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曲縣的知縣怎么也沒有想到,眼看就要夏收了,可是陽城縣這個鄰居卻突然間對垣曲縣發了難,在他們毫無準備之下,一支打著刑天軍旗號的兵馬突然之間便出現在了他們縣境之內,僅用了兩天時間,便攻下了垣曲縣東北方向的歷山鎮,切斷了歷山鎮和垣曲縣之間的唯一一條道路。
這一下可把垣曲縣的官吏們嚇了個半死,他們怎么也沒有預料到刑天軍居然會選在這個時候,對他們下手,本來他們認為垣曲縣是個小地方,豪紳和有錢人不多,而且還有山大林深的王屋山和陽城相隔,刑天軍即便是攻伐,也應該會選擇澤州和沁水方向攻掠,不應該會選取垣曲為目標的,所以和陽城周邊州縣對刑天軍草木皆兵不同的是垣曲縣這邊表現的很泰然,根本沒有做太多的準備,只是這段時間調集了一些鄉勇在當地剿了剿匪,便覺得萬事大吉了。
結果沒成想偏偏刑天軍就在這個時候選擇了他們下手,這一下可把垣曲縣的官吏們嚇得是雞飛狗跳,一邊趕緊組織鄉勇加強對縣城的守御,另一邊趕緊派人飛馬前往解州求援,而當地的大戶更是驚的是雞飛狗跳,有人懸重金雇請莊丁幫著守莊,有人趕緊拿錢去買兵器武裝自己的莊丁,總之歷山鎮被刑天軍一舉攻克之后,整個垣曲縣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但是和官府還有老財們不同的是,垣曲縣這邊的窮頭百姓們,因為他們垣曲和陽城兩地僅有一山之隔,雖然交通閉塞,但是山民們之間還是有不少的來往的,垣曲當地的窮頭百姓們,從這些來自陽城一帶的獵戶、山民們口中聽說了不少有關刑天軍的事情,一個個都對陽城那邊的百姓們羨慕不已,恨不得自己也能是陽城那邊的人,分上一些田地,以后也能吃飽飯過上好日子。
甚至有行動主義者,干脆就提前翻越了王屋山,進入到了陽城地界之中,投奔了刑天軍,在陽城的刑天軍控制區內,獲得了他們夢寐以求的田地,如此一來,當刑天軍暗中準備進攻垣曲縣的時候,根本就不缺乏向導,許多原籍在垣曲的百姓,立即便站出來,主動要求給刑天軍在前面開道,同時馮狗子也招募來了不少的原籍是垣曲縣鄉民,提前一步回到垣曲縣,鼓動垣曲縣一帶的老百姓準備迎接刑天軍的到來。
而對于這樣的情況,垣曲縣的官府后知后覺,提前根本沒有察覺到異樣,以至于當一支刑天軍突然間出現在歷山鎮外的時候,歷山鎮的巡檢連一點準備都沒有,鎮中大戶更是沒有防備,被刑天軍打了個措手不及,連鎮子的大門都沒有關閉上,便被刑天軍一舉奪占了去,大批刑天軍部眾們沖入歷山鎮中,鎮子里面的一些內應立即便鼓動鎮子里面的老百姓跟著刑天軍開始攻打鎮中的幾個大戶的宅院還有鎮巡檢司,而直至這個時候,歷山鎮中的巡檢還有幾家大戶才明白過來,趕緊關門帶著他們的家丁還有巡捕之類的人員進行抵抗,可是面對著如狼似虎的刑天軍,他們的抵抗顯得是那么的蒼白無力,僅僅一天時間,刑天軍便全部控制了歷山鎮。
就在刑天軍控制了歷山鎮之后的第二天,肖天健便命閻重喜和羅立這兩員虎將分兵兩路,開始掃蕩歷山鎮一帶的大莊大堡,在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歷山鎮外的四個大莊堡也僅僅抵抗了兩天時間,便在刑天軍和莊內的內應的里應外合之下,被紛紛攻克,其余歷山鎮一帶小一些的村落中的富戶,明知刑天軍勢不可當,于是立即紛紛選擇了棄家而走,逃出了歷山鎮一帶,爭先恐后的逃往垣曲縣避難去了,歷山鎮全部落在了刑天軍控制之中。
而肖天健在攻取下歷山鎮之后,肖天健和他手下們一刻都沒有休息,僅留下部分細作臨時組織起當地的百姓,并且留下一隊五十人的兵力帶領他們,守住了唯一一條通往歷山鎮的道路,自己親自率領閻重喜和羅立兩哨人馬,直撲向了南部的古城鎮。
古城鎮地處于黃河北岸,此地又是黃河的兩條直流沇河和毫清河的交匯之處,而且連接垣曲縣東南數個鄉的要隘之處,只要取下古城鎮,便切斷了垣曲縣東部的數個鄉和垣曲縣的聯系,同時也為以后南下河南爭取到一個重要的渡口。
