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老巢在趙家堡這些女人到了這里之后,顯得豐富了許多,不但有粥喝,有雜面餅子吃,時不時的還能吃上一點肉,甚至晚上還能喝上一碗骨頭湯,而且還有一些女人們從山上挖來的野菜做的菜,加上這些女人手藝比靳夫子好許多,味道吃起來也比以前有很大進步,對于這些人來說,這無疑算是非常豐盛的大餐了。
所以這些天來,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好了許多,相處的也都融洽了起來,一到吃飯的時候,大家便排著隊領取自己的飯食,然后湊在一起邊吃邊聊,連新入伙的那些人,也漸漸的從最初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了出來。
但是這一天當肖天健忙碌了一天之后,和其他人一樣排隊領取了自己的飯食,拿著筷子夾了一筷子野菜到嘴里面的時候,便立即皺起了眉頭,于是馬上便招呼靳夫子道:“靳夫子!你過來!”
靳夫子一溜小跑的來到了肖天健面前,低頭答道:“到!老大!您有何吩咐?”
“這野菜怎么這么淡?少滋沒味的,這怎么吃呀?我不是說過了嗎?現在天天大家伙操練強度很大,出不少的汗,這飯食要多放一點鹽嗎?這是怎么回事?”肖天健把筷子一放,便對靳夫子訓斥道。
靳夫子一臉的為難,一邊點頭稱是,一邊吞吞吐吐的答道:“回掌盤子的話,小的也知道要多放點咸鹽!只是現在咱們的咸鹽已經快吃完了!小的想只能省著點用了,要不然的話,這剩下的咸鹽就撐不了兩天了!”
肖天健的眉頭更是皺了起來,如果不是靳夫子今天說的話,他還真就忽略了這件事,單單想著搞糧食了,卻忘了多搜羅一些食鹽來補充所需了,眼下這世道可不比安定年代,有錢就可以去買鹽,現在先不說是兵荒馬亂的,單單是這鹽價一般人就難以負擔得起,而現在他們倒是不太缺錢,但是要想買鹽的話,不到鎮子里面抑或是縣城里面,就休想買到這玩意兒。
沒鹽吃對于他們可是一個大問題,肖天健正在操練部下,每個人每天的運動量相當大,而現在天氣也逐漸的開始暖和了起來,操練之中每個人都大量的出汗,對鹽分的需求量會比較大,沒鹽吃的直接結果便是人會渾身乏力,頭暈眼花,嚴重的會出現肌肉痙攣,甚至會要了人的命。
所以這件事問題絕不是小問題,必須要盡快解決才行。
肖天健在吃飯的時候,將手下都召集到了身邊,把他們眼下缺鹽的事情告訴了眾人,讓眾人想想辦法,看看怎么才能弄到足夠的食鹽。
一幫手下七嘴八舌的摻和意見,但是他們平日里主要也是到鄉鎮或者縣城用東西換點鹽吃,有人提議干脆去搶大戶,大戶人家肯定會有不少食鹽,但是肖天健眼下覺得還是先把這幫手下操練的堪用一些,再拿出去做事,盡可能的減少一些損失比較好。
最終還是靳夫子唯唯諾諾的說出了一個意見,那就是派人就近去汧陽縣境內的鄉鎮抑或是縣城里面買一些鹽,順便把他們現在用不上的牛給賣掉。
他們在趙家堡回來的時候,弄回來了十幾頭牛,眼下他們也無田可耕,還要分出人手專門放牛,雖然不怎么消耗糧食,但是這么養著也不是辦法。
本來肖天健想著一頭頭的殺了吃,但是卻沒想到招致了眾人一致反對,后來肖天健一琢磨,才明白,在古代普通人家殺牛可是犯法的事情,耕牛必須要有官府的許可,實在到了不能干活的時候,才能交給屠戶宰殺,而且這幫人以前都是農民,對耕牛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感情,覺得殺牛那是很過分的事情,所以沒人愿意把這些耕牛殺掉。
對于眾人反對殺牛的想法,肖天健著實有些好笑,他們現在已經都是土匪了,居然還惦記著狗屁什么殺牛是違法的事情,官兵都殺了,還在乎這個干什么呀!
