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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六章 朕,朕,狗腳朕

  對付粘罕大軍的方式很簡單……

  堅壁清野就行了。

  這次跟隨南遷的原河北漢人繼續南下,到青石關以南暫時安置,甚至繼續南下到旅順登船去山東,總之他們這批人就是繼續南下,主要是遼陽的糧食不夠養活更多人,只能到南邊去就食。雖然阮小七海運了大批糧食,甚至還捕撈了大量海魚堆在旅順,但這些東西輾轉幾百里運到遼陽也是一項大工程,之前也只是運到了一部分而已。

  而遼沈一帶所有公社全部撤到遼陽城。

  這座城市很大。

  周長三十里,足夠容納幾十萬人口。

  而這時候整個這一帶估計也就十幾萬人口,他們從周圍各城帶著糧食和牲畜全部撤到遼陽,外面什么也別留下,就是周圍野物也弄死帶到遼陽,王大王親自坐鎮,女真來了就堅守不出。粘罕沒有糧食,向北各地全都清空了,他就是征糧都沒有地方可征,這樣的軍隊就是一波攻勢,根本沒有持續作戰能力,這還有什么可怕的。

  至于他們繞開遼陽……

  遼陽南邊也沒糧食,除非他們能在背后王躍大軍隨時殺出遼陽的情況下,忍著饑餓強攻青石關。

  這是不可的。

  軍事上這完全屬于自殺。

  而韓慶民和蕭樸等人返回錦州,同樣在那里堅壁清野,防止粘罕打不開遼陽轉而攻錦州,畢竟遼西一帶還有些屬于金國的人口,不過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粘罕從遼東走到遼西,這一路上也需要糧食支撐。說到底粘罕這時候真沒有南下攻擊的能力,也就是被氣昏頭而已,他的軍隊數量的確很多,但軍隊多需要消耗的糧食同樣也多。

  十萬大軍?

  他連一萬大軍在遼陽維持長時間進攻的能力都沒有。

  這時候粘罕最理智的選擇,其實是撤回臨潢一帶,然后用搜刮臨潢一帶那些城市,以維持這支龐大的軍團。

  當然,那樣會導致那一帶很多人餓死的。

  但他的軍事力量足以鎮壓,那里本來就是被他們武力征服的,根本沒有能力反抗他們,所以他完全可以用餓死那里的契丹,奚人,當然也肯定包括漢人和渤海,來換取他這支軍團的無損。

  強行進攻堅壁清野的遼陽實際上是昏招……

  但昏招他也得干啊!

  皇帝都被俘虜了,無數王公大臣被殺,連他老婆女兒都在這批俘虜里面,他控制不住啊!

  然后遼陽大戰就這樣開始了。

  懷遠門。

  “粘罕,看看這是誰!”

  王躍看著城外列陣的千軍萬馬,在戰鼓聲中亢奮地嚎叫著。

  然后他兩旁一片哄笑,緊接著倒霉的吳乞買再次登場,只不過大金皇帝陛下因為兩條腿還沒好,所以是被綁在一個架子上,由十六名士兵恍如十六抬肩輿般抬著出來的。

  外面女真一片憤怒地吼聲。

  這可是他們的皇帝,雖然吳乞買不是阿骨打,但也是和阿骨打一樣帶著他們走到今天的。

  “對,吳乞買,你們的皇帝!”

  王躍嚎叫著。

  然而就在這時候,外面的女真突然沉寂下來,緊接著他們陣型中間分開,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被推了出來,在后面的呵斥中向前走著。

  “皇帝,這里也有一個!”

  外面響起一片吼聲。

  王躍無語地看著這個男人,很顯然這就是天祚了,大遼皇帝陛下看起來也不算太大,也就是五十左右的年紀,還沒有阿骨打年紀大,但比大畫家大,這三個同時期的君主中,反而是大畫家最年輕。不過要論起敗家的速度,天祚和大畫家倒是難分軒輊,也不知道原本歷史上兩人見面時候是什么心情。

  “皇帝!”

  緊接著王躍笑了。

  “你們拿大遼皇帝威脅大宋嗎?”

  他吼道。

  兩旁再次一片哄笑。

  “把大金皇帝陛下升起來!”

  王躍吼道。

  十六抬架子停在一根很粗的旗桿旁,緊接著那些士兵把鉤子掛到吳乞買的木頭架子上,另一邊數十名士兵拽著繩索,然后吳乞買冉冉升起,很快到了旗桿的頂部,恍如一面特殊的旗幟般掛在半空中。這一幕讓外面的女真士兵們更加怒不可遏,但他們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轉而向天祚發泄怒火,一個個指著倒霉的天祚怒罵甚至吐口水。

  可憐的天祚站在那里屈辱地默默承受著……

  其實原本他還頗受禮遇,銀術可活捉他的時候還向他行禮,完全以君主的規格對待他。

  然后知道會寧被血洗,吳乞買被活捉后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因為王躍始終宣傳的就是宋遼同盟,奉旨宋遼兩國皇帝旨意帶著宋軍和遼軍一起突襲會寧,所以那些不知道底細的女真士兵,就把一腔怒火發泄到大遼皇帝頭上,這些日子經常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都習慣了。

  然而……

  “都帶過來!”