而歷山鎮雖說和古城鎮都是垣曲縣內的屬地,但是歷山鎮深入山中,和古城鎮的直線距離,便足有五六十里,再加上走山道要繞很多路,從歷山鎮到古城鎮幾乎有百余里的距離,而山道之中不適合戰馬馳騁,所以這一次肖天健攻打垣曲縣基本上全部帶得都是步軍,就連石冉麾下的斥候,也大多改為了步行。
為了爭取時間,趕在垣曲縣其它地方得知刑天軍來襲的消息之前,攻下古城鎮,肖天健再一次下令輕裝,以急行軍的速度,趕往古城鎮,近前兵將于是在號子聲的激勵下,在五月二十這一天一大早,便撒開了腳丫子,沿著山中的道路,朝著古城鎮狂奔而去。
這一跑便是整整一天的時間,在肖天健的指揮下,兵將們每行軍十里,才休息一刻鐘,連中午都沒有埋鍋造飯,全軍上下都只隨便吃一些每個人隨身攜帶的干糧和咸菜,喝一些水囊中的涼水,如此一來僅僅一個白天的時間,全軍便趕到了古城鎮外。
鉆地鼠和他以前的三十多個手下,跟著刑天軍跑的是差點斷了氣,他們以前也曾經自詡是鐵腳板,在山中來去無蹤,一天跑幾十里路輕松的很,但是今天第一次他們跟著刑天軍進行這樣的急行軍,才知道他們的走路的腿腳,根本就不是刑天軍的對手。
刑天軍的這些兵將們好像跟鐵打的一般,一個個撒開腿之后,如同踏風一般,朝著前面狂奔,剛開始二三十里路,鉆地鼠他們這些新入軍的人還基本上能跟的上,但是當過了中午之后,鉆地鼠他們便有點架不住這樣的急行軍了,一個個跑的是閃腰岔氣,腿里跟灌鉛了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來,再跑了一陣之后,兩條腿軟的像面條一般,幾個鉆地鼠以前的手下一屁股坐到路邊,喘得如同破風箱一般,搖著頭叫道:“俺的娘親呀!再跑的話,俺就要累死了!不成了!不成了!說啥都跑不動了!”
剛好肖天健這個時候從后面追了上來,鉆地鼠這才發現,連肖天健也跟他們一樣在進行徒步行軍,同樣也跟他們一樣,走的是滿頭大汗,而且還時不時的停在路邊,給手下的兵將們打氣鼓勁。
“怎么了?弟兄們?到這兒就跑不動了嗎?再加把勁,山民說了,再有二十里就到古城鎮了!到哪兒之后,再好好歇歇!不能拖到天黑,這山道上天一旦黑下來,就什么也看不見了!咬咬牙堅持一下!來,我拉你一把!”肖天健看到鉆地鼠這伙人一個個東倒西歪的躺在路旁,于是走到近前對他們說道,說著便親手把一個人從地上拉了起來,伸手還把他帶著的短鋤給接了過去。
鉆地鼠苦笑著爬起來,對肖天健說道:“肖將軍,在下真是服了你們了!別的不說,就這行軍速度,天底下就真沒多少人能比得上咱們刑天軍的!弟兄們瞧瞧咱們大當家跟咱們一起走,別他娘的給我丟臉了,都爬起來,就算是爬,也他娘的要跟著爬到古城鎮去!”
人活一口氣,這些累趴下的家伙們,看看連肖天健這樣的大掌盤子,都跟他們一樣在徒步行軍,這心里面也沒啥不平衡的了,而且大家伙都是人,看看人家刑天軍的老兵將們,雖說累的也是氣喘如牛,但是卻還都在咬著牙,堅持著朝前甩著大步前進著,而就他們這伙人卻累的趴在地上,想想也都覺得丟人,于是一個個咬著牙爬了起來,在肖天健的鼓動下,再一次邁步朝前行去。
這一路上走來,過了中午之后,便轉道沿著沇河而下,河谷沖積之下,形成了不少的良田,所以逐漸的這邊的農田也多了一些,而且路上開始見到一些正在農田中耕作的農民,這些老百姓出于對所有軍隊的恐懼,一看到刑天軍,便紛紛撒腿就跑,生怕成了莫名其妙的刀下鬼了。
而刑天軍也根本不搭理這些路人,嚇跑就嚇跑他們,只是低著頭一股勁的朝前趕路,沿途路過的村莊也一概不入,只是一個勁的繼續趕路。
望山跑死馬這句俗話說的一點不錯,在這樣的交通條件下,明明已經看著山下的那條路就在腳下,可是等走到那里的時候,卻足足還要走出好幾里甚至十幾里才能到達,這樣的行軍對于任何人來說都不算輕松,特別是身體稍弱一些的,等走到古城鎮的時候,幾乎感覺像要快死了一般,紛紛一頭栽倒在地,說什么都爬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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