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遠離之前房間大約兩百碼的位置,正好位于火箭等人第二次梯隊的巡邏位置——做為黑暗傭兵出身的火箭,雖然此刻已經轉職為了保鏢、司機,但是在大部分的時候,依舊保留著黑暗傭兵的習慣,例如安排巡邏警戒這樣的工作時,他依舊是以黑暗傭兵的明哨暗崗外加三到五個梯隊方式來做;明哨暗崗自然是固定的位置來警戒周圍,而三到五個,每隊根據情況五到世人梯隊,則是以巡邏的方式來偵查明哨暗崗無法看到的死角。
不過,當看到自己的老板和那位大人走到這里的時候,火箭很明智的揮了揮手,讓第二次梯隊的人繞過了這里,只留下他自己充當一個崗哨——雖然不想要打擾老板的‘好事’,但是保鏢的職責卻讓他無法做出因為顧及轉身就走的行為了。
而火箭,這樣的別扭如果放在最高政府中那自然是沒有可能有出頭之日了,但是在變色龍這里,卻是受到了重用——在變色龍的眼中,一個恪盡職守的手下,遠比一個只懂眼色行事但卻忘記職責的手下有用的多。
“這是我給達爾蘭的親筆信,你將這個交給他,他會幫助你們在蘭丁堡安頓的!”葉奇掏出了之前匆匆寫下的一封信,遞到了變色龍的手中——雖然他知龗道,以變色龍的能力,肯定會在蘭丁堡有自己的落腳之地,但是這并不表示,他就可以不管不顧,尤其是在他身為半個主人的時候。這樣的不管不顧從某些方面來看就是徹底的失禮。更何況。以他和對方的關系,根本無法做到這樣。
“那位大個子嗎?”
對于以葉奇為中心的那個小隊,變色龍自然不會陌生,立刻在她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那個身材高大到仿佛不像是人類的憨厚男子——說實話,在葉奇周圍的人中,變色龍對于大個子的印象是最好龗的,阿瓦次之,油滑的小個子則是最龗后;甚至如果不是因為有著葉奇的存在。單獨再龗見到小個子的時候,變色龍還會感到厭惡。
事實上,小個子那種好似商人一般油滑的態度,除去個別的人外,大多數人在見到的第一眼就是心生警惕——奸商雖然不是職業的欺詐犯,但是欺騙卻總總充斥在交易中,令人防不勝防。
“我想我們會相處的愉快的!”
變色龍如此的回答著,然后,看著葉奇翻身躍上了格羅寧的背上,當格羅寧的四蹄踏動。一蓬火焰再次燃燒起來,即刻要騰空而起的時候。變色龍語速極快,即好似是自語,又好似是詢問的話語脫口而出:“如果陷入這樣境地的是我,你會這么做嗎?”
烈焰翻滾,坐在格羅寧背上的葉奇騰空而起,他好似沒有聽到這樣的問話,而變色龍立刻顯得有些神色黯淡,甚至連自己的手下靠近都沒有發現——
“老板,我們收拾的也差不多了,可以出發了!”
火箭盡職的提醒著自己的老板——雖然他看到了自己老板臉上的黯淡,不過,做為一個被老婆倒追的男子而言,這種感情的事情,火箭十分明白的選擇了沉默;事實上,就算不選擇沉默,火箭也不知龗道該說什么。
在火箭的處事原則中,如果有人惹了他不高興,那么就去捶對方;可是惹老板不高興的是那位大人,面對那位大人,火箭就算是在魯莽也知龗道自己動手的話,會是什么樣的下場;更何況以他對老板的了解,如果真有人對那位大人動手的話,最先死的絕對是那動手的人。
因此,火箭只能是默默的看著自己老板——不過,很快的,他發現自己老板臉上的黯淡消失了,甚至是容光煥發起來。
“當然!”
來自傳訊術的聲音,清晰的在變色龍的腦海中響起,令她一瞬間從低谷躍上了天空,迎接著陽光——變色龍轉過身,看著在著一會兒工夫,天邊就只剩下了一個小點的葉奇和格羅寧,不由面帶微笑,直指葉奇的身影徹底消失后,變色龍這才轉過頭,看著自己的手下道:“我們出發吧,去蘭丁堡!”
“是,老板!”
不明所以的火箭,依舊恭聲的回答道。
在葉奇離開的半個小時,變色龍的車隊離開大約二十五分鐘,天色完全的黑下來之后,代表著最高政府權力巔峰的人物,出現在了這里——皺著眉頭的艾林議長,看著早已人群樓空的建筑群,他不由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我們的選擇是無奈的,畢竟,我們需要為整個最高政府考慮!”
德薩議員同樣皺著眉頭,不過,他卻選擇了勸慰自己身旁的老人——事實上,這樣的話也是在勸慰他自己,因為今天的事情已經開始違背了他的行事原則,在一天前,他都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來。
或許特朗科說的對,最高政府早已經腐朽到了骨子里……
默然的,德薩議員想到了那位貿易部的副部長,對于這位引起了一切,充當著導火索的貿易部副部長,德薩議員沒有任何的恨意,只有一陣陣的惋惜——他并不認為特朗科有什么錯,甚至,如果對方提前通知他的話,他還會毫不猶豫的參與進去。
為了,最高政府在所不惜!
