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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妙化玉章 無主之戰(五)

  榜上是吊車尾……眼看就要給甩下去了,諸位書友務必要拉一把啊!

  翟雀兒的這個“提議”,可沒有壓低聲線,雖說對論劍軒那段,不是太有禮貌,卻也很是引起一部分人的共鳴。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前往茫茫外域,自求生存的勇氣,相比之下,固守待援,雖說是陷入全面被動,但其前景,也很值得期待。

  要知道,這里可是困著了幾大門閥的精英,又是域外天魔入侵的驚天劫數,各方勢力怎可能視而不見。只要堅持幾日,等論劍軒,甚至是八景宮、北地魔門的大能轟開虛空屏障,自然會爭得生機。

  這么一想,似乎要比余慈所言,更能見效。

  余慈微微笑著,沒有說話。

  對翟雀兒的問題,他心里最明白不過。

  所謂的“外域”、“真界”,其實沒有意義。過得甬道,就是外域;不過甬道,自然還在真界之中。

  很明顯,即使一直在適應,但甬道真正成型的瞬間,內外巨大的壓差,自然被把東華諸峰的碎片抽出去,直到兩邊平衡為止,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甚至不需要動用虛空法則,那種天地傾倒,混洞渾茫的力量,有幾個人能抗得住?

  還有,域外天魔對這一片區域的渴求度有多高?會投入多少力量?肯付出多少代價?

  論劍軒的求援飛劍,要多久才有回音?或者說,是不是真的發了出去?如果沒有,劫數雖大,可在東華三十三峰這樣,獨立于天地之外的自辟天地中,能不能引人注意?

  各方做出反應又要多長時間?

  這么一段時間里,能堅持到最后的,又有幾個?

  不首先明確這些問題,就選擇“固守待援”這樣的純被動方式,其后果很值得商榷。而事實上,這些問題又恰恰是被困中的修士所無法了解的,這就形成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故而,這不是“選擇”,而是“賭博”。

  當然,余慈的“長途跋涉”也是賭博,但至少籌碼都在自己手里握著,不至于做到最后,一切盡善盡美了,卻被告知,其實在一開始你們就被清出了局,此前的一切都是被人圍觀的猴兒戲……

  那樣的結果,足以讓人們的意志徹底崩潰。

  以翟雀兒的心智,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余慈只能理解為,她另有所圖。

  貌似這位對在東華諸峰,尋找自在天魔攝魂經,還是不死心……

  想盡可能長時間地逗留嗎?

  如果強留到最后階段,陸沉、黃泉夫人、域外天魔諸方的計劃、目的,還有彼此作用的結果,確實會展露無遺,由此也可以獲得更多的信息,以備推衍之用。

  但這無疑是九死一生的活計。

  現在余慈倒是可以肯定一件事——柳觀應該已經和翟雀兒聯系上了,也只有那位大劫法宗師出手,才能在虛空法則混亂、湮滅的絕境下,護得他們周全。而也只有那位,對與黃泉夫人相關的信息,才有如此強烈的執念。

  這樣再多想一層,以翟雀兒的聰慧靈動,不太可能會做出如此偏執冒險的決定,也許,這是柳觀的要求?

  余慈暗叫走運,他這個“陣圖“的破綻,倒是來得恰到好處,使對方的意圖暴露出來,若不然,真不知道,在其謀算之下,后面會鬧出什么亂子。

  他的視線又從翟雀兒臉上掠過,本不指望從她這里見出端倪,只是,與她同行的人中,龍殤沉穩老辣,黑袍兜帽遮面,也不是好的觀察對象。到頭來,還是要轉回來。

  翟雀兒笑盈盈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扇扇子,神情豐富生動,卻沒有任何可資利用之處。

  但再想想,她最后那幾句話,挑動人心,與他為難,雖是應有之義,但也讓眾修士的注意力從陣圖上轉過來,可以說從另一個層面,幫了余慈一把。

  總不能說是用力太過?

  余慈覺得這里面越發地復雜了,本是和翟雀兒的勾心斗角,莫名地跳出個柳觀來,三方交錯,其心緒變化,簡直是亂過了他的三方元氣。讓他恨不能干脆用黑森林法門,直接突入妖女的形神交界地,扒了隱密去球!

  但最終,余慈還是按捺住這個沖動,在眾修士嗡嗡議論聲有些降下的時候,說了一句:

  “守在哪兒?”

  他沒有直白地反駁,而是找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同樣是一下摟在腰眼兒上。

  俗語講得好:據險而守。

  兩界甬道打開,東華諸峰早晚都要給撕成碎片,這個時候,何處可守?守有何恃?

  億萬天魔大軍壓下來,如狂風海嘯,說不定一個浪花,就給掀到外域去,那時候,以固守待援所做的計劃,豈不是全打了水漂?

  余慈越發覺得,這個提議不是翟雀兒的手筆,而只是一個偏執的念想。

  翟雀兒挑挑眉毛,正要回應,旁邊萬騰山已是咳了一聲:“本宗劍陣,突擊攻殺可也,守非所長。”

  這是實打實的支持了,翟雀兒便是住口不言,依舊笑盈盈的,沒有任何不悅之色,仿佛剛剛真的只是一個建議而已。

  萬騰山又轉向余慈:“大師的陣圖固然神妙,終究還要演練一番……如今時間是不多了。”

  余慈和他都抬頭往上看。

  小五的神禁加持暫時中止,人們可以看到,虛空的吞噬已經進行到了末期,天空已經不是天空,而是無法究其邊際的幽暗星域,最亮眼的,反而是在萬頃慶云之下的宮闕魔巢,其間殿宇樓閣,光焰沖霄,與天魔、眷屬、外道身形交錯,便似一個涂抹著妖異花紋的大燈籠,從虛空之后竭力探出來,灑下幽光,映落層層魔影,令人心悸。

  翟雀兒的視線又移轉過來,余慈知道,她是想看自己的應對。

  手心里的鐵八卦沉甸甸的,這份“好心”,他絕不能吃下,吃下就要傷著胃。

  話又說回來,翟雀兒想要他吃下嗎?

  最終,余慈還是不動聲色地將鐵八卦收起,又對萬騰山點點頭:“正該如此,貴宗的劍陣不必說,其余人等,還信得過本人,愿入陣的,不妨都上前來,做一個編排。具體怎樣……端木道兄,便勞煩你來支應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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