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淇,好好和你爸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劉媽溫聲問著女兒道。
“我——我們——從結婚后再也沒有見過他媽,也沒有去過那邊,我沒有打過電話給他媽,不知道他有沒有打過?”劉嘉淇不敢撒謊,實話實說道。
“你們?視頻上竟然都是真的?”劉爸這時氣得呼吸有些急促。
“你——你們也看見了?”劉嘉淇知道這事兒瞞不住了。
“都怪他媽,怎么還找到單位去了?也不管多少人,什么都說,拉都拉不住,這不是把她三兒子往火坑里推嗎?”劉嘉淇心中不以為然,嘴上也嘟嘟囔囔小聲嘀咕著。
“你閉嘴——你們還怨起你婆婆了?什么‘他媽’‘他媽’?那是你婆婆,你也得叫媽,我還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也這么沒有教養和禮貌了?啊?跟誰學的?”劉爸的語氣嚴厲起來,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那個從小乖巧可愛、懂事懂禮的女兒,怎么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
“我——我——你那么大聲干嘛?本來嘛!常安回家說,他當時想拉著他媽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好好說說的,可是他媽不聽,就在那大廳里,人來人往的地方,又是哭又是鬧的,這下好了,給同事和領導的印象極為不好,她這個當媽的,就是這樣實力坑兒子的?”劉嘉淇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聲音也高了起來,有著理直氣壯的感覺。
“你——你——”劉爸的聲音有些怒極。
“淇淇,你怎么這么說你婆婆?她一個人養大了三個兒子,給他們娶妻生子,容易嗎?你們結婚之后,連人都見不到一個,連個電話都沒有,你讓老人家怎么想?啊?當初為了你們兩個在省城有個窩,我和你爸要求他們家起碼把房子的首付給交了,但我們也沒想到,你婆婆把自己住的房子都賣了,才算湊齊這筆錢。”
“唉!也怨我們,當初真是強人所難了。但是,你婆婆為了你們的房子,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你們結婚后居然一次都沒有回去過,沒打過一次電話?有你們這樣當晚輩,當兒女的嗎?”
“記得去年過年的時候,我還問過你們,去沒去婆婆家過年?你們還信誓旦旦地說去了,給我說實話,這幾年過年的時候,你們都去哪兒了?”
劉媽劉爸一直以來都以為每年過年的時候,他們小兩口都是回婆婆家過的,可是,今天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兒。
“我——我們,過年去旅游了”劉嘉淇小聲地答道,聲音很沒底氣。
“旅游?你們居然去旅游,也沒回婆婆家過年?”劉爸的聲音都高了八度。
“我一直以來,以為你是個懂事的,以為常安比你更懂事和成熟,也很欣賞他,可是——原來,我錯了,他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做到這么冷漠,那么,我和你媽跟他連一絲血緣關系都沒有的人,又如何能獲得他真正的孝心?”劉爸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絲絲的悔意。
“爸,其實我們都很愛你們的,常安他也一直很孝順你們,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都第一時間想著你們的”劉嘉淇試圖解釋著。
“淇淇啊!你太天真了,你真被那小子給忽悠得找不著北了啊!”劉媽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他們已經這么大歲數了,從這一件事情上,就已經看出了好多問題來,他們雖然一時上當,那是因為還有她女兒幫著女婿騙他們,可是,既然這層遮羞布被扯開了,那么,皮常安的本性便被暴露了出來。
他們幾乎一下子便想到了本質性的問題。
“爸,媽,你們一定是誤會常安了”劉嘉淇的聲音帶著一絲祈求。
“淇淇,你想想,如果,打個比方說,你們結婚,我和你媽把自己的房子賣了,給你們交首付,買下了房子,我們自己都不得不租房子住,然后,你和常安就都消失在了我們的生活里,你認為,那時的你還是孝順的嗎?”劉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后,才把事情換個角度,問起了女兒。
劉嘉淇也不傻,只是她對皮常安太過信任了。
但現在,她按照劉爸的說法,換個角度再想這個問題后,不禁才大概看清了事情的本質。
是啊!如果這事兒換成了自己這一邊呢?自己能不能做出來這種事?父母竭盡所能,幫自己結婚,結果,結完婚后,便消失了,他們怎么想?自己又算是什么?
就在她好似有所覺悟之時,劉爸又接著問道:“以往,常安不去看望他媽,他都是怎么跟你說的?”
“他說——他說他媽媽跟他大哥住在一起,他大哥大嫂不喜歡他,總認為他上學上得多,家里錢都供他上學了,對他不滿意,所以,房子賣了之后,他媽住在他大哥家,我們也不方便去,去了的話,怕引起什么口角就不好了,給老人徒增煩惱”劉嘉淇把皮常安曾經不只一次和自己說過的理由講述給劉爸劉媽聽。
“這么牽強的理由你也相信?怕自己母親煩惱,那你們的房子也是兩室一廳,為何不把她一個單身母親接過去奉養?難道,他皮常安就不是她的親兒子了嗎?他媽養活大的不只是兩個哥哥,還有他這個三兒子呢!哼,全是借口,借口——”劉爸又生氣了,語氣十分不好。
劉嘉淇這時已經理屈詞窮了,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她曾經認為皮常安講出來很有道理的說辭,此刻全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沒有什么說服力。
‘難道,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哄騙我嗎?’劉嘉淇在默默地想著。
“也不怪你,我們今天若不是看了這個視頻,也都沒有看出來這個孩子居然心思這么深,也這么的——自私。淇淇,你知道嗎?一個人連他的親生母親都不愛,那么,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任何一個人還能夠得到他的愛,走進他的心中。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愛,不肯愛,或者不屑愛,更何況我們這樣并非他血肉至親的親人呢?醒醒吧!今后你們的小日子,你可要多長幾個心眼啊”劉媽拍了拍女兒的小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