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狼顯然不滿意自己契約人的自夸,它哼唧了一聲后,道:“謹慎的人,是在小心中,可以運籌帷幄掌控全局的人;而你更加的像是一個膽小鬼……只有膽小鬼才會走一步看十步,而且對每一步衍生出的事情,都要更加小心翼翼的處理!”
葉奇絲毫不在意怪狼對于自己的評價,他笑道:“膽小鬼也是有好處的——他可以活的很長壽,而且能夠幫助更多的相信這個膽小鬼的人;例如:您這位偉大的存在!”
怪狼語句一塞,有些說不出話來——自己的契約人是膽小鬼的話,那么一直在依靠著對方的它又算是什么?難道是連膽小鬼都不如的家伙?
怪狼可不會承認這一點,它馬上嚷嚷起來:“是你這個家伙在偷換概念,您明知道我不是再說這些,我們只是在討論本質而已!”
葉奇微微抬起了茶杯,雙眼看著那些茶杯上的紋路,笑著道:“沒錯,我們是在討論有關于我的本質,而我只是擅自將其延伸了一點……透過現象才能夠看到本質,這個現象就是這項延伸,而從這個延伸來看,我是一個膽小鬼的話,也并沒有什么不好吧?”
這次怪狼是徹底的牙口無言了,它嘟囔著一句:“牙尖嘴利的小子!”
之后,就返回到了封印大廳中;而獲得了一次言語上勝利的葉奇,并沒有任何的得意,他默默的接受著這樣的勝利——如果是其它的勝利,他或許會高興。但是這樣的勝利。他并不是很在意。即使是輸了,不要輸得太慘也就可以了。
畢竟,即使是贏了,也就如同怪狼說的那樣,就是牙尖嘴利而已——當然了,如果能夠贏的話,葉奇是絕對不會選擇輸的。
之前的巫師守衛臉色難看的利用法術搬運著風干的臘肉,葉奇看得出如果之前蒼白的臉色是受到了驚嚇的話。那么此刻發青的臉色絕對是略帶心疼的;畢竟,按照葉奇之前利用的感應,在這片樹林中,巫師守衛的人數大約有五十人,而此刻這位巫師守衛已經將這五十人口糧中的肉食,全部的搬運到了那位還在伏案大嚼的嘯月狼王面前。
葉奇可以清晰的感知到,這次等這位巫師守衛在離開了房屋后,馬上就向著遠處那尖塔的方向以法術傳送著消息,顯然,他是在催促著巫師之手里的巫師同伴速度快一點的來到這里迎接自己和那位狼王。
嘯月狼王顯然也感知到了這股波動。很是不屑的道:“小氣的家伙!”
對此,葉奇沒有做任何的評論。畢竟,即使是他說出了自己的道理,這位有著自己原則的嘯月狼王也根本不會理會——對方那種以野獸法則建立起來的原則,除去遇到了真正能夠比它強的存在外,根本是難以被言語打動的;而這位狼王選擇的‘道路’,令它很難遇到‘真正’比它強的存在。
如果它一旦認為有了‘真正’比它強的存在的話,那么它的‘道路’絕對會崩潰的。
而那樣的崩潰,雖然不會要命,但是卻絕對會讓它的實力停滯不前,甚至是發生倒退的事情;就好似是一只沒有了爪牙、勇氣的獅子,面對一只頭角鋒利的麋鹿時,也只會是落荒而逃。
嘯月狼王的‘道路’,就是這樣類似的存在。
“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進食的嘯月狼王忽然扭過了頭,看著端著茶杯瞇著眼,仿佛要睡著的葉奇,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就不屑一顧的冷哼道:“不過,不管是什么陰謀,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只是夏天里樹梢上的積雪而已!”
葉奇將茶杯放在了杯托上,以一副無辜的語氣道:“狼王閣下,我認為您需要更多的證據來支撐您的觀點;當然,你所說話語的意思我很贊成,但是當這個對象成為了我時,我卻覺得有些不太妥當……您難道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嗎?”
提到失敗,嘯月狼王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不過,葉奇并沒有等到這位狼王發作,就繼續的說道:“您看,在當時的情況下我可以一刀取了您的性命,但是我卻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放您一馬……或者這在您看來只是一個交易,一個微不足道的交易,但是您難道不會想一想,我在可以奪取您生命的時候都選擇了放棄,那么您還有什么可以讓我圖謀的呢?”
面色不渝的嘯月狼王一怔,它愣楞的想道:“是啊,既然連我的生命都可以不要,那么我又有什么是他可以圖謀的呢?”
葉奇看著嘯月狼王變化的臉色,不由笑道:“您看,您也明白過來了……我只是出于不想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罷了;只是這樣一個出發點善良的愿望罷了,所以,請您不要用那樣揣測的心來懷疑我;畢竟,我們現在的關系已經不是敵人,已經可以和平共處了!”
