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黑了,愛憐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坐在涼風習習的沙灘上,吹著海風,看著夜空,只穿著一條亞麻短褲的她,此刻端著盤子,吃著煎好的海龜蛋和烤魚,喝著野茶沏的茶水。
默默地吃完后,愛憐仰面躺倒在沙灘上,砂子上面還有白天陽光的溫度,躺上去很舒服。
她忽然間開口了:“朋友們,你們還在看我的直播嗎?我不知道現在我的直播間中有多少人了?或者是只有我老爸一個人?呵呵!我感覺到很孤獨,現在有時會什么都不想干了,不想干那么多我自己找出來的活兒,我干嘛要這么拼命?沒有人催著我做這些,只要我可以生存三年就可以了,只要活到三年就可以。”
“可——可我還是在給自己找活兒干,明明已經有了一條小船,可以離岸遠一些打魚,可還是非要造一艘更大的。”
“其實說到骨子里面,我只是不想閑下來,一閑下來,便會更加的孤獨,和——想哭。人是群體性生物,離開了人群,人類想要活下去需要莫大的勇氣和堅忍的性格,是需要打破極限地挑戰自己。”
“原來,其實我很想過那種與世隔絕,‘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世外桃園、返璞歸真的生活,可是事實證明,我想錯了,人不可能完全隔絕于人群之外,意志力差的家伙,哪怕在人少的地方呆久了都會受不了,何況像我目前這種多少日子都一個人的情況。”
“我現在沒感覺自己真的是在和你們說話,而更像是在給你們留個語音留言的感覺,就是那種不知道你們會不會給我回話,或是根本就不會回答的那種不確定感。”
“我在發送一個三年內都看不到回信的語音留言。”愛憐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
“但我還是要說,跟你們說,也跟我自己說,我怕三年后即使我活著,語言功能卻都喪失了。我想在三年后,你們看到出去的我時,看到是一個正常人的我,而不是像半個野人一樣的我。”
跟拍球懸在愛憐的側上方,鏡頭對著她的臉,對著她的眼睛。可愛憐壓根沒有再看它一眼,只是望著星空和那些直播間中的,她看不到的真實的人們自顧自地說著話。
直播間在德國,下方是一串串德語字幕;在美國、英國等英語語種的國家,則是英文字幕;在法國則是法語字幕;全球同步翻譯著愛憐的話。
“雖然,在這里,我已經盡量把自己過得像個文明社會的人,我有個裝修不錯的家,我養著牲畜和家禽,我種著菜,我盡量收集著調味料,讓自己吃的正式一些。我找到了地瓜、山藥和土豆,我甚至自己種了野稻,未來我有可能會吃上大米飯,我已經用龍血樹根釀了酒,只是還沒好呢!我發現了野茶樹,可以自己炒茶喝,甚至我自己做了一套功夫茶具,非常齊全,我可以每天喝上功夫茶。”
“我找到了野胡椒和野蒜,這些調味料被我種在菜園子當,今后,我的餐桌上的食物會更加美味。”
“我不但養了野山羊,給我提供羊奶;野雞,給我提供野雞蛋;野兔給提供兔肉和兔皮;麋鹿當了我的坐騎,我還捉了巖羊養起來,它能為我提供羊毛,等到今年冬天來臨前,我會擁有自己的一件羊毛衣。”
“將來,我還要自己釀造醬油和醋,我要再開辟一條寬闊的路,可以打造一輛車子,讓麋鹿幫我拉車,這樣我就可以運送更多的物資到營地之中。”
“我的生活更在無限接近文明社會,可是卻缺少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人。之所以叫文明社會,社會本身就是由人來構成的,人才根本,然后再談其他。”
“可現在呢?這里只我一個人,黑子和樂樂它們很聰明,但它們不是人,它們不會和我交談和交流。”
愛憐把兩只胳膊放在了腦后枕著,頭發很短,自己剔的毛寸,手法兒不錯,兩鬢極短,頭頂稍長,很時尚的一個發型。胡須刮得很干凈,身上早已經重新恢復成了古銅色,健碩的身材,十分具有爆發力和視覺沖擊力。
仰躺著她,腹肌一塊塊,數數正好八塊,人魚線消失在她那條亞麻短褲內,十人性感迷人。
直播間有許多人在聽愛憐東一句西一句的嘮叨,但也有不少的小姐姐們是專門為了看她而來,每天工作生活之余,可以看到這樣一個養眼的型男,吃飯都香。
愛憐并不知道這些,她也沒有那個心情去了解,就像個喝酒喝多了的酒鬼一樣,自言自語著。
有人理解,有人不在乎,也有人覺得愛憐這是有病,或是言過其實。是這此直播間里的主播們意志不堅強,若是換了他,肯定比他們做得要好。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乏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愛憐根本就不在乎。
唇角這時忽然間微微上翹,猛地站起身來,也不顧弄翻了的盤子和碗,張開雙臂大聲對著大海喊道:“就我一個人,又怎樣?我就是我,不一樣煙火!‘蓬!啪!’”后面口中模擬的音效都弄出來了,讓直播間里所有——那些正跟著她剛剛的自語深思的人,那些三心二意的人,那些正垂涎著看愛憐身材的人等等,齊齊地懵比了。
這是什么神操作?剛剛那個性感的憂郁青年呢?這么快轉變成了城里的逗比青年?
“哈哈哈!我是誰”愛憐放聲大笑,然后眼睛微瞇,口中模仿著大魔王陰森的聲音說道。
“我是這座島上的王——王——你們怕了嗎?怕了嗎?哦哈哈哈!這是我的地盤,我的地盤,我做主——”這個人精神病犯了,這是所有看直播間的粉絲們共同的想法。
“啊——”愛憐開始在沙灘上狂奔,然后一個猛子扎進了大海,一頓狂游之后,濕漉漉地走上了岸后,才算平靜下來,跑到了小木屋里,從竹桶中舀出兩碗水,倒進了木盆當中,投濕了布巾,擦干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