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乒乒嘭嘭的槍聲響起,正在城門處的殘余的那些兇徒身上紛紛綻放出了一朵朵的血花,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地上,而那個疤瘌臉更是身上連中數彈,腦袋也當場被打出了一個大血窟窿,腦漿迸裂像個破麻包一般的仰面朝天的倒在了尸體堆中,僅剩下的一只眼睛還瞪得大大的,充滿著血色。
僅剩下兩三個徹底嚇破膽的兇徒,亡命一般的轉身朝著城門外逃去,隨即一群刑天軍的部眾便狂吼著緊隨其后追殺了出去。
當劉耀本趕至西門的時候,這里的戰斗已經結束,先期趕來支援的兵卒們正在這里搶救傷者、收殮死者的尸體,并且開始清理滿是尸體的城門洞,同時也有人抓了兩個受傷的兇徒,正在城門洞內拷問。
一見到劉耀本過來,一個軍官便立即跑步到他面前,敬禮之后大聲道:“稟報營長,撲城的賊人已經被掃清了!出這樣的事,是卑職無能,請營長處置!”
“先不說這個,回頭再跟你算賬,怎么樣?他們來了多少人?是誰的手下?”劉耀本不耐煩的揮揮手,直接便開始問具體情況。
“已經問出來了,他們都是一斗谷的手下,一斗谷派他們裝扮成運糧的民夫先過來搶城門,想要奪下城門之后,撐到他率大隊人馬過來奪城!按被抓的那兩個混賬所說,再有一會兒,一斗谷就率大隊人馬撲過來了!咱們還是快點關上城門吧!”這個負責西門防務的連長立即回答到。
劉耀本聽罷之后,皺起眉頭,正要點頭答應,卻聽到了城外那些難民們還有民夫們的哭叫之聲,猛然一驚,立即罵道:“混賬,我們關上城門,外面的那些難民怎么辦?一斗谷不是個好東西,可不會跟咱們一樣善待那些難民的,定會逼著他們在前面攻城!”
幾個連長還有隊將都覺得有點頭疼,于是對劉耀本問道:“可是咱們眼下城中兵力有限,不據城而守又該如何?”
劉耀本略微一想,便立即喝令到:“哼!這你們就怕了嗎?一斗谷在渡洋河已經被咱們打殘了,現在他能有多少兵馬?更別說了,他們不過是一幫烏合之眾罷了,來的再多又能是咱們的對手嗎?我們不能據城而守,等待將軍回援咱們!城外那么多難民,以后就是咱們的根基,如果把他們丟給一斗谷的話,將軍回來定要砍了咱們的腦袋!不要多想什么了,立即集結城中兵力,各門留下一隊人守門,其余的跟我出城迎戰一斗谷!入他娘的,居然想要趁著官軍過來,打咱們縣城的主意,老子今天要打得他后悔出娘胎!”
諸將聽罷之后,立即紛紛應命,大吼著開始集結各自手下的兵將,就在他們尚還沒有完成集結的時候,在城墻上瞭望的兵卒便大聲叫道:“營長!有大股兵馬正在靠近縣城!”
劉耀本心中暗罵了一聲,心道今天真是見鬼了,放在城外的哨卡居然沒有傳回來一點消息,就連一斗谷手下的細作也沒有提前告警,這一次真是被一斗谷打了個措手不及。
他扭頭掃視了一下正在朝著西門集結的人馬,此時尚沒有集結起來兩連的人手,總共不過剛剛集結起來了四連一部和二連大部,還有五連的一隊,人數著實有點單薄了一些。
可是聽著城外那些難民們發出的驚呼和哭嚎之聲,劉耀本還是咬了咬牙把手一揮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咱們這些人手也夠用了,跟我出城迎戰!”
兵將們聽罷之后,雖然有點擔心,但是既然連劉耀本都不怕,他們這些當兵的還怕什么?這也正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道理,換過來,主將不怕死,當兵的自然也就不怕死了,于是眾兵大聲應命,隨即開始整隊,跟著劉耀本便沖出了西門,朝著西面滾滾而來的一斗谷的人馬迎了過去。
一斗谷騎在一匹黑馬之上,全身披甲,手提著一柄長柄大刀,不停的催促著手下加快腳步,當看到永寧縣城那高大的城墻之后,他拉住了馬韁,大罵了一聲:“該死!老疤瘌看來沒有得手!真是個蠢貨!”原來他看到了在永寧縣城西門上到現在還飄蕩著一面猩紅的刑天軍的大旗,大旗不倒,那就說明老疤瘌沒有得手,他的這次冒險就等于失敗了一半,如何不讓他感到氣惱呢?可惜那個老疤瘌死的也冤,不是他沒盡力,而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守門的刑天軍部卒們會抵抗的那樣頑強,以至于愣是撐到了援軍趕至,以至于功虧一簣。
“掌盤子,看來老疤瘌他們沒得手,咱們是不是退回去?”一個手下的頭目也看到了刑天軍的大旗,于是有些惴惴不安的對一斗谷問道。
“退個屁!既然老子來了,就沒再退走的道理,現在這刑天軍的主力被官軍拖在縣城東面,天知道他們能不能撐住,現在城中他們留守的兵力不多,正是咱們撲城的好時機,老子今天告訴你們,一會兒攻城誰要是貪生怕死,老子答應老子的刀不答應,只要奪下縣城,娘們隨你們玩兒,賞錢老子也絕不會可惜,這世道這條命值多少錢?”一斗谷大罵了起來。
手下的嘍啰們也都早就被他鼓動的是躍躍欲試,誰都知道永寧縣城里面萬安王府里面有的是糧食還有財寶,城中更是有不少富家的女子,而刑天軍雖說奪了永寧縣城,但是聽說他們軍紀森嚴,并沒有在城中大掠,所以城里面應該還有很多漂亮女人和花不完的錢。
于是這些嘍啰們立即大聲的答應著,紛紛撒腿加快速度朝著縣城撲去,這一次來這里,一斗谷也算是做好了兩手準備,一是想用奇兵奪了城門,然后守到他率大部撲來沖入城中,二是一旦老疤瘌失手的話,他就采取硬攻,所以這次隨行他還直接帶了不少的長梯和木板等物,做好了強攻的準備。
就在一斗谷催促手下人馬加快速度前進的時候,幾匹馬飛快的朝著他們迎了過來,馬背上一個嘍啰頭目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跑到了一斗谷面前之后對他稟報道:“啟稟掌盤子,城中的刑天軍沒有關門死守的架勢,反倒是守將帶了一支人馬出城朝著咱們迎了過來!”
