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村本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村子,但是在三月二十這一天,卻突然成了一個人喊馬嘶的喧鬧之處,一隊隊刑天軍的兵馬于天黑之前趕到了這里,就地在高嶺村外扎下了大營,而且入夜之后,還有一批批的刑天軍的兵馬從遠處奔至這里,駐入到了已經成形的大營之中。
各式各樣不同的帳篷被許多兵丁迅速的卸下車馬,然后搭建起來,隨軍伙夫更是緊著忙活,在指定給他們的地點上搭起灶臺,開始烙餅的烙餅,熬湯的熬湯,將一挑挑烤出的大餅還有一桶桶熬好的粥送至軍中各處,分發給排隊打飯的兵將們。
肖天健也在這些兵將們之中,不斷的和當兵的笑罵著,也不時的和一些兵將閑聊幾句,時不時的還會拍打著一些新兵的肩膀說一些鼓勵的話語,引得一幫幫兵將們對他不斷的發出歡呼之聲。
牛金星遠遠的看著肖天健,嘴角也露出了笑容,肖天健這個人天生似乎就有一種領導的氣質,很容易和部下們打成一片,獲得他們的信任和擁戴,許多兵卒只跟他隨便的說一句話,便可能因此就將性命整個交給他,這種氣質是與生俱來的,外人想學都學不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刑天軍上下只要看到肖天健,就覺得心里面有底,脊梁骨都覺得可以挺的更直一些,所以哪怕是剛剛入軍不久的新兵,在明知即將要面臨大戰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太過緊張的情緒。
整座大營之中在休息的時候歡聲笑語,一派士飽馬騰的架勢,這讓牛金星覺得安心了許多,雖說刑天軍在歷次和官軍對戰少有敗績,并且在柳泉鎮一帶也大敗過祖寬所部的關寧鐵騎,但是畢竟當初牛金星沒有參與,也沒有見識過這種過萬人會戰的場景,雖說他自以為熟讀兵書,但是真正的戰場他卻還沒有親眼見識過,最多也就是看到過小股的桿子攻掠一些村莊后的場景,所以這次隨軍前來觀戰,牛金星還是頗有點感到緊張的。
本來肖天健說過要牛金星留在汝陽縣等候,可是牛金星還是堅持跟著肖天健前來這里參戰,他深知如果想要得到肖天健對他的器重的話,單憑耍嘴皮子是不成的,肖天健既然拿他當幕僚看待,那么他就要有幕僚的自覺性,不親臨戰陣別說得不到肖天健的重用了,就連肖天健手下的這些部將們,恐怕也不會高看他一眼。
作為飽學之士,牛金星很清楚在末世之中,不管是朝廷一方還是造反的一方,都會形成重武輕文的狀態,而肖天健更是在轄地中推行勛章制度和保長制,以此來彰顯武將的地位,明顯現在文吏在刑天軍地位并不如這些武人,所以牛金星知道如果想要在刑天軍之中混出頭,那么就要緊跟著肖天健的步伐,如果連戰陣前面都不敢去看的話,那么就休想在刑天軍有大的前途。
可是現在看來,刑天軍上下都是一副士飽馬騰的模樣,使得牛金星也放心了下來,一支強軍最關鍵的也許不是裝備,也許也不是操練,最重要的可能是將士上下的士氣,和他們心中必勝的決心,如果沒有這種士氣和決心的話,即便是操練的再好,裝備的再怎么齊全,也不見得能取得勝利,而牛金星在刑天軍的兵將上下人等身上,恰恰看到的就是這種士氣和決心,一個個兵將們都在摩拳擦掌,等候著即將到來的大戰,而肖天健的那種輕松,也又給予他們了更強的信心,長久以來的連戰連勝,使得軍中老卒們無不堅信,在刑天軍面前,沒有他們打不垮的敵人,他們的情緒也很好的影響到了軍中新兵們的情緒,看到老卒們一個個滿不在乎的樣子,就連新兵也開始變得樂觀了起來,所以雖然大戰將至,卻很少有人感到緊張。