嘯月狼王皺著眉頭思考了良久,也沒有發現什么不對的,而后略帶艱難的緩緩的點了點頭。
而在葉奇的心底,怪狼卻是大聲的嘲笑著:“真是沒有腦子的小狗……這個家伙說的是人,可沒有將黑暗生物算進去;如果不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的話,這個心狠手辣的小子絕對會將你干掉,還有你那些在海林區邊緣上的狼人,所有的黑暗生物一個不留的干掉!”
葉奇攤了攤手道:“這有什么不好嗎?身為獵魔人的話,我的立場足以讓我干這樣的事!”
怪狼很是不信的搖了搖頭,道:“你為什么不說,你最初成為獵魔人,就是因為擔心黑暗生物在黑夜中,不知不覺將你的生命收割?”
葉奇輕笑了起來,在心底緩緩的說道:“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我想每一年在洛蘭特上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吧?畢竟。那些失蹤的檔案里被標記出‘吞食’的絕對超過了六成。雖然剩余的那些拐賣人口的家伙也應該被吊死,但是這些黑暗生物在我看來更加的危險——它們在人類的社會中是沒有顧忌的,是不會思考的,完全以叢林法則將一個村莊或者小鎮,就直接的變成了自己的狩獵場!”
說到這的葉奇明顯的回憶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他略微嘆息了一聲后,聲調拔高了幾分到:“而且,您不覺得說出我的隱秘來譏諷我。是一件很讓人傷感的事情嗎?那可是我們建立友誼的證明……您這樣做會讓我認為您是在專門針對我,畢竟,只有敵人才會撕開你的傷口,再在上面撒一把鹽!”
怪狼吧唧了一下嘴,道:“小子,不要給我裝可憐,你去騙騙那只傻狗還可以,想要騙我的我的話,還差點!”不過,嘴上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怪狼依舊轉換了話題:“如果黑暗生物能夠和人類和平共處的話,你會怎么辦?”
葉奇一怔。隨后就笑了起來:“您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這樣的假設根本是無法存在的——它們視人類為食物,就好似人類看待自己蓄養的牲畜一般;您能夠想象一個人和騾子躺在草堆上,同宿同眠的模樣嗎?”
“好吧,就算是有著這樣的假設,我想我會很高興吧!我可不是儈子手,其他人也是如此……不過,一些有著仇恨的人,他們可不會這樣的想,哪怕那些家伙發誓真的不吃人后,也是如此——親人的逝去,必須是用血來清洗的,我也這樣認為!”
哼了一聲后,怪狼評價著葉奇的觀點:“敷衍了事!”
葉奇聳了聳肩,道:“您的假設,何嘗不是呢?”
就在葉奇和怪狼在心底交談,嘯月狼王吃著自己的臘肉干時,一股氣息出現了;葉奇和嘯月狼王同時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他們分別的站了起來,向著外面走去;雖然那股氣息還有著相當的距離,但是一些禮節是必須保持著的。
當然了,嘯月狼王一開始是就想這樣坐在這里等著那位的到來;不過,在葉奇走出去后,它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顯然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令它變得有些坐立不安起來;最終,在猶豫了一下后,也走了出來。
看著站在身旁的嘯月狼王,葉奇心底笑著:“并不是完全的固執,還是懂得一絲變通的嗎?不過,需要更加強大的實力做為約束才行……”
心底的笑意,葉奇沒有絲毫的表露,他站在房屋門前大約五英尺的地方,背對著房屋的大門,向著前方望去;就看到遠處出現了一隊人,那灰色的袍子在這上午的陽光下異常的顯眼,散發著特有的明亮卻內斂的光澤,而在后面則是棕色長袍的巫師們,這些巫師一邊走著一邊揮舞著自己的法杖,一種讓葉奇聽不懂,但是卻真心歡快的歌曲就這樣的響了起來。
不只只是歌曲,一道道彩虹,從這些巫師手中的法杖中噴出,給天空帶上了五顏六色的彩帶;而在隊伍的最前面則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首席巫師的助手范爾思,稍后的位置上,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人正遮遮掩掩的沖著他擠眼。
那雙仿佛是星辰般的雙眼,只要是見到過一次就自然忘不了——巫師之手首席大巫師,當世最強七者之一的倫德爾。
不過,今天這位老巫師的打扮,卻令葉奇感到有些奇怪,不僅沒有拿著屬于自己的法杖,甚至連巫師袍也穿的和那些灰袍差不多。
這是在隱藏自己?
葉奇這樣的想著;而那位嘯月狼王則是徑直的說了出來:“故弄玄虛!”
不過,這樣的話語聲,顯然是有些大了,周圍正站在原地的巫師守衛們全部的都聽到了,他們立刻對著這位狼王怒目而視;而嘯月狼王立刻對著這些在它看來和食物沒有分別的巫師們一呲牙,同時再次的放出了自己的一絲氣息。
而就在這屬于嘯月狼王的一絲氣息出現的時候,一股更為隱蔽,但卻宏大之極的氣息就將這一絲氣息擊碎了;與此同時。葉奇和嘯月狼王的耳中同時響起了那位老巫師的聲音——
“嘯月。如果你不想再被扔到不知名的迷宮中反省的話。那么請收斂你的脾氣,或者你覺得迷宮無所謂,想要嘗試一下我的脾氣?”
