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慧珠順著鵝卵石小路走去,環視了下整個院子,的北房共有五間,也是明暗式結構,卻是三正屋二耳房;東、西廂房也各三間,并各自房前皆有游廊,避風遮雨之用。
慧珠這般看著,見滿院子皆是過了漆,雕欄處也是重個兒細細打磨過了的,心下滿意,正待走上梯檻,進正屋,就見右廂房和正屋耳房之間,竟有一月亮門相通,遂頓住腳步,咦道:“怎的這還有一處,上月我來這看時,卻是沒有。”素心笑道:“主子,那是爺讓新砌的,過去就是一個巴掌大的小空地,也就三間屋子,一間做廚房,一間放食柴,一間給粗使仆婦、丫頭住。”說著,見慧珠似有皺眉,又繼續道:“奴婢問了小祿子公公了的,這是福晉提議后,爺才命了人去改了。再說,李福晉那還是兩重院呢,主子有了小阿哥,這也是不違規矩的。”慧珠心下倒不是為這個,卻也沒多說,向素心點了下頭,也就進了正屋,去了里間。
這里間擺設和舊院子無甚區別,慧珠掃了眼,就脫鞋上了炕,從董嬤嬤手里接過了弘歷,陪著玩了會。沒過半個來時辰,響午的吃食擺上桌,弘歷也打了盹,慧珠便讓董嬤嬤把弘歷帶下去瞌睡,她方草草用了午飯。后又至申時,慧珠見了從內務府里調來了一個十六歲,無品級太監小然子,和著一個粗使婆子,馬廝房王貴家的,并一個家生丫頭小娟,對他們說了些話,提警了幾句以后要好好當差,給了賞錢打了下去。自待在里間,與素心、月荷道閑話、做針線,消磨了時辰。
接下來的日子,慧珠隨著搬了新院子,烏喇那拉氏也向府里眾人說了,她晉為側福晉名份的折子是批了,冊子也入了,壤癲克屠闖傭ㄖ頻墓詵3
這話過了后,府里的風向也跟著變雖說當時各自表情自是不同,但沒過半天,各院的賀禮是紛紛到了慧珠這。不待冠服下來,府里人已開始稱慧珠為鈕祜祿福晉,下人對著慧珠也更是恭謹,連帶著素心、月荷等在府里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一時間慧珠晉為側福晉,比她生下弘歷更是讓眾人趨之若騖,大家心下皆是透過亮生阿哥的后宅女人多了是,而生了阿哥,又有側福晉名份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皇家媳婦正的主子。
慧珠這住進了新院子不,沒過幾天就進了冬月,忽然間卻是冷了起來。這日清晨,慧珠迷迷糊糊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見窗戶外面還是一片暗墨色,便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個翻身又欲睡下。一時,素心和著月荷打了熱水進屋又給屋子里掌了燈,瞬時暗的屋室亮了起來。
素心行至床前,問道:“主子醒了嗎?今個兒是禮部給您送冠服的大喜日子,可是晚去不得。”慧珠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道:“外面風大的很,呼呼作響來著,我這一宿都沒睡好,也不知道圓哥兒可是睡好了。得了,今晚,就讓圓哥兒過來睡,我才能個放心。”月荷從柜子里取了件外裳,一面為伺候慧珠穿著,一面笑道:“奴婢來的時候去看了的,小阿哥睡的可是正香呢,主子放心就是。今晚,爺該是會來,怎個讓小阿哥過來呢。”
慧珠聽了這話,行至紅木架子處,住道:“圓哥兒跟著我睡就是了,年福晉身體不適,爺前些日子是說過了的。”說完,就接過素心遞來的帕子膩了面。月荷心下暗惱,眼睛一閃,福身道:“主子,您先好好的妝扮一番,奴婢去廚房那,看看吃食可是在備了。”說著,就晃了出去。素心見狀,隨意的叨念了一句“這個丫頭,還是這般毛躁”,就為著慧珠梳起了髻。
今天對他人來說倒是平日子,可怎么著,也是慧珠領冠服的喜事,這細細妝扮一番自是少不了的。遂慧珠這梳妝妥當,用了碗白粥和幾個豆面餑餑作為早飯,再看去東廂房看了弘歷,臨出院子時,已是辰時正刻,天也亮了起來。
來到院。院子內伺候地仆婦丫環一見慧珠。忙迎上來。一臉討好道:“請鈕祜祿福晉大安。這些天老是妖風不斷。您和弘歷阿哥可是要注意身體啊。”慧珠頷應了她們地禮。點頭笑笑便是過了。
