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長在村里忙了兩個時辰才忙完,他摸了摸袖袋里鼓鼓的錢,心滿意足的出了村。
村口,接生的王婆子正等在柳樹下,年輕道長將十幾個錢遞給了王婆子,“多虧了你提供的消息,今天收獲還不錯。”
王婆子將錢接到手里,“沈道長,你怎么能把小七那孩子說得那么毒。”
沈道長摸了摸鼻子,“不說毒些,能賺到桃木牌的錢嗎?人各有命,都是老天爺安排的,跟我沒多大關系,您老早些回吧,莫讓人瞧出什么來。”
不等王婆子說話,沈道長又掏出塊桃木牌遞給王婆子,“這個桃木牌可以辟邪,也送你一塊。”
王婆子摸了摸手里的錢和桃木牌,心里有些感激鄰村的接生婆把沈道長介紹給她,讓她得到這么好的賺錢機會,希望下次沈道長能再多給她些錢,于是王婆子就問沈道長,“沈道長,您下次什么時候來?”
沈道長低聲對王婆子道:“哪里還有下次,道長我從來不走回頭路,再過來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沈道長說完轉身飄然離去。
柳大河天摸黑的時候才背著木頭箱子回到家,牛氏已經做好了飯菜,柳阿福很是乖巧,正忙著端盤子端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柳大河把阿福拉到面前仔細查看福的臉,“阿福,你的臉是怎么回事?身上有沒有受傷,快把衣服脫下來爹看一下。”
阿福:“爹,我身上沒事不用脫衣服,下午二蛋他們都說妹妹不好,我就和他們打了一架。”
下午沈道長離開村子之后,那些孩子就圍著阿福一直喊著小七是災星小七是災星,阿福聽了很生氣,就和那些孩子打了起來,他一個人對戰那么多人,自然是吃虧的。
幸好柳老嬸子看到之后把那些孩子都喝斥開了,不然阿福就更加慘了。
柳大河看阿福的臉沒多大問題,就摸了摸阿福的頭道:“打架總是不對的,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就來告訴爹。”
阿福乖巧地點頭。
柳大河仔細地洗干凈手,把床上白白胖胖的小女兒抱在懷里,一家人圍著小木桌吃飯。
吃完飯柳大河把女兒放在床上,坐在床邊逗女兒玩。
柳大河笑吟吟地望著兒子,“阿福今天有沒有幫著帶妹妹?”
阿福很認真地點頭,“爹,妹妹很聽話的。”
柳大河摸了摸阿福的頭,笑得一臉滿足。
牛氏收拾完碗盤,在柳大河身邊坐下,迫不及待地將白天道士說的話給柳大河講了。
然后牛氏狠了狠心做出決定,“大河,要不咱把小七送人吧,你要是喜歡女兒以后我再給你生一個。”
柳大河聽了很不高興,“游方道士的話哪里能信?你不要聽道士胡說八道。”
牛氏:“沈道長算出我們家小七是天狗食日的時候出生的,可見他是有些厲害的。村里除了我還有很多人算了卦的,都說準著呢。”
“我一直都覺得小七這孩子不太對,一出生就害我差點沒了命,而且每天晚上都會哭鬧不停……”
柳大河聽了牛氏的話,就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小時候過得太苦了,他決不能讓女兒如自己那般凄苦地長大。
于是柳大河語氣生硬對著牛氏道:“你這當娘的心未免太硬了些,阿福這么小都知道維護親人,你這當娘的卻這樣想自己的女兒,你的心虧不虧?總之我是不會同意把七兒送人的。”
牛氏鐵了心要把柳小七弄出去,“你以為我十月懷胎不辛苦啊!小七這丫頭克親,萬一克著我的阿福怎么辦?你要是不同意這事我就回娘家,再也不回來了。”
阿福:“妹妹不是災星,妹妹是福星。”
柳大河和牛氏成親之后感情一直很好,從來沒爭吵過,以前即使有過小分歧,柳大河一般也都讓著牛氏的,但這次不同,小七是他的親閨女,他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小七和他小時候一般凄慘呢。
但是自己經常要出門干活,牛氏若是回了娘家,家里孩子可就沒人照顧了。
柳大河沉思了一會,決定還是再勸一勸牛氏,就對牛氏道:“咱們現在兒女雙全不是挺好的嗎,你要是嫌小七晚上愛哭打擾你睡覺,我就再打張小床,晚上把小七放到外間去睡。畢竟是親骨肉,我絕對不同意把她送出去。”
考慮了一夜之后,牛氏最終妥協了,決定按柳大河說的,做張小床放在外間讓小七在外間睡。
柳大河見牛氏愿意妥協很高興,他在心里自我安慰,小七住在外間比他當初住在漏風的灶間里睡覺好多了。
床做好之后,小七就睡到了外間,阿福使出吃奶的力氣搬自己的床,卻搬不動,就向柳大河求助,“爹,把我的小床也搬去外間,妹妹還小,會害怕的,我陪著妹妹。”
柳大河就把阿福也挪到了外間。
女兒還太小,柳大河不放心,晚上起了幾次去外間看女兒。
說來也奇怪,女兒搬到外間以后,沒再像以前一樣成夜成夜的哭,反而睡的很安穩,早上柳大河醒來去看的時候,女兒對著他笑得眉眼彎彎。
柳大河親了親女兒的小手,“小七真乖,要快快地長大呀。”
阿福也跟著說:“妹妹真乖,要快快長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