“葉奇閣下,剛剛分別之后,再次的相見,真是令我感到了激動莫名……唔,看來你這次有了足夠的收獲!”
面對不同的存在,那位老巫師的語氣截然不同。前者帶著一絲冷冽,后者則是如沐春風一般。
嘯月狼王立刻瞪起了雙眼,對著偽裝著的老巫師怒目而視,身上的殺氣都開始若隱若現了;而能夠充當著守衛的巫師們自然是有著自己的過人之處,最起碼,對于這樣的殺氣有著非同一般的感知,立刻想也不想就將嘯月狼王圍在了中間。
按照嘯月狼王的脾氣,這個時候早就揮爪而上了,但是那股宏大的氣息一直伴隨著它的左右,令它不得不忍耐著;因為這位狼王非常的清楚。一旦動手的話,它絕對沒有任何的好下場。之前數次鐵一般的事實,令它對于這位老巫師忌憚莫名,甚至超過了它一直視為宿敵的無生命的王者。
至于身旁的葉奇?
這位狼王雖然習慣了野獸的法則,但是還沒有真正的愚蠢到認為,葉奇會出手幫助它的地步;畢竟,之前那位老巫師的問候,已經顯示出了雙方不淺的關系,更何況葉奇更是提出了讓老巫師做為公證人這樣的事情,嘯月狼王只要不是真傻,就明白一旦開戰的話,葉奇是站在哪一邊的。
面對一個老巫師,嘯月狼王就忌憚不已,再加上剛剛令它嘗試了一次失敗的葉奇,即使那次失敗帶著偶然性,這位狼王也變得顧忌重重起來;或許最后逼到無法忍耐的一步時,它還會如同野獸一般做出搏命一擊,但是在此刻,卻是僵持起來,就好似那斗獸時的野獸,圍繞著籠子開始打轉了。
看著僵持的場面,感受著雙方的氣息,葉奇以和老巫師交談道:“每一次的經歷都將是一份令人欣喜的收獲,我也不例外……而且,感謝您盛大的歡迎場面!”
在后方噴灑出的彩虹上,一顆顆代表著星辰的光芒已經開始閃爍起來,而一道銀白色如同月光一般的拱橋在巫師們的身后形成,一直通向了最深處的尖塔;而從巫師們分開兩邊的情形來看,很顯然這道拱橋并不是用來看的,而是能夠行走的。
而在星辰的照耀下,借著月光尋找著真知,無疑是巫師們最為真實的寫照;同時也是巫師們最終的追求;而以這樣的場面來迎接葉奇,顯然是這位首席巫師將葉奇當做了最為重要的客人來看待。
面對著這樣的禮遇,葉奇自然要表示自己的謙遜;這并不是故意的做作,而是真正的禮儀。
那位隱藏著真實面目的首席巫師,滿是笑意的話語,再次的在葉奇的耳邊響了起來:“為了迎接我最重要的客人,這樣的場面,自然是必須要的——如果不是范爾思的阻攔,我會親自來迎接你的……當然,嘯月也在其中!”
葉奇笑著道:“再次感謝您的迎接!”
嘯月狼王卻是冷哼道:“虛偽!”
不過,這樣的冷哼顯然是沒有任何人理會的,就連那些守衛的巫師們也隨著巫師之手的更多巫師們的到來,對于嘯月狼王不放在了心上,除去少部分的人看守著外,大部分已經列隊站在一旁了——當然,這只是人形形態下的嘯月狼王,如果是真正的狼人形態,恐怕這些守衛的巫師們早就拉響了警鐘。
“夏克之龍閣下,歡迎您的到來!”
做為首席巫師的助手,范爾思身上的灰袍在袖口的地方修著一道代表著星辰的白線,當他行巫師禮時,可以被人看得清清楚楚;葉奇的目光從那袖口的地方離開,將手放在胸口,以獵魔人的禮儀回敬著說道:“感謝您的出迎,范爾思閣下!”
老巫師的助手,立刻,再次一點頭道:“這是倫德爾大人的客人,理應受到這樣的重視……見過,嘯月閣下!”
這位助手和葉奇寒暄完后,才轉過身看著那位狼王,同時對著周圍守衛的巫師們擺了擺手;立刻這些守衛巫師就回歸了隊列,而這位助手徑直的走到了那位狼王的面前,以只有他、狼王和葉奇的聲音,說道:“狼王閣下,請您拿出您應有的姿態來……在這里,此刻,我們愿意將您當做客人;不過,如果您有著別樣的選擇;我們同樣會奉陪到底!”
面對著這樣既有著恭敬又有著威脅的話語,嘯月狼王很是不屑的冷笑著,甚至連面前的這位助手看都沒有看上一眼,就徑直的將目光看向了遠處的隱藏了真實面目的老巫師,這位狼王低低的說道:“倫德爾,你是要這樣的侮辱我嗎?”
ps第一更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