一斗谷拉住韁繩,嚇了一跳,趕緊問道:“哦?他們出城了多少人馬?”
那個前出查探的嘍啰頭還是一臉古怪的表情,開口答道:“回掌盤子的話,他們出來了不到四百人!”
一斗谷聽罷之后,心頓時便落在了肚子里面,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點古怪了起來,摸著下巴上的亂蓬蓬的胡子笑道:“那個守將難不成吃多了豬油蒙住了心智不成?就帶四百人便想擋住老子?他也太小看老子了吧!要知道老子雖然吃了一次敗仗,可是好歹還有三千多兵馬,他真當他們都是鐵打的不成?哈哈!既然如此,這就更好辦了!咱們就在城外先收拾了他們,到時候攻城豈不更容易了嗎?”
聽到一斗谷的狂笑聲,他手下的嘍啰們也都紛紛狂拍他的馬屁,好像他們肯定能打贏了一般。
于是這三千多烏合之眾立即更是加速朝著永寧縣城方向沖去。
在縣城西門之外,劉耀本收住了兵將,厲聲大喝一聲,隨即這四百余名刑天軍部眾們便迅速的在官道上列出了一個標準的刑天軍方陣,雖然這個方陣不大,但是卻剛好封死了通往永寧縣城的道路,一下便攔住了一斗谷兵馬的道路。
劉耀本在陣中大吼著:“弟兄們!都轉頭看看,咱們的背后就是永寧縣城,咱們的背后,是那些可憐的百姓!咱們刑天軍最強的是什么?就是野戰!今天一斗谷這個灰孫子吃了一次教訓還不夠,又來找咱們的霉頭,你們說該怎么辦?”
他麾下的這些兵將們聽罷之后,先是一陣哄笑,接著便齊聲大吼道:“干他娘的!……”
“好!就干他娘的,一會兒動手,別給他們客氣,朝死里給我揍他們,讓他們知道知道,咱們刑天軍惹不得,讓他們后悔他娘生出他們來!殺!”劉耀本從腰間一把拉出了一柄明晃晃的腰刀,高高舉起大吼了起來。
“殺!……”這四百余名兵將隨即也 聽到了刑天軍這聲怒吼之后,一斗谷和他手下都又驚了一下,開始放緩了腳步,緩緩的壓著隊朝著刑天軍行來。
一個個嘍啰頭目在隊中拼命的大罵著、踢打著,甚至是用馬鞭抽、刀鞘打,總算是在刑天軍對面列出了一個陣列,不過和刑天軍一比,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仍,這隊形如果是刑天軍組成的話,估摸著當官的早就該被一擼到底,到下面去當小兵了,可是對于一斗谷來說,這已經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一斗谷看了看對面攔路的這個刑天軍的方陣,特別是看到陣中那個騎在馬背上的年輕軍將,立即便氣不打一處來,這真可謂不是冤家不對頭呀!渡洋河一戰他到現在還心有余悸,所以對于這個率兵的小將他可謂是記憶猶新,沒想到今天碰上的卻還是他,這讓一斗谷頓時怒從膽邊升,二話不說將手中大刀朝著刑天軍的方陣一指,大吼道:“這些都是咱們的仇人,你們誰沒有親戚死在他們手中?現在就是咱們報仇的時候了,殺光他們,替咱們在渡洋河死了的弟兄們報仇呀!殺一個老子賞銀十兩,入城之后再賞你們一個漂亮娘們!誰要是不賣力的話,老子就在后面盯著你們!給老子沖呀!”
這些嘍啰們雖然對刑天軍心懷懼意,但是在重賞還有城中財貨女人的誘惑下,一個個還是振臂大呼了起來,一邊狂叫著為自己壯膽,一邊一起撒腿朝著刑天軍方陣沖了過去。
看著剛剛組成的陣型,哄的一下便亂成了一窩蜂,那些衣衫襤褸的嘍啰們一個個如同小鬼一般,揮舞著各種各樣的破爛武器,亂的一塌糊涂的的朝著自己涌來,就連最下級的刑天軍部眾都不由得暗自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