是啊,為了最高政府在所不惜!
這樣的想法在無聲的支撐著德薩議員,他深吸了口氣,看向了一旁的議長:“閣下,我們需要回去了,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們來完成;那些追回的部分糧食、物資,現在應該已經進入都德范圍了,雄鷹軍團這次做的很成功!”
“走吧,希望我們下次能夠當面向那位夏克之龍致歉!”
點了點頭。艾林議長轉身進入到了身后的汽車內。隨著汽車引擎的發動。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只剩下,原地這一塊屬于郊區的建筑群,在夜色中寂寂無聲。
“隊長,四季堡到了!”
蘭斯洛特眺望著遠處在夜色中依舊雄偉不凡的堡壘,轉過身,大聲的沖著女騎兵長喊道;聲音中滿是驚喜——對于游騎兵來說,完成任務真的是一件值得驚喜的事情。因為,這是他們榮譽的根本,被人尊敬的基礎,尤其是像她們這樣女性的游騎兵來說,更是如此。
女人,在戰場中和男人相比有著天然的劣勢,不論是思想上還是身體上都是如此,除去個別的例外,大部分的人都有著一個非常肯定的認為——戰爭,女人走開!
這樣的話語。很自然會從每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顯得堅決、霸氣。但事實上呢?
戰爭中的女人,將是最可憐的一群人——她們會失去自己的父親、丈夫、兒子,而后,她們自己也會生不如死;愛爾絲在上一次的戰爭中,失去了自己的父親,那個時候的她猶如遭到了晴天霹靂,尤其是當她的父親被人從東線的戰場上,運回到夏克的時候,愛爾絲更是猶如失去了最龗后一絲力氣。
對于一個從小與父親相依為命的女孩,母親這個角色早已經淡化了,但是她卻沒有感到不幸福,因為她的父親即當著父親,又在當著母親,在她最早的七年歲月中,雖然總是少了女孩應有的玩具:洋娃娃;但她卻格外珍惜父親送給她的羊角匕首,因為他的父親很早就和她說過,希望她成為一個騎士,真正的騎士,而不是所謂的游騎兵。
對此,那個時候的愛爾絲并不理解,甚至,到了現在,愛爾絲依舊是懵懵懂懂,但是,這并不妨礙她以一個騎士的信條來約束、規則自己;而現在終于到了實踐她騎士之道的時候了,單手握在腰間誓約勝利之劍的劍柄上,在風王結界的隱僻下,誓約勝利之劍沒有散發出應有的光芒,但是那種悸動卻是由劍柄,傳到了她的心間。
有力、卻不急躁。
公正、卻不失威嚴。
嚴厲、卻不失溫和。
砰、轟!
悶響后的火光在夜晚中無疑是耀眼不已的,急速趕來的游騎兵們紛紛的被吸引了自己的目光,他們看向了四季堡的方向——那里,是爆炸發生的地方,而隱隱從夜色中傳來的喊殺聲,則令他們下意識的握緊了自己的武器;不過,接下來每一個人卻將目光看向了他們的隊長。
戰場,軍令第一!
“蘭斯洛特,派出偵騎,查看戰場!聯系高文、杰蘭特和加雷斯!”
緊握誓約勝利之劍的女騎兵長對著蘭斯洛特吩咐道,而后,她掃視了身后因為急速奔跑了超過六個小時的隊伍,當即大喊道:“全隊下馬,原地休息!”
“是!”
游騎兵略微的一怔后,立刻下馬休息;而蘭斯洛特更是帶著一隊近衛離開了隊伍,向著爆炸聲不住傳來的四季堡摸去——他們并沒有騎馬,甚至沒有重甲,而是一身黑灰色的皮甲,在夜色中,這一支隊伍,在陰影中就如同隱形的一般,向著既定的目標前進著。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蘭斯洛特,女騎兵長手握著誓約勝利之劍,微微閉上了雙眼——現在的她,需要的是縱觀全場,尋求勝利的契機,支撐到后續部隊的到來;不然,僅憑著兩支游騎兵大隊,和一些獵魔人,再加上一些輔兵,滿打滿算不到三千人的隊伍,根本不可能和秋林區的聯軍對抗。
‘十二小時,我們最少需要十二個小時!’
這是月夜之塔塔主臨別時給她的請求,對此,女騎兵長欣然領命——騎士,本身就具備著犧牲精神。
只是……
莫名的,在這個時候,女騎兵長忽然想到了葉奇,那個在她初次見面很不以為然的使徒,她從沒有想到過,兩個人最終會發展到這樣的關系。
這就是不舍嗎?
女騎兵長抬起頭看著夜空,夜色朦朧,月光都被遮擋著。她不禁回憶到了自己的父親。在出征前對她的目光。
想必。這個時候的我和父親的目光是一樣的吧?
