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不比酒店,用腦袋笨尋思,臥鋪車上的被子,他們也不可能一人一日一換的,這用起來就有些鬧心了。所以,她又矯情了一把,沒在意對面那個老太太看自己時異樣的目光,堅持著鋪上了自己帶的床單,連同枕頭一起蓋在了下面。
她也無意與人攀談,一直在車上除了看書、用筆記本上網、看手機、聽音樂,整個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
對面老太太是和兒子兒媳出門,愛