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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奴隸主都是一樣的

  “這些女真倒是悍勇!”

  馬擴多少有些感慨地看著下面洶涌而來的女真士兵。

  后者沒有退縮。

  盡管天空中一枚枚兩百斤重的巨石不斷落下,城墻上無數弓弩甚至小型人力投石機同樣不斷制造殺戮,但這些悍勇的蠻族士兵們,依然扛著梯子勇往直前,作為一個將領他無疑是非常欣賞這樣的士兵……

  這些士兵身上的兇悍氣質,縱然是常勝軍也有些遜色。

  “都是逼出來的!”

  這時候第一批女真士兵開始踏過護城河的冰面。

  他隨即一揮手。

  城墻上早就等待的常勝軍士兵手中火繩迅速杵進點火孔,一支支從垛口伸出的三眼銃驟然噴出火焰,那些剛剛沖過護城河的女真士兵立刻在子彈擊打中倒下。

  常勝軍士兵手中火繩接連在剩余兩個點火孔迅速杵進。

  三眼銃的火焰接連噴射。

  下面的女真士兵不斷在槍聲中倒下。

  但這依然阻擋不住他們。

  這些都是從燕山府撤回的,他們早就見識了這東西,同樣也知道這東西就是三輪,打完就得重新裝彈,后續女真士兵勇往直前,很快第一架梯子架上,一個全身重鎧明顯是將領的家伙吼叫著開始攀爬。城墻上弓箭立刻瞄準他,緊接著三支箭幾乎同時命中,但這家伙身上的重鎧最大限度保護了他,他舉著盾牌拎著一根前粗后細的鐵制杵棒,恍如野獸般吼叫著繼續向上。

  在他兩旁更多梯子架起,更多女真士兵開始攀爬。

  “他們在野獸的世界里長大,只能把自己變成野獸,野獸可以比人更強悍,但人終究能夠戰勝野獸,野蠻的確可以摧毀文明,但文明最終能夠戰勝野蠻,我們是靠著智慧而不是尖牙利爪走出遠古的蠻荒。”

  說完他拎起一個霹靂彈點燃。

  這時候那個猛將已經露頭,最近的守軍錐槍刺出,但卻被他手中杵棒一掃,巨大的力量瞬間將錐槍撞飛了。

  那猛將示威般看著王躍。

  王躍一笑。

  緊接著將霹靂彈拋過去。

  那猛將明顯知道這東西,嚇得臉色巨變,毫不猶豫地從梯子上縱身跳下,他后面的那些女真士兵還沒反應過來,霹靂彈就在梯子旁炸開,火光與硝煙中,伴著爆炸的巨響,這個梯子瞬間折斷,上面的女真士兵慘叫著墜落。

  “科技改變世界,蠻族士兵的確很可怕,但科技的發展最后會讓他們只能去能歌善舞。”

  他身旁那些重新裝填完畢的士兵們再一次開始了射擊。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下面那個猛將居然又爬起來了,只不過滿臉是血而且身上鎧甲都破碎了,一條腿應該是摔傷了,用他那根杵棒拄著,在兩旁伴著槍聲倒下的士兵中,透過彌漫的硝煙,看起來形象頗有些悲壯。他就那么悲憤地站在那里,看著頭頂上一個個仿佛噴火的垛口,在他不遠處又是一枚霹靂彈炸開,爆炸聲中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高彪,給你個好東西!”

  這時候城墻上正在激戰的守軍中幾個士兵突然沖出。

  下面那猛將愕然抬起頭。

  那幾個士兵手中抬著一個點燃了引信的萬人敵,其中一個在垛口迅速將手中繩索套在了箭垛上,另外兩個抬著萬人敵就扔了出去,那猛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東西從天而降,同樣看著垛口那些士兵。

  雙方很顯然認識。

  “主子,奴才送您上路!”

  其中一個士兵明顯有些亢奮地嚎叫著。

  下一刻那萬人敵驟然噴出火焰。

  那猛將本能般轉身,但劣質火藥噴射的火焰,也在同時就像激流般撞在他身上,他鎧甲下面的皮毛立刻就被點燃,火焰中他慘叫著逃跑,但他后面那些原本向前的女真士兵根本來不及躲閃,同樣立刻就被噴射的火焰吞噬,慘叫著和他撞在一起。而半空中的萬人敵還在不斷噴射火焰同時旋轉著,猛將連同那些士兵就這樣在火焰中燃燒起來,很快他們就慘叫著倒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燃燒著,后面的女真士兵嚇得趕緊逃跑。

  “這是何人?”

  王躍問那些士兵。

  “回大王,這是小的舊主人,辰州高家的高彪,辰州城就是他高家說了算的,小的女人長的好些,結果新婚之夜被逼著先跟他過一夜。”

  一名士兵帶著仇恨說道。

  其他幾個士兵紛紛作證,而下面的高彪依然在烈火中慘叫著。

  “奴隸主都是一樣的啊!”