高嶺村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它地處一條山嶺上,說起來叫高嶺,其實這條土嶺只不過是一道綿延不到十里,高不過十幾丈的丘陵罷了,從字面上很可能會給人造成一種誤會,但是這并不代表這里不能成為一個對刑天軍很有利的戰場。
嶺北是一條很少有人知道甚至不知名的叫白降河的伊河的支流從村北流過,而嶺南則是一條汝州通往伊川的官道,離此不遠的十里外就是一座山,剛好和汝陽縣夾住了這條通往伊川縣的通道。
假如這一次肖天健和牛金星他們預料的不錯的話,那么此地便是官軍攻打伊川縣的必經之路,因為伊川實在是離洛陽太近了,一旦刑天軍對洛陽有什么打算的話,這里出去幾十里便可以直接打到洛陽城下,官軍不得不防著刑天軍給他們來一個圍魏救趙,所以伊川就成了兩軍眼下必爭之地。
刑天軍到了高嶺村之后,一方面就地扎營,肖天健另一方面派出了近百的斥候將警戒幕向汝州方向灑出了近二十里遠,同時還令十幾股小隊人馬在高嶺村以東前出,形成了一道封鎖線,對汝州方向形成了情報遮斷。
與此同時隨軍抵達此地的新擴編的工兵營在鉆地鼠范鐵頭的率領下,立即便開始忙活了起來,現在的工兵營已經比肖天健年前率部南下時擴大了很多,年前年后通過收羅河南當地的工匠還有一些煤窯的礦工,現在的工兵營已經膨脹到了近七百之多,這七百人被分做三個大隊,以連的建制構架,工作效率更是厲害了很多。
工兵營先是順著白降河下去,連夜將白降河上汝州通往伊川的一座石橋拆毀掉,然后又返回了高嶺村北部,在白降河上開始搭建起一座臨時性的木橋,這個過程用了大致兩天時間,第三天木橋搭好之后,肖天健一聲令下,以羅立為首的三個戰兵營便渡過了白降河,在高嶺村一帶只剩下了肖天健和李栓柱麾下的一個戰兵營和鐵頭麾下的兩個近衛連,兵力大致只在兩千人左右。
肖天健命牛金星隨羅立渡河到北岸去,但是被牛金星給一口否決掉了,無論肖天健如何勸他,他都咬死要跟在肖天健身邊,肖天健搖搖頭苦笑道:“先生這又是何苦,留在這里要知道乃是一處險地,難不成非要這么做嗎?”
牛金星搖頭一笑道:“大帥都敢以身涉險,卑職身為大帥的參議,又豈能棄大帥到北岸去呢?大帥不必多說了,牛某雖然身為讀書人,但是也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牛某自少年起就勤習劍擊之術,雖然不敢說很是厲害,但是自保之力還是有的!”
肖天健看牛金星如此堅決,于是便不再多說什么,從這一次牛金星出謀劃策到他堅持留下來看,牛金星已經是徹底歸心于他,他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什么,肖天健其實也心知肚明,既然牛金星愿意這么做,那么他肖天健又豈能拂了他的心意呢?
牛金星如此表現,就連跟著肖天健的這些軍將們也暗自稱好,本來這幫家伙對于像他們這樣的讀書人一般情況下都是多少有點看不起的,覺得他們耍嘴皮子的時候多,真的是用到他們的時候卻不濟事,現在牛金星執意留在肖天健身邊,讓這些家伙們也多少扭轉了對他的態度,紛紛暗自點頭,對牛金星的態度也變得好了許多。
(雖說這圣誕節不是咱們中國人的節日,但是好歹給自己找個偷懶狂歡的借口不是?所以今兒個祝大家圣誕節快樂!光棍的都找到個媚紙一起過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