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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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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五十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中)

  直到離去,你依然呵護著那一支小小的棉花糖……

  于是,和你的這一日就過去了,不論未來多么絢麗,可是這一年的這一天,永遠不會回來了。

  聽誰說過的:失去的,永不再回。

  似乎有些悲傷的說,好在還有一句話不是么:只要曾發生過,便是永恒,它不會消失,只是不再回來,因此能鮮活地歷歷在心。

  是什么在心間悄悄融化,是什么如春風灑滿身心……

  回憶中滿滿的都是你的笑,我也微微笑著,陽光也化成一圈圈的漣漪蕩漾在心間。

(五)多情總被雨打風吹去  “你想調查蕭南山和百戰會?”江愁余不能置信地看著我,“為什么?”

  我有些奇怪他的反應,只管收錢辦事,不問緣由一向是籌謀幫的做派。現在的江愁余卻不和我談價格,而是問原因……

  江愁余似也意識到自己的異常,貼近我低聲道:“三皇子殿下陳然也在打聽百戰會的消息,你這個時候貿然插手,只怕會引起三皇子的注意!”

  三皇子?陳然!

  我忽然身心冰涼,明白了一切。

  你還在愛著那個人,雖然身份的懸殊令你們不得不遠離,你卻仍然一心一意要為他做些什么。

  你調查百戰會和蕭南山,只是為了陳然!

  原來我始終不曾走進你的心里面,于你而言,我終究不過是一個陌生的過客,一個局外人。

  我告訴江愁余,繼續查吧!江愁余認為我瘋了!

  江愁余這次的反應也比平時快了很多,他送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蕭南山其實是陸霄。

  “陸霄是誰?”我問道,略微有些心思不屬。

  陸霄是虎翼軍先鋒營前任統領,擅使長槍,弓馬嫻熟,武藝高強。隨襄平侯西征,據兵部奏報全軍將校陣亡,然則大漠黃沙之中,頗有不少人為黃沙所掩,無跡可尋。陸宵亦是其中之一。

  因此雖然陸霄的尸身一直沒有被發現,卻也無人多想。

  直到蕭南山出手槍戰西域高手時,引起很多有心人的關注。有人便說此人舉止與虎翼軍前統領陸霄頗似。

  江愁余也從這點入手,多方調查,得出了自己的結論,至于這個結論有多少可信度,又值得另外商榷了。

  這個消息讓我有些傷神,倘若消息是真,那么先父或許曾在蕭南山手下共事。

  不管如何,我要去長安,將消息傳給你,也好做一個了斷。

  雖說是冬季,長安的街頭,依舊繁華,人流如潮。這不過是我第二次來到長安,卻覺的曾經在這里生活過很久。

  傳說中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而我愛上一個城市,只是因為,那里,有你生活過的痕跡!

  走在冬日里凜冽的街頭,我的一整個胸膛都是對你的思念。我期待著再見你,與你共同渡過我余生所有的時光。

  當我見到你的時候,你華衣美服,錦帶墜流蘇,一臉笑意的依偎在別人的懷中。

  你原是說過的,你喜歡華衣美服錦帶墜流蘇。一身華服的你,眉目如畫,顧盼生煙,有著我從來不曾見過的美艷。

  然而,那美艷并不屬于我!女為悅己者容,你這一身華美的衣妝只是為陳然而存在。

  那一刻,寂寞如潮般洶涌,淹沒我于冰冷的空氣中。

  我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陳然,雖然行止間偶有殺伐之氣若隱若現,卻翩翩如玉,與驚艷的你珠聯璧合,讓粗陋的我忽然心喪若死。

  看見我,你的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卻還是替我引見了陳然:“這是三皇子殿下,快行禮!”

  我只是看著你,不為所動。

  “快給皇子殿下跪下!”你有些著急了,拼命對我使著臉色。你的語氣有著緊張,聲音有些惶然。

  我慘然一笑,你是這樣擔心我得罪了你的皇子殿下嗎?我不再堅持,但也沒有下跪。只是按照江湖禮數抱拳。

  陳然冷笑著看了我一眼,終于漸漸隱去。

  我沒有看懂他眼中的意味,也不想去懂。我將蕭南山是陸霄的消息告訴你,就轉身走開了。

  我走的沒有一絲留戀,沒有一絲掛念!

  已經沒有必要再留下了,已經沒有什么要說的了!

  在我轉身的剎那,我看見你張了張嘴,但始終沒有聽見你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來。

  這真是傷心的回憶,為什么你充滿歡笑,我又為什么黯然神傷?

  因為你的思念,與我無關。而我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一個人行走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于冬日寒冷的街頭,身旁是洶涌的人流,然而沒有人識得我。這使我心安。

  行走在陌生之間,在寒風中,裹緊衣,想起你的容顏。

  于是,我落寞的笑。

  有什么東西在心中悄悄的破碎,有什么荒蕪生長在心底?