女騎兵長這樣的想到,而后她低下了頭,目光平視著已經出現在了視線中的四季堡——這里并不是她父親戰死的春芽堡,但是她卻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父親當時的內心,沒有偏頗和主觀臆想。
我的長劍,揮斥敵酋!
我的盾牌,守護疆土!
微微的閉上了雙眼,女騎兵長閉上了雙眼。她將心中的不舍放在了一個最為柔弱的位置,然后將其深深的埋下,剩下的只有堅定,完全的好比鋼鐵一般的堅定——微不可查,即使是女騎兵長自己都沒有發現,誓約與勝利之劍,略微的抖動了一下。
一縷縷無形的氣息,開始出現在女騎兵長的身上。
在那朦朧的月光下,不少游騎兵都發現自己隊長栗色的長發突然多出了一抹金色,好似陽光般璀璨的金色;而后他們全部都揉了揉雙眼。再次望去時,一切就又得恢復了正常。不少人都自嘲的認為自己初上戰場緊張了。
而在所有凡人無法可視的地方,彼岸之地更加遙遠的地方,一座石制的祭壇上,一把古樸、毫無色澤的劍鞘開始了抖動,祭壇四周白色的光芒立刻噴薄而出,死死的壓制著這把劍鞘,那巨大的響動,在這里傳出了天際,但是卻沒有任何人在去關心,他們此刻正在忙著將一個個碩大無比的魔法水晶鑲嵌在那堪稱巨型,令人瞠目結舌的魔法陣中。
銀色的盔甲,順勢而下的披風,四十七人的隊伍,寂靜無聲,默默的運作著;他們的目光明亮而清晰,他們的神情凝重而堅韌,一道道充斥著毀滅氣息的能量束擊打在他們的盔甲上,巨大的震動,令他們口吐鮮血,搖搖欲墜,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動搖,他們以他們的愿望,以他們歷代先輩的愿望,支撐著自己,以繼承者、終結者的身份完成著自己的任務——神,是我們信仰的神靈;圣,則是我們保護的心靈!
“如果信仰毀滅了我們的心靈,我們將摧毀帶來信仰的你!”
四十七人在搖搖欲墜中,同時大吼著,而后他們的全身上下開始蕩漾出一圈圈屬于靈魂的光芒——第四十三代神圣騎士、第四十二代神圣騎士、第四十一代神圣騎士……
一道道光輝,從這些靈魂中飄出,他們以自己的靈魂做為保護,讓自己的繼承者們,完成他們并沒有完成的使命;每一代的神圣騎士們屹立于著虛妄的空間中,看著自己的后裔,他們面帶微笑,無懼生死。
充斥著毀滅氣息的能量束,越來越多,但是一代代的神圣騎士卻以比這些能量束更多、更快的速度,出現在了場中,他們全部都面帶微笑,坦然的和這些充斥著毀滅氣息的能量束對撞著、相互滅亡著!
一片白色與金色交織的天地間,一道巨大身影被一道道根本無法分別出顏色的光輝束縛著,雖然被束縛,但是它卻安然入睡,絲毫沒有被身體的異樣打擾,金色的頭冠放在一旁與木質的權杖相依為伴,明亮的光輝遮擋著它的面容,令凡人的視線,無法看清,白色的亞麻布長袍遮擋著他那比霍夫山脈都要長的身軀。
而在這巨大到無與倫比的身軀旁,一個細小的比之對方小拇指指甲蓋都要小上無數倍的囚籠正憑空懸掛在那里——完全石制的囚籠中,一位老人正默然的坐在那里,他無視著周圍天地異象,也無視著面前安然入睡的巨人,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略帶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后是身體,雖然他腦海中的記憶正在告訴他,他已經死了,但是現在的一切他又該怎么解釋,而且眼前的一起,令他實在是難以相信。
死亡,果然是另外的開始嗎?
感受著宛如新生般的力龗量,彼得.保羅這位前任教皇打開了石制的囚籠——雖然是一個囚籠,但是并沒有上鎖,也沒有任何禁止,起到的防護作用,顯然非常的有限。
老人離開了囚籠后,在掃視了四周后,他就邁步向著那個巨大身影走去——整個天地間,除去這個身影外,老人顯然找不到更合適的目標了。
白色的火焰氣流,流動在這里,沒有任何的燃燒,反而是無盡的冰凍——能夠令靈魂都結冰的寒冷。
男子看著面前好似沸騰了一般的的氣流,忍不住一皺眉——除去二十年前,第一次接觸到這里時,會出現這樣的景象外,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菲里斯,難道你在睡眠時做夢了?”
男子一副玩笑的語氣說道。
“哼,這樣無聊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一抹冷厲的令人顫抖、恐懼的聲音忽然從男子的體內傳來出來,而后這抹聲音中莫名的多了一絲興奮:“契機、契機已經出現了呢!”
“什么?”
男子問道;不過,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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