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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三章 下江南

  祭旗這個詞一說出,下面的秦檜瞬間就瘋了。

  “大王,小的還有重要軍情!”

  他趴在那里尖叫著。

  “那就說唄!”

  “說了能換一條命嗎?”

  秦檜抬起頭充滿希冀地說道。

  “不能!”

  王躍很殘忍地說道。

  “大王,小的真有重要軍情,小的知曉太上皇那里所有事情,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大王饒小的一命,小的當牛做馬報答大王,小的還可以告訴大王女真南下的日期,小的就是從會寧回來的,小的隨康王做使臣到會寧去見了女真人,康王還認了斜也做義父。”

  秦檜尖叫著。

  “吔,那豈不是成了完顏構?”

  王躍愕然道。

  “回大王,斜也給他賜名完顏宗構,還有個女真名叫斜哥。”

  秦檜小心翼翼地說道。

  王躍倒是沒有太大表示,旁邊的岳飛氣得夠嗆……

  “簡直毫無廉恥!”

  他怒道。

  “對,對,這位將軍說的對,簡直毫無廉恥,那趙構其實野心勃勃,之前他北上就是想自己掌握軍權,只是沒想到河北各軍敗得那么快,不但沒能掌握軍權反而使得太上皇對他生出戒心。此次出使女真,就是把他趕到那里做質子,那趙構也是聰明人,既然如此自然是抱上女真人,到時候女真大軍南下他就可以借女真之勢逼迫太上皇立他為太子。

  到時候他把幽云十六州之地重新送給女真,學那石敬瑭做兒皇帝,依靠女真奪取皇位。”

  秦檜說道。

  甲板上那些四民代表一片罵聲……

  話說幽云十六州可是壓著中原頭頂近兩百年的噩夢,好不容易這才擺脫,現在趙構居然還想這么干,這完全就是喪心病狂啊。

  “這狗東西也配姓趙?”

  一個四民代表怒道。

  王躍抬手止住了正在怒罵趙構的眾人。

  “你倒是交待了些有價值的東西。”

  他看著秦檜說道。

  “大王,小的還有更多太上皇那邊的內情,小的還能為大王效力,只求大王饒小的一命。”

  秦檜堆著諂媚的笑容說道。

  王躍看著他。

  他看著王躍,目光中充滿期待……

  “不行!”

  王躍再次殘忍地說道。

  秦檜哀嚎一聲。

  “今天我就要一個祭旗的!”

  秦檜毫不猶豫地撲向旁邊海面,緊接著跳了下去,旁邊那些士兵也沒人阻攔他,都笑著看他在漂浮著碎冰的海水中掙扎,一邊掙扎一邊灌水,直到看看灌得差不多,兩個士兵才拿著鉤子把他勾出來,然后扔在甲板上,就像灌辣椒水的劊子手般一腳踩在他肚子上,倒霉的秦檜癱在那里開始冒水。

  “岳代表,由你負責將其斬首如何?”

  王躍對岳飛說道。

  “大王,四民代表依然是民,此人并非趙佶般情況特殊,縱然有罪處死也應該由官府執行。”

  岳飛說道。

  “你這規矩也太死了,我說殺他就殺他,何必搞得如此啰嗦。”

  “大王可斬他,是大王有執法權,某乃民,無執法權,若其有罪,某等可綁送官府治罪,無私刑處置之權,執法權在官府,若人人都以私刑處置罪犯,那要法司何用?”

  岳飛說道。

  “好吧,那就把他送開封,然后凌遲處死。”

  王躍看了看秦檜說道。

  他就是為了看岳飛殺秦檜而已,既然岳飛不肯殺秦檜,那這戲也就沒必要演下去了,干脆把秦檜送到開封,凌遲處死還能娛樂一下百姓。

  “將軍,求將軍快給小的一刀痛快的吧!”

  秦檜躺在甲板上哀嚎著。

  這可是冬天,雖然刀魚寨不至于封凍,但實際上岸邊也有薄冰,海面上碎冰漂浮是正常,這樣的天氣在海水中泡過再撈出來,那滋味真的很酸爽。

  岳飛懶得理他。

  王躍揮了揮手,那艘蜈蚣船載著秦檜駛向碼頭,后者依然在掙扎著,語無倫次地哀嚎著,向王躍求饒,求岳飛給他一刀痛快的,但神舟上兩人都沒有一個理他的,倒是其他那些四民代表在不斷嘲笑他。總之他的結局就這樣注定,估計趙桓知道這個消息也會暴跳如雷的,這就是說他爹不但已經確定要弄死他,甚至都已經開始為爭奪他的遺產內斗了。這就已經是把他當死人了,如果說之前趙桓心中可能還有一點親情,那么這以后也就一點不會再有了。

  “大王,開始退潮了!”

  阮小七看著下面的海面說道。

  “走,起航,咱們下江南!”

