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侖聽到劉瑾所言,神情嚴峻的點了點頭,道。
“八九不離十吧。”
說完這句話的張侖,更是接著補充道。
“我只是在好奇,對方究竟是怎么把這玻璃弄出去的。”
劉瑾聽到張侖所言,驚詫過后,更是開始思索起來。
之前他還以為對方只是在園區之中,尋到了一處地方,將這玻璃藏了起來。
可是聽到張侖所言,劉瑾方才反應過來,對方將這些玻璃藏到園區之中的他處,一點意義也沒有。
只有將這些玻璃運出園區之外,才有可能將他們眼中這些不值一提的玻璃,變換成財帛的可能。
玻璃的價值,在知道內情的他們心里,說是無足輕重也差不多,但是同樣知道這玻璃價格的他們,也知道此物一旦流通于世的話,會是多么大的一筆財富。
可是很快劉瑾又面露驚恐之色。
這般嚴密的護衛,比尋常的軍營還要森嚴許多。
如果這般都能被對方偷走的話,那眼下這看似嚴密的護衛,豈不是在對方眼中漏洞百出。
而更為嚴重的是,此事若一旦傳到太子殿下耳中的話,那接下來的雷霆之怒,豈不是全部要落在張侖和他的身上。
張侖還好,背后有祖父英國公這么一個大靠山。
可是他劉瑾是什么也沒有啊,太子殿下本就是他的大靠山,可是此刻他惹怒的是太子殿下,那何人還能成為他的靠山?
張侖嗎?
想到這一點的劉瑾,面露焦急之色的同時,更是一邊朝著前方行進著,一邊在一旁開始催促起張侖來,道。
“張公子,你快想想,對方究竟是從何處走出的園區。”
“這園區四周的防衛,在咱家看來說是堅不可摧也差不多,尋常的營地,哪有咱們這么多的哨塔,又哪家的哨塔,能晚上將哨塔前面的空地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如若這般都能被對方將玻璃運走的話,那豈不是說,咱們眼中如同鐵桶一般的園區,在對方眼中卻如同蜂窩蟻穴一般,到處都是漏洞?”
正在一旁思索的張侖,聽到劉瑾所言之后,神情依舊冷峻的他,緩緩說道。
“所以我才讓那馬管事傳話,先讓陳遠去查詢,夜晚能出入園區的人或車馬是誰。”
“目前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那些亥時放學的孩童,可是那馬車,都是由咱們提供,那些車夫,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負責之輩。”
“所以他們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但是在他們之外,是不是也有人可以在晚上自由活動呢,人還其次,我更怕的是,是不是有車也可以在晚間自由出入,一旦真有這種情況的話,那此次的事情,多數也就和他們有關。”
這邊的劉瑾,聽到張侖的分析之后,面露凝色的同時,更是開始細細思索起來。
可是思索了半天之后,劉瑾也是沒有任何結果。
而就在兩人朝著前方行進的時候,遠方突然出現了一片揚塵,在那揚塵的最前端,正是一人一馬,向這邊疾馳而來。
這邊的張侖和劉瑾,見到對面所來之人后,更是加快了腳步,快步朝著前方迎去。
不消片刻,駿馬在張侖兩人前方不遠處急停了下來,而坐于馬上的陳遠,更是直接從馬鞍上翻身跳下,松開韁繩之后,也不去管那跑到一邊駿馬,快步朝著這邊的張侖和劉瑾跑來。
“張大人,劉公公,我剛才派人去詢問了各哨塔,晚上能自由出入的,除了學堂那邊之外,就只剩下給咱們燒磚那邊送柴火的樵夫了。”
陳遠看著對面張侖和劉瑾那疑惑的神情,趕緊解釋道。
“之前那陣子,因為咱們需要燒磚的緣故,所以那些樵夫,基本上都是白日砍柴,晚上的時候才會往咱們這邊送柴,一來二去之后,這晚上送柴一事也就成為了慣例。”
說到這里的陳遠,神情也開始變得凝重起來,接著說道。
“可是我剛剛得到消息,這幫樵夫,昨日送柴的次數、車輛變多了不說,就是頻率和人數,也是往日的數倍。”
陳遠的話語還不待繼續說下去,一旁害怕被太子殿下問責的劉瑾,就神情兇戾的尖聲吼道。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就是這些該死的樵夫。”
吼完的劉瑾,似乎還余怒未消,轉頭朝著對面的陳遠望去,厲聲說道。
“陳遠,速速派人,去將這些人拿下。”
對面的陳遠,聽到劉瑾的吩咐之后,躬身行了一禮,接著答道。
“劉公公,在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前去將這些樵夫叫來了,想來是不是他們,等他們到了這里之后,一問就知道了。”
劉瑾聽到陳遠這般答話,似乎很不滿意,冷面看著陳遠說道。
“不用問了,咱家確定,就是他們,你只管把口供做好就是。”
陳遠聽到劉瑾所言,頓時面露難色起來,到是一旁的張侖,看出了劉瑾這急于找替罪羔羊的打算,看著對面有些不知所措的陳遠,干脆上前替他解圍道。
“劉公公,此事還是細細查明方好,不說那些讓好人蒙冤的虛話,最起碼咱們也要知道,這些人是如何將咱們這里面玻璃運走的,否則萬一日后此事再重演的話,你我皆會因為此事再次受到牽連。”
“眼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想來他們一夜的時間也不會走出太遠。”
說到這里的張侖,更是仿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對著面前的陳遠吩咐道。
“陳遠,眼下就你這有馬,你速速差人,順著咱們園區四周各個方向全部派出人馬,看能否追擊上。”
“想來他們攜帶著這些玻璃,行進的也未必能有多快。”
張侖停頓了片刻之后,更是接著補充道。
“此刻正逢清晨,路上的馬車還少,他們若是趕車離開的話,想來車轍印應該很新才是,告知士卒們路上多多留心一些,切勿錯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邊的陳遠,點頭應下的同時,更是朝著一旁的劉瑾看了一眼,見到一旁的劉瑾只是冷著臉,沒有任何吩咐之后,陳遠直接對著兩人又一抱拳,接著轉身朝著自己方才所騎行的那批駿馬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