復又攜著小然子、素心正屋走去。這就有傳話地丫環先是行了一禮。隨即揚聲道:“鈕祜祿福晉到。”
慧珠順聲進了屋子。掃了眼屋內地人。就行至屋子中間。蹲安行禮道:“請福晉安。”烏喇那拉氏頷道:“鈕祜祿妹妹多禮了。”聽后。慧珠起身。對著李氏微微點頭 又行至烏喇那拉氏右下處。設有一方紫檀浮雕寶紅撒花洋褥子上坐下。這時。就有宋氏。并三位妾室蹲安行禮道:“婢妾請鈕祜祿福晉大安。”慧珠含笑應道:“多禮了。”這話后。宋氏她們方起了身。
李氏挑了下眉角。膩眼看向慧珠。笑道:“今可是鈕祜祿妹妹地大日子。姐姐這早就來。沒想你倒是晚我一步。”慧珠放下丫環剛沏地熱茶。說道:“勞李姐姐費心了。妹妹來時。陪了會弘歷。也就稍顯晚了。”宋氏陪笑道:“鈕祜祿福晉。您哪里地話。不晚。這禮部地人約莫還要一個來時辰才會到地。”李氏道:“弘歷啊。看著就進我地眼。改日妹妹把弘歷帶去我院子。我在叫了弘時。讓他們兄弟親近親近。”慧珠點頭應了。烏喇那拉氏說話道:“耿妹妹還在院子里養著胎呢。她呀。大概臘月間也就能生了。這下弘時、弘歷哥兩。該是又添手足了。”這話出。屋里人頓了下。便接著說是。連稱府里該是熱鬧了。
眾人正說著話。外間丫環又揚聲道:“年福晉到。武格格到。”傳話間。年氏、武氏進了屋子。各是見禮了一番。又待她二人坐下。烏喇那拉氏稍向年氏側身。問道:“這些天冷地很。年妹妹可是得注意身子啊。前個兒聽說你。偶感風寒。今是好了嗎?”年氏一面用帕子胡亂纏著手上地護甲轉乎。一面笑答道:“謝福晉關心。只是有點頭疼。躺著歇息了會。也就無事。”李氏笑道:“年妹妹身子金貴著呢。這稍稍頭疼。就讓爺送了萬歲爺賜下雪蓮金玉膏。這上好地東西。可不是一般人用地上地。”
年氏眼神掠過慧珠,看向李氏,笑道:“李姐姐,這不過是爺疼惜我罷了。可咱們府里若真要說起金貴主,也該是耿格格吧。”慧珠見年氏看向她,便向年氏回了個笑,說道:“這金貴主,府里眾姐妹可都是金貴的,哪個不是嬌養著。”烏喇那拉氏笑道:“鈕祜祿妹妹這話說得對,我們這些姐妹又有哪個不是金貴的身子,嬌養著。”一陣下來,又是姐姐妹妹嬉笑言談,好不熱鬧。
在說笑聲中,時間也是過了,禮部當差的低品級官員,一行十幾人,便是到了雍親王府。隨后,慧珠就跪地,聽候了朝廷的冊封,雙手接過親王側福晉的金冊子,又讓小然子走過場的,看了一遍,示意明了。然后,慧珠接受了這些禮部官員的行禮,給他們喜錢后,又命高德找了四個仆婦子分別抬了裝有親王側福晉的貂朝冠、青絨朝冠、金約、、領約、朝珠、彩一箱,并裝有錦緞冠服的:朝褂、錦緞朝褂、紗朝褂、黃貂皮緣緞朝袍、海龍皮緣緞朝袍、錦緞朝袍、紗朝袍、海龍皮緣灰鼠皮里緞朝裙、錦緞朝裙、紗朝裙、薰貂吉服冠、青絨吉服冠等一箱子去了她的院子。
這般禮儀過場走完,慧珠方回到正屋坐下,與烏喇那拉氏等說了幾句話,府里有體面的奴才又前來行禮道喜。慧珠這方受了,讓小然子取出事先準備好的賞錢,給他們分了,她方歇了口氣,喝了口熱茶,心下卻想,今天這賞錢是出多了。
李氏笑道:“鈕祜祿妹妹可是覺得累了,當年我晉封側福晉比這還要繁瑣呢,當時擺了宴席的呢。”宋氏做恍然大悟道:“是呀,鈕祜祿福晉著還沒擺宴席呢,這喜事,可是得找個日子擺上一席,讓婢妾們也樂樂。”一位張侍妾道:“宋格格說的是,婢妾記得后日就是鈕祜祿福晉的生辰,正好和著一起辦了,可好?”武氏看了眼張侍妾,說道:“鈕祜祿福晉就是有福啊,有了弘歷阿哥,現在剛得了側福晉金冊子,馬上又要過生辰了。”
烏喇那拉氏蹙眉想了下,笑道:“也是,鈕祜祿妹妹進府這些年了,也是該為這慶個生了。”慧珠見狀,知是無法推脫,也就應道:“那我就后日擺了宴了,請眾位姐妹了。”烏喇那拉氏笑道:“那就晚上擺宴吧,正好爺也在,也能一起高興一下。”
這般說后,在坐除了年氏和李氏,其余眾人聽了會來,皆是心下一陣歡喜,熱情的回應了這話,紛紛說是要為慧珠好好慶生。于是這話一討論下來,竟成了大辦慧珠的生辰,決定把后日的生辰喜宴定在了一院正堂大廳。
至快進響午,這一上午的請安聚會,方在眾人心思各異下散了,慧珠也攜著素心、小然子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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