  “起錨!”

  阮小七喊道。

  緊接著那些士兵收起巨大的船錨,那些四民代表也終于開始真正感受海上的風浪,嚇得一個個趕緊鉆進船艙,倒是岳飛還在硬撐著,不過也牢牢抓緊了旁邊的繩索。升起船錨的神舟,隨著退潮的海水直沖向前方的入口,很快就沖出了刀魚寨的海灣,緊接著船帆升起,在后面西北風的推動下,沿著沿岸流緊貼著海岸繼續駛向下一站。

  他們的下一站是威海,因為刀魚寨無法容納大型海船,王躍之前已經在威海建立了一座新港,名字當然就叫威海。

  而且不只是威海。

  因為蜈蚣船嚴重依賴沿海補給,所以這幾年王躍在登州沿海建立一系列補給基地,威海,赤山浦也就是石島,乳山寨,鰲山寨,唐島,石臼,一直這樣一站站向前到海州,但海州向南就不是王躍控制區了。所以他們的船隊將在海州完成最后一次補給,然后開始一千多里的跨海遠征,目的地看情況,如果海潮風向合適就直接向杭州。

  這時候的杭州還是能夠直接進大型海船的,只不過像神舟這樣的得乘著潮水才能越過錢塘江口的攔門沙。

  當然,潮水要是太大同樣不敢走。

  所以這只是理想方案,實際上真正最可靠的目的地是舟山或者定海,這時候定海縣是鎮海。

  盱眙。

  午夜。

  狂風暴雪中幾個士兵瑟縮在城墻上,哆哆嗦嗦地望著外面一片白茫茫的淮河。

  “都快凍死了。”

  宣州籍隊將劉懷說道。

  “今年這天氣邪門,往年何時有過如此嚴寒,這淮河往年何曾封凍,今年卻凍得結實,聽劉統制說,就是因為出了妖孽,故此天降災異。”

  他的同鄉楊義同樣哆哆嗦嗦地說道。

  好吧,今年的天氣的確異常,淮海往年其實并不封凍,就算結冰也不會整個河面完全凍上,更別說都能走人了,就是今年入冬以來,風雪一場接一場,從未有過的寒冷,讓兩里寬河面完全封凍。當然,這些士兵不會知道,這場嚴寒就是從今年開始的,一直持續數十年,同樣這數十年也是原本歷史上宋金鏖戰的數十年。

  這是西歷一一二六年冬天,原本歷史上第二次汴梁之戰這時候已經打響了。

  同樣這也是最嚴寒的一年。

  開封城內凍死無數,這也是開封被攻破的原因之一,在金軍圍城期間大量涌入城內的難民凍死在風雪中。

  “別聽他造謠,那中山王我也見過,挺好的人,對人客氣,俘虜了不但不打不罵還給酒肉,受了傷的還給醫治,我做俘虜時候吃的比這里強多了,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意留下的他還給路費回家,足足給了我十貫路費呢!”

  劉懷說道。

  “真的假的,你以前怎么不說?”

  楊義的表弟,江寧籍士兵王超湊過來說道。

  “我哪敢啊,原本我是想帶著路費回家的,誰知道又被抓來當兵,和我一起被抓的劉二,就是跟抓我們的人這樣說,結果被當做奸細砍了,咱們兄弟此時周圍又沒別人我才敢說實話。那中山王人可好了,一心為咱們客戶,他在河北把一等戶二等戶的地都分給了客戶,客戶不用再交租,每年就是交大概一成的田賦,剩下什么也不交。

  丁銀,損耗,各種捐一概不交,徭役都免了。

  那好日子真是神仙般。

  要不然官老爺們對他恨得咬牙切齒,說他是妖孽,就是他把地分給了客戶們。”

  劉懷說道。

  好吧,這是個在濟南被俘的。

  只不過他沒有留在北方,而是參觀了一下河北的新農村后,又拿著路費回來了,但卻在渡口被抓壯丁的抓住,又重新塞回軍隊,像他這樣的還不少,他們可是有實戰經驗和常勝軍打過仗的,對于目前絕大多數都沒有戰斗經驗的南宋軍來說非常寶貴。

  然而南宋的官老爺們根本不知道,他們此舉無異于給自己摻沙子。

  雖然他們也知道需要封鎖消息,實際上這幾年江南官紳們很重要的工作,就是封鎖北方的消息,并且編造各種謊言。

  但是……

  他們的水平不夠啊!

  就他們那點水平,哪能真正封鎖住消息啊!

  “那咱們在這里打什么打?”

  王超說道。

  “就是,中山王大軍過來,豈不是咱們也能分地了。”

  楊義激動地說道。

  “先等著,對面打過來就……”

  劉懷低聲說道。

  下一刻突然身后響起一聲怒喝……

  “你們幾個,過來!”

  他們三人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地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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