
然后大軍開始撤離黃龍府,城內帶不走的一切統統點火焚燒,滾滾濃煙的背景上巨大的標志亂入時空般屹立著……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
最后回首這一幕,王躍在馬背上詩大發,終于對著這首詞下手了。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這個我倒是明白,可是這后面的是誰?”
馬擴好奇的問道。
“呃,押韻而已,隨便編的。”
王躍說道。
“汗這個稱呼我懂,但成吉思這個詞我真不懂。”
馬擴說道。
很顯然他并不認為王躍真是為了押韻。
“成吉思……”
后面蕭樸突然念叨,而且不斷念叨,速度還越來越快,迅速變得有些模糊怪異起來。
王躍和馬擴愕然看著他。
“大王,這個詞倒是與萌古語的強大一詞念起來差不多。”
蕭樸笑著說道。
王躍頗有些驚悚地看著他。
“萌古是何物?”
馬擴說道。
“萌古乃是西北路招討司下屬之草原部落,游牧于斡難河一帶,在可敦城以西,河董城以北,屬于黑韃靼,酋長合不勒。”
蕭樸說道。
“草原上有漢人嗎?”
王躍突然問道。
“有,數量并不少,圣宗時候曾經遷移以漢人為主的漢人,渤海,女真七百戶于鎮防維三州,之后也偶有流放過去的,不過主要還是我契丹駐防軍,額定于鎮防維招四州駐軍兩萬,這些年陸陸續續調回一些,剩下還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蕭樸說道。
這樣看來蒙古的崛起就是靠著吸納這些人。
否則無法解釋原本默默無聞的小部落,為何突然間在幾十年里崛起,而原本歷史上耶律大石帶著去西域的只有幾千騎兵,而他在可敦城大會時候參加的據說有數萬騎兵,但最終帶去西域的是幾千。也就是說鎮防維招四州契丹駐軍里面多半其實根本沒有跟著他,后來有沒有增援他的不知道,但留在那一帶的契丹肯定數量眾多。
那里還有漢人。
遼圣宗是一百年前,一百年前的幾百戶漢人,在那里發展到現在幾千人恐怕是有的。
那么這些人都去了哪里?
女真人對草原控制遠不如契丹,實際上完顏亶時候就已經和蒙古交戰,甚至金兀術都出動過,雖然打敗蒙古,但人家游牧民,打不過就跑了,金兀術也無可奈何,甚至干脆和鐵木真的曾祖合不勒和談,學我大明那,給些象征的禮品然后回去修長城……
真的。
金兀術也修長城防蒙古。
女真對蒙古高原的控制力可想而知。
這種況下這些舊遼遺民加入蒙古是很正常的,反正那里的契丹同樣也是游牧民。
帶著感慨王躍最后看了一眼黃龍城,然后向南開始了他的歸程,前面的信州已經是空城,所有人口都已經遷移,這時候恐怕已經到開原了。而通州同樣也已經是空的,倒是在這里遇上了一隊祺州過的漢軍,王躍炫耀一樣向他們展示了一下吳乞買,后者默默地掉頭倉皇而逃。
再向前到達咸州時候,王躍同樣把吳乞買推出來炫耀了一下,這次倒是收獲了個意外效果。
“歸順?”
王躍愕然地看著面前跪拜的官員。
“回大王,下官也是漢人,祖上乃唐末幽州節度使燕昭王,逆賊劉守光囚燕昭王之后,敝祖未免為其所害,率部降契丹,之后一直在契丹為官,至下官遭逢阿骨打作亂,一時糊涂為保百姓不得不投降,但下官一直在等待社稷幽而復明之時,今大王以王師北伐,擒拿偽君,下官特來請罪。”
后者啰里吧嗦的說道。
“燕昭王?”
王躍茫然了一下。
“劉仁恭!”
馬擴提醒他。
“啊,你是劉仁恭后代,既然如此就起來吧,不過歸順可以,但必須集合城內百姓,跟著一同南下。”
王躍說道。
這樣正好,把這一路人口全部清空,最后全部收縮到渾河以南,然后依靠遼陽這座巨型城市為基地,以沈陽為前沿要塞,在接下來抵擋女真的反撲。他那個大明國接下來必然要面對女真的反攻,后者能收錢糧的好地方都沒了,以后就是為了吃飯,也得把遼沈這個產糧區拿下。
要不然斜也拿什么維持他的大金國?
“下官所求正是得歸故土。”
這個叫劉弘的家伙說道。
他其實就是為了這個,上次那支遷徙大軍路過時候,已經著他再次掏出大批糧食牲畜,現在王躍經過又要糧食牲畜,他這里總共也就是個兩三千戶人口,再給一批之后,今年剩下的子真得喝風了。而且老百姓都蠢蠢動,他真搜刮糧食人家先把他吃了,這種況下當然要投降,吳乞買都被活捉了,這女真明顯藥丸啊!
“那就趕緊的。”
王躍說道。
劉弘趕緊爬起來,旁邊蕭樸鄙夷地看著他,劉弘尷尬地跟他打了個招呼,但蕭樸并沒有理他,很顯然對這種跪就一個字的家伙沒什么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