  我終究是冷漠了,在一個人的世界中自娛自樂。

(六)開到荼靡花事了  很多年前的一個夜晚,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看過一個場景,記得是溫暖明亮的陽光下,春天的院門前,一個女孩子手里捧著一個緩緩流淌的時光的沙漏,旁邊坐著她的媽媽……

  多少年,過去了,沙漏里的沙子應該已經倒空了,那個女孩子說不定也成了另一個女孩子的媽媽,

  而我,也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

  江湖上的人都叫我鬼推磨——蘇郁!這是一個惡名昭彰的代號!

  時光總是走的太急,挽留不住。每一次回頭,我總是看到蒼涼的荒漠,而那些丟失的記憶,再也找不回來了。

  離開長安的那個夜里,我夢見了太陽,夢見了星星,夢見了手心的沙漏,當我醒來后,仰面淚流,夜不能寐。

  我以為我和你之間就是這樣了,這就是一切了。

  然而,事情沒有結束。

  我遇到了暗殺!對方叫林欺冥,用的是詭異的化影功。后來我才知道,這人是天火神教右護法,和三皇子殿下也有所往來。

  林欺冥第一擊并非是致命要害,他攻擊的是我的左手臂!

  我我練的是左手刀法!

  林欺冥以為傷了我的左臂,便可以廢掉我的攻擊,進而輕易殺了我。

  只是,他錯了,他死了,死在了我的機關暗器之下,那暗器上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那是我自己也無法解救的毒藥!

  我將林欺冥毀尸滅跡,然后悄悄來到了籌謀幫。一面養傷,一面思量自己遇刺的事情。

  我想,我是忽略了什么!

  江愁余說林欺冥和三皇子陳然有暗中往來,聯系到陳然看我的那一眼,我明白了一些什么。

  我對自己說,這件事,我不會就這么算了的!

  可是另一件事,卻讓我心悸不敢去想?

  我進入江湖之后,從不在人前顯露真實功夫,知我善使左手刀法的只有拾月谷中人和已死掉的人!

  林欺冥怎知道這個秘密?

  說出我的左手刀法秘密的,真的是你嗎?

  此刻陽光明媚,可是我的心怎么會如此的涼?

  我曾幻想回到過去,把一切重來一次,我以為那樣,也許你會留在我身邊。

  現在,我知道,我們誰也回去不了的……

  于是,我更加努力的練刀,日夜不離那把真正為自己舞動的刀!

  天階夜色涼如水,錯失流年又一春。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時,出乎意料的,你來到了我的身邊。

  你看著我左臂上的傷痕,眼里流露出心疼,神情不似作偽。我猜想,你是真的不知我遇刺的事情。

  或許,左手刀的秘密是你說出的,但你并沒有想到陳然會要刺殺我。

  但是,你的無心之舉卻讓我陷入了生死棋局,我不能就這樣輕易地忘卻。時間的滄桑令我面目全非,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柔弱的少年了!

  你來到籌謀幫,是要做一些事情的,并非是專門來看我。然而,你留在了我的身邊,說要陪我度過這最后一個春。

  我沒有去想你話里的滋味,即使知道你終究是不屬于我的,還是沒能拒絕你留下來的要求。

  愛情,原來是含笑飲毒酒。

  你看著我微笑,我只是點頭,并沒有像以前那樣溫柔呵護你的笑顏。時間,已經讓我學會了硬起心腸來面對任何人。

  我在心里對自己說,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你擺布的無知少年了。

  你在小院里栽了一架子的荼靡,你說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我冷冷地看著你做這一切,我一個人去外面練刀,我已經學會不讓任何人知道我的秘密。

  大部分時間,你永遠像個清靜的鳥兒般依守在我的小院中,我猜想你留在那里就等著我練刀回來。

  就像當年在拾月谷,你在青石板路徑上等我一樣……

  因為每當我看你時,你都在靜靜的看著我,那目光從你美麗安靜的眼睛中流出,不攙雜任何玉望。

  荼靡花開之后,,我總看見你在荼靡花架下發呆,你靜靜的把目光集中在藤蔓上的小小葉子,看不出在想什么,也不知你的喜與樂。

  看見我的時候,你就一陣風地跑過來,似乎要永遠膩在我身邊,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再一次離不開你了。我準備跟你好好談一次,如果你愿意,我仍然想要你做我一生一世的新娘。

  但你一開口就讓我淪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我要嫁給陳然!”你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是的,你說你會喜歡我,一生一世!但你要嫁給陳然!

  我徹底絕望了,你從來都是用這樣野性的話來刺痛我的心。但我還是不死心,我請你留下,我說我會用盡我的一生一世去給你幸福!

  你微笑著搖頭,你說你要的錦衣玉食,是我永遠所不能給予的。

  我慘然一笑,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用力推開你,大踏步走開了。

  當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原地站著,一如我離開的時候那樣地站著。

  看見我回來,你想向我身邊靠攏,但我的冷漠讓你邁出的腳步僵在了半空之中。我看到你躲躲閃閃地偷看我的臉色,我看到你的臉上寫滿惴惴!

  你看向我的目光讓我心痛如刀割,我好想不顧一切地將你擁入懷中,就這樣讓時光定格。

  我知道你在等,等我來牽你的手,告訴你那些曾經真實存在過,如今卻已遠去的光陰!