  王躍感慨道。

  奴隸主嘛,不這么做還叫什么奴隸主!

  想我大清范文肅公……

  呃,范文肅公不一樣,范文肅公屬于痛并快樂著,他是肯定不會想起用萬人敵對付主子的。

  “敵軍后撤了!”

  馬擴說道。

  王躍抬起頭看著外面。

  進攻的女真軍終于開始后撤,很顯然這樣的傷亡他們也受不了。

  不過這只是開始而已,他們不會因此而真正撤軍,只是回去重新調整戰術,換一種方式進攻而已,但無論他們以何種方式,這遼陽他們是打不開的。配重投石機,人力投石機,無數弓弩,三眼銃,萬人敵,各種各樣的守城武器,加上三丈多高的堅固城墻,讓這座古老的城市恍如銅墻鐵壁一樣。而且城內有足夠的糧食,就算支撐半年都毫無壓力,而粘罕恐怕連半個月的糧食都沒有,這場戰爭的勝利者只能是王躍。

  “把大金皇帝陛下放下來吧,再吊著別凍死了,他還得去獻俘太廟呢!”

  那些士兵趕緊把吳乞買放下來。

  “大金皇帝陛下,你對此有何感想?”

  王躍指著下面遍布的死尸,尤其是最近處還在燃燒的高彪,對大金國皇帝陛下說道。

  “你能在這里守一輩子嗎?

  只要你離開,這里終究是我們的,那時候這里死了的每一個女真,會有十個這里的男人陪葬。”

  大金皇帝陛下傲然說道。

  “哈,大宋朝有一萬萬人口,五千萬男人只多不少,只要我愿意,這里需要多少就調多少來,哪怕真是十個換你們一個,我們也換的起,可是我倒是很想問問陛下,你們換的起嗎?你們女真所有男人加起來,恐怕也就是十萬而已,我們死一百萬個男人,也就是一座開封城的男人而已,你們死十萬男人,恐怕女真就只剩下女人了。

  我們消耗的起,你們消耗的起嗎?

  更何況你自己數數雙方的傷亡,是我們十個換你們一個,還是你們十個換我們一個?

  陛下,時代變了!

  已經不是你們這些蠻族可以橫行了。

  我承認,你們的士兵都很強,你們的硬弓我們大多數士兵都用不了,可是我們不需要用硬弓,把這東西給一個女人,她照樣可以拿著射殺你們的士兵,你們將一個男人培養成戰士需要二十年,我們把一個男人培養成能夠射殺你們士兵的火銃兵只需要兩個時辰。”

  王躍拎著一個三眼銃說道。

  “大王說的對,小的學會用這個就才用了兩個時辰!”

  這個三眼銃的使用者趕緊說道。

  吳乞買面無表情地看著天空,他已經不屑于和這些人說話了,王躍揮了揮手,士兵們趕緊把他抬走。

  接下來的十天里,雙方的血戰每天不斷……

  不過粘罕已經不再使用女真士兵,第一天的進攻讓他損失了一千多寶貴的女真精銳,這樣的傷亡率是他不能接受的。

  所以接下來登場的是雜牌。

  女真的兄弟,或者說炮灰一樣的渤海兵,耶律余賭的契丹兵,完顏昌率領的奚人六猛安,還有被逼著跟來的耿守忠部山后漢軍,總之就是這些死了不可惜的家伙強攻遼陽。

  當然,這些家伙同樣進攻無力。

  渤海人不用說了,實際上渤海兵的親人都在大明國,他們逃亡的數量比戰場上陣亡的數量還多,指望他們血戰未免太夸張了,那些和高彪一樣的豪強倒是對大明國充滿仇恨,很多人都像高彪一樣身先士卒,可他們身先士卒的結果也不會比高彪強多少。

  至于耿守忠部就是條喪家犬,他原本想著靠出賣大宋抱上女真大腿,從此可以榮華富貴,結果女真卻拋棄了他的根基之地大同,而他帶著手下留在大同只能被宋軍滅了。

  他連投降都不可能啊。

  最后他只能跟著粘罕回來,但作為一個軍閥他也深明保存實力之道。

  而耶律余賭手下契丹本來就很羞恥,而且因為天祚被踩死普遍憤慨,所以不但不想賣命反而想逃跑去找韓慶民。

  至于完顏昌指揮的奚人六猛安情況差不多。

  這些是之前投降女真的奚人,蕭干豎起奚國的大旗后,本來奚人對女真的反抗就最激烈,指望這些人為女真血戰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粘罕的目的其實也是消耗他們,既可以減少糧食需求,又可以避免他們造反,實際上他強攻遼陽,估計主要還是為了后面這一點,畢竟現在女真的實力遭到大幅削弱,而且接下來為征糧肯定還得壓榨他們的族人,這種情況下還是預先讓他們去死最好。

  總之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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