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信息被愛憐消化融合,記憶中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每個人的形貌、言談都清晰異常。
愛憐不禁也在為這個少女唏噓不已,原主純善懂事,沒有做錯任何事,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一股不平氣從她的胸中升騰而起。
如果今天若不是自己穿來了,兵哥哥就沒命了吧?然后,所有的事情都會向著記憶中那樣發展。
那么,兵哥哥就白死了。
好在,她來了,兵哥哥沒事。
愛憐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既有她來了,那么,一切當然自會不同了。
對于原主的父母,愛憐可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原主也對他們死心了,原主的遺書中提到,來世便是做了孤兒,都不想托生在他們家里,那么,這一世,自己便替她把所有的債都還清了,然后,與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吧!
什么血脈親情?那一世,原主用生命已經還完了,這一世,自己只要把金錢這些外物還上就行了。
汽車停在了醫院的院內,蔡文娟熟門熟路,連掛號都省了,帶著她直接到了急診,找了急診的醫生,看樣子她與那中年女醫生很熟,一番檢查后,什么事兒都沒有,只是趕緊把衣服換了,別著涼就行了。
愛憐手機丟了,身上也沒錢,她回家就是為了要生活費的,怎么會有錢。
她對蔡文娟鞠了一躬,道:“蔡姐,醫藥費我會記得,但我現在還沒錢,所以只能等我賺錢了,不過,我一定會還的。”
蔡文娟是個善良熱心的女人,她看著這個文文靜靜又十分懂禮貌的孩子,笑著說道:“還什么還?那大夫是我同學,就用聽診器聽聽,什么錢都沒花,要你還什么?你這一身都是濕的,你打算去哪里換?”
“我還是回學校宿舍換吧,我的衣服都在宿舍里呢”愛憐說道。
“那行,哪個學校的,蔡姐送你”蔡文娟大氣地說道。
愛憐沒再推辭,便坐上了大寶馬,開向了一中。
不少城市最好的高中都是一中,為什么?可能跟以前學校建立時的制度有關系吧?
這樣的念頭一晃而過,兩人在車中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愛憐也要了蔡文娟的名片,看著上面某科技公司的技術總監,愛憐也不禁對眼前這個一臉和氣的中年女人多了絲好奇。
怎么看也沒看出她哪里像職場精英、技術大佬的樣子啊?她的形象更像是溫和慈母一般,讓人心生親近。
人,真的不可貌相。
一中校門口,愛憐下車后,轉身對著蔡文娟就是深深地一鞠躬,表達著前世今生的謝意,因為她現在什么都沒有,只有這滿腔最真誠的謝意了。
蔡文娟看著車前方那個向自己深深鞠躬的女孩兒,臉上掛起一絲笑意,很溫暖,這是個很懂事、很惹人喜愛的女孩。
看著蔡文娟的車滑進了車流,愛憐才轉身進了校園,這一番折騰,身上的衣服已經干了不少,冷意也少了許多,現在才五月份,雖然天氣已經轉暖,但是河水還是很涼的,濕透的人,體溫被水份帶走,更是冷得很。
愛憐小跑著進了自己的宿舍。鑰匙在褲兜里,褲兜挺深,鑰匙也夠沉,才沒有折騰丟。
宿舍里沒人,休息日,別人也都回家了,愛憐打了一壺熱水,端著盆又打了半盆涼水,對了些開水拭了拭水溫,便在宿舍里給自己身上擦了一遍,然后換上一套干凈的內衣褲和外衣。
把濕衣服按在盆中洗了一遍,包括那件迷彩服。
把衣服都晾好,愛憐鎖好了門,便離開了學校,往家跑。
身上沒錢,連公交車都坐不了,愛憐走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家,到家時,家里剛剛開始要吃午飯,時間剛剛好。
齊振華、何晴、齊愛惜三人都只抬頭看了一眼愛憐后,便低下頭,該怎么吃還怎么吃,沒有人理會她,好像她是個透明人一樣。
愛憐當然也不會在意,原主若在的話,會心里難過和不舒服,但是愛憐怎么會有這種感情?如果他們對原主好,那么愛憐也會按原主的感情善待他們,但他們不是。
愛憐換鞋進屋,到衛生間里洗完手,又去廚房拿了自己的碗筷,便坐在了僅剩下的椅子上,一桌四椅,剛剛好。
沒有人理會她,她也自己吃自己的,這一上午折騰的,把她累壞了,自然也餓壞了,滿滿一碗飯,不大一會兒便吃光了,隨即又給自己添了一碗飯,好在何晴平時就有做飯往多里做的習慣,倒不至于飯不夠吃。
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放進自己碗中,齊振華愛吃紅燒肉,但每頓也只能吃得下五六塊,何晴和齊愛惜都不愛吃肥肉。
所以愛憐夾肉時,也只有齊振華瞅了她一眼,但也沒作聲,一盤子肥肉,他自己也吃不下的。
愛憐本身就愛吃紅燒肉,原主不怎么愛吃,但現在換芯子了,當然得由著她來,她并不擔心人設崩了,快兩年住校生活,已經讓他們忘記了自己的生活習慣,或者說壓根沒人在意她的生活習慣。
愛憐無所顧忌,又夾了兩塊紅燒肉,放在自己碗中,紅燒肉配大米飯,帶點兒菜湯拌到飯里,香極了。
盛第三碗時,何晴終于覺得不太對勁兒了,“你餓死鬼投胎啊?這都三碗飯了”。
“我生活費沒有了,昨晚就沒錢吃飯了,今天早上更沒吃,一直餓到現在”愛憐振振有詞地說道。
何晴就是一卡殼,每次給大女兒的生活費都卡在最低消費的界限,稍稍花點兒別的,便不夠了。
“干什么都花沒了?”她還是不自覺地問了出來。
“你給我的錢剛夠我吃飯的,還是食堂里面最便宜的素菜,我一個月都沒吃過肉菜了,再說,學校還要交班費,我還要買衛生巾、衛生紙、香皂、洗衣粉什么的,這已經是我省著再省著花了,實在不夠了,只能餓兩頓”愛憐說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