  我的心突然生出暴躁,我恨你!

  我冷起臉不看你,徑直向屋內走去。路過那些荼靡花架子時,一種莫名的情緒控制了我,我一刀將花架和上面攀附的枝葉劈的七零八落!

  你突然呆住了,你的雙眼在一瞬間變的暗淡無光,只是呆呆看著地上的殘枝碎葉!

  這一刻,你突然在我面前表現出從來沒有過的脆弱。你的眼睛依舊黑白分明,可是眼神已經不同往日,變得毫無生氣,簡直就是畫筆在紙球上隨意涂抹的兩個圓點,平板呆滯,沒有縱深感。

  我心中突然有說不出的悔意,我原本是知道你是如何喜歡這些叫做荼靡花的植物的。我想,我可能做錯了什么。

  你的雙目緩緩合攏,如同鳥兒攏合自己的羽翼,就在我以為你要流淚的時候,你突然睜開眼睛,微笑道:“蘇小左,你記住,是你親手把我推入了地獄!”

  你的聲音平靜的不帶一絲漣漪,你的微笑如同千年未曾融化的冰雪,我突然很討厭你永遠這樣地寧靜,討厭你永遠不知所謂地淺淺微笑。

  我冷漠地看你轉身跑開,未曾注意到你踉蹌的腳步,也從來沒有看到你轉身后的淚如雨下……

  我看著滿地的碎葉,發了瘋一樣地找來工具,將花架重新搭好。

  那些花兒還在頑強地生長著,如同我心中對你的濃濃的愛戀,始終不曾退卻。

  記憶中的那個春天過的飛快,當春天結束的時候,荼靡花開滿園,而你卻不在。

  一架荼蘼滿院香,開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寂寥,靜靜陪我,看這一季情感的起承轉合。

  誰人知曉,荼蘼只是微笑而平凡的花朵,有著淡淡的憂傷,帶著過盡繁華的落寞。

  夜色寥落,徒增凄涼。

  夢里花開,你的笑靨依舊,記憶的碎片零落,此去經年,終究錯失。

  那么,微笑,并不是開始,轉身,也并非結束。

  只不過,日子如潑了水的彩墨畫,日漸模糊,除了甜mì的憂傷,不記得其它。

  那些丟失的記憶,再也找不回來了。

  只有金鈴聲聲,依舊、依舊……

(七)滄海月明珠有淚  我開始在江湖之中流浪,鬼推磨蘇郁的名氣也越來越盛。

  只是我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的世界,很安靜!冷了,灌口烈酒;餓了,填口干面;哭了,淚流滿面,笑了,沒心沒肺。

  我的世界已經離不開酒——烈酒!

  我想,我一直一個人,你不曾來過,我也不曾在你的世界停留。可是為什么,我還是那么想念那些有你的日子?

  會不會有那么一天,你忽然的出現,在我們初次相遇的地點。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會對你微笑,不說從前。

  我終于還是不能就這樣把你忘記……

  我開始在你我曾經去過的那些地方游蕩,我天天走在你我曾經走過的路上。風景依然,但是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和事都見不到了。

  素衣年華,風雨如晦,它日再見卿,當有大醉一場,是為宿愿!

  如果,不能相忘于江湖;那么,就且走且珍惜吧。

  珍惜那些曾經的記憶,當你不能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有那么一天,一個黑衣人忽然找到了我,黑衣人看著我,臉色說不出的怪異。

  黑衣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原以為是最無用的棋子,想不到竟成了最為關鍵的一枚!”

  我不懂他的意思,我等他的解釋,我手中的刀也在等他的解釋。江湖上人盡皆知,蘇郁的左手刀天下一絕,殺人從不失手!

  黑衣人說愿出高價要我刺殺一個人!

  “太子殿下陳烈!”黑衣人的聲音如金鐵交鳴,說不出的難聽。

  黑衣人任我開價,他說他來自鐘鳴鼎食家,可以送我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拒絕了,他原不該在我面前提鐘鳴鼎食四個字的!黑衣人看我一眼,冷笑一聲,遠去了。

  江湖上忽然起了傳言,說鬼推磨蘇郁即將出手刺殺太子殿下。

  傳言不知起于何方,越傳越烈,將我孤身一人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太子府的人甚至開始盯上了我!

  我大為憤怒,我要找出那個罪魁禍首的黑衣人,我要有仇報仇。

  讓我想不到的是,你突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你依然美麗,只是容顏間多了一抹蒼涼。

  這美麗的容顏呵,每一次看到都會讓我心碎腸斷。

  你看著我淡淡微笑,請我出手刺殺太子陳烈!

  “為了三皇子陳然?”我冷笑,拒絕的斬釘截鐵而不留一絲余地!

  你忽然間臉色蒼白,你說我太自以為是,你說我是在自取滅亡,你說我是害人終害己。

  “蘇小左,就當你是為了我,可以嗎?”

  見我不為所動,你復又軟語相求,你的眼神中有著哀痛,你的語氣中有著哀求,你幾乎要給我跪下了!你求我去殺了太子陳烈!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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