  城墻上的王躍繼續吼道。

  那些女真人立刻抬起頭,然后立刻陷入狂怒中。

  因為城墻上出現的是無數的女人,包括阿骨打和吳乞買的妃子,女兒,那些王公大臣的家眷,總之全都是這樣的,在那些士兵的驅趕中,不得不走到城墻上看著外面。這一幕讓女真士兵們一片暴怒,看著城墻上這些身影,還有她們身旁那些上下其手的無恥之徒,女真勇士們無處發泄怒火,只好繼續找天祚,甚至有幾個直接跑到他身旁拳打腳踢。

  “朕乃大遼皇帝,爾等豈能如此待朕!”

  天祚抱頭尖叫著。

  但那些女真將領們同樣怒火熊熊,這種時候才懶得管他一個俘虜,大遼皇帝算個屁,還不是一個任他們踐踏的俘虜,既然做了俘虜就沒資格談待遇,俘虜是什么,俘虜就是奴隸,奴隸哪有資格向主人要求什么。

  還朕呢!

  朕,朕,狗腳朕!

  可憐的天祚很快在這些士兵毆打中倒下,只剩下了抱著頭慘叫。

  “快,將她們帶下去!”

  王躍說道。

  城墻上的士兵們趕緊帶著那些女人離開,避免繼續刺激女真人再打死大遼皇帝陛下。

  然而這時候意外發生了,其中一個軍官突然從里面拖出一個女人,然后在她的驚叫中拖著走到城樓上,直接把她的臉對著粘罕的中軍旌纛……

  “粘罕,看看這是誰,你的女人,現在她是我的女人!”

  這個家伙囂張地嚎叫著。

  “粘罕,他說你的女人現在是他的。”

  王躍抬起頭看著這一幕,然后很好心地用自己的大嗓門重復,不過也就在這時候,他忽然發現上面探出頭的女人似乎有些異常,就像是被什么反反復復推搡般不斷晃動著,同時還響起那個軍官的狂笑……

  “不知廉恥!”

  王躍一臉無語地鄙視著。

  但他身旁的士兵們卻一個個十分歡樂。

  “粘罕,你聽我解釋,這絕對不是我教他的,不過尊夫人的確是他俘虜,按照規矩已經是他的女人,他們夫妻的事情我也不好干涉!”

  王躍不無歉意地對著外面喊道。

  周圍士兵們哄笑著。

  幾乎同時,外面響起了進攻的戰鼓聲,早就按捺不住的女真士兵們,吶喊著蜂擁向前,這個季節又不用管護城河,而且他們也沒造什么云梯之類,就是一個個抬著無數的長梯,憑著悍勇玩蟻附攻城。實際上他們更喜歡這樣,在太原之戰前女真在戰場上都是這樣,看起來無腦,但依靠著他們的悍勇,反而幾乎沒有失手的例子。

  畢竟他們單兵素質是真強。

  一個女真士兵爬上城墻,就需要幾個守軍阻擋。

  幾百上千具長梯同時沖擊城墻,只要有十分之一成功,他們就能攻陷一座城市。

  然而……

  他們忘了前面還有個大遼皇帝啊,那些洶涌向前的女真勇士們,根本沒注意已經被打得癱倒在地的天祚,然后洶涌的洪流瞬間將他淹沒,一雙雙大腳不斷從他身上踩過去,可憐的大遼皇帝最初還能慘叫幾聲,但很快就再也沒有任何慘叫了。

  “我就喜歡這個!”

  王躍滿意地說道。

  緊接著他向后一招手……

  “放!”

  在他身后的城墻下面,馬擴一臉激動地喊道。

  而在馬擴身旁一臺巨型配重投石機的制動砸開,緊接著配重落下,另一端的長臂猛然揚起,一塊兩百斤重的巨石呼嘯飛出,恍如流星般劃過天空,轉眼砸在城外女真士兵的洪流中,在堅硬的凍土上砸出泥土飛濺。

  同樣飛濺的還有血肉。

  而且這塊巨石并不是堅固的花崗巖,而是最容易碎裂的沉積巖,砸在凍土上砸出血肉飛濺的同時,也崩碎為無數碎石,帶著迸射的力量四散飛射,將附近女真士兵打得一片哀嚎。雖然和爆炸彈片沒法比,但至少殺傷范圍增強不少,那些崩飛的數十斤重碎石,輕松砸的一個個女真士兵血肉模糊。

  而這只是開始。

  緊接著馬擴兩旁一臺臺配重投石機不斷揚起長臂,甩出一枚枚同樣的兩百斤重巨石,在城外女真士兵的洪流中收割生命。

  但后者沒有停下。

  他們繼續悍勇地沖向遼陽城。

  而在王躍頭頂的城樓上,那個軍官依然在狂笑著,很顯然這個家伙的耐力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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