于是肖天健也不管他們愿意不愿意,堅決要留下這些牛,待回頭解決了鹽的問題之后,宰殺了吃肉。
對于肖天健的這個吩咐,眾人雖然不太情愿,但是也沒人敢堅持反對意見,畢竟這牛殺了之后,肉還是要讓他們吃的,所以有肉吃,在這年頭可是大福氣,沒人會嫌吃肉不好。
在和眾人商議了一番之后,肖天健最終決定,讓靳夫子和石冉還有馮狗子出去跑一趟,到就近的地方買些鹽回來,之所以選他們兩個,一是因為靳夫子以前本來就是個賬房先生,有一些和商人打交道的經驗,而且看上去一般也不會被人懷疑,干這個比較方便一些,而石冉這個人經過肖天健這段時間的觀察,比較沉穩,而馮狗子在這一帶情況最熟,他們三個去做這件事應該最合適。
定下來這個事情之后,肖天健便讓靳夫子三人帶了二十兩銀子,又帶了一頭毛驢,出山去辦這件事情,而肖天健還帶著手下這幫人,繼續在山里面賣力的操練。
可是事情往往并不隨人意,就在靳夫子三人出去才兩天半時間,石冉便和馮狗子二人狼狽的跑了回來,一回到老巢,便跪在了肖天健面前向肖天健請罪。
肖天健聽聞只有他們二人回來,于是心中暗吃了一驚,趕緊便將他們招到面前,詢問出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他們兩個人回來了,靳夫子為什么沒有回來?
石冉怒氣沖沖的指著馮狗子對肖天健答道:“掌盤子!都是這廝害得,小的們三個出了山之后,便直奔南房鎮,路上本來沒有發生什么變故,但是這廝多事,遇上個熟人便套近乎,還給人家賣弄他以前如何如何!還說我們是做買賣的,結果那人居然是一股桿子的細作,我們沒走到南房鎮,便被幾十個桿子攔住了去路,他們搶了咱們買鹽的銀子不說,還扣下了靳夫子,把我們倆給放了回來,說讓咱們拿一百兩銀子去贖人,要不然的話,就要殺了靳夫子!”
馮狗子這會兒嚇得面無人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告罪,搶著爭辯道:“掌盤子,這件事可怨不得小的呀!小的在路上,碰到一個熟人,以前跟小的一起喝過酒,小的也沒想到他也干了這個,居然還對咱們見財起意,結果才出了這事!掌盤子可要給小的做主呀!”
肖天健這會兒頓時大怒了起來,他倒不是生馮狗子的氣,而是沒有想到,他第一次派人出去做點事情,便出了這檔子事,好歹他們也是干這行的,居然會被人黑吃黑,還綁了他的人,居然還要什么狗屁的贖金,這綁肉票的事情像他們這樣的桿子倒是常做,但是起碼也要分人吧!總不能這么不講道義,連同行的人也綁吧!
“先不說這個,是不是馮狗子的責任,暫且不說,搶你們的桿子是什么來頭,你們可清楚嗎?還有他們劫住你們的時候,你們可給他們亮底子了嗎?”肖天健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厲聲對他們問道。
石冉看肖天健大怒,于是閉上了嘴巴,倒是馮狗子趕緊答道:“回掌盤子的話,小的們說了!小的開始碰上那熟人的時候,還騙他說小的現在是跟著別人做買賣了,后來他們劫住俺們之后,小的便給他們亮了牌子,說咱們也是干這個的!可是他們的掌盤子根本就不買咱們的賬,還是搶了咱們的銀子,毛驢也被他們搶了,還扣下了靳夫子,說什么要是不給銀子贖人的話,就做了靳夫子!
小的聽說過他們掌盤子,他們掌盤子姓沙,叫沙二寶,是汧陽縣一帶的人,以前聽說這沙二寶也是大戶人家的,沒想到他現在也干了這個,小的看他起碼有七八十個手下,我們走的時候,他的手下私下里叫他什么沙破天,想必是那沙二寶的綽號!”
聽馮狗子說完之后,石冉也接著說道:“馮狗子這話倒是真的,回來路上小的也探了探押送我們的幾個家伙的口風,他們告訴俺說,他們就在南房鎮一帶混,沒人不知道他們的厲害,讓咱們小心點,最好是老老實實的送銀子過去,不過他們人也不是太多,據他們自己吹噓,也就是八十多個人左右!”
肖天健氣的夠嗆,心道這姓沙的也太他娘的囂張了,他們兩方井水不犯河水,自己這邊只是要去買些鹽,居然也要搶,看來這當土匪的,也他娘的不見得都講什么道義。
“那么他們可說讓咱們去什么地方交銀子贖人了嗎?”肖天健接著問道。
“說了!那沙二寶說,讓咱們取了銀子,三天之內到南房鎮北邊的山神廟贖人,還說過期不侯,等著領靳夫子的尸首吧!”石冉趕緊答道。
“混賬!老虎不發威還當咱們是病貓了!既然他敢綁咱們的人,那么咱們要是裝孫子的話,以后也沒法混了!全體集合!”肖天健怒急而笑,轉身便大叫了一聲。
隨著肖天健的吼聲,他的這些手下立即便蜂擁而來,迅速的在他面前排列成了兩排。
“弟兄們!今天有人欺負到咱們頭上了,有人搶了咱們買鹽的銀子,還綁了靳夫子的肉票,要咱們拿銀子去贖人!這是對咱們的挑釁,你們說咱們該怎么辦?”肖天健怒氣沖天的站在隊列前面,扯著嗓子對手下這幫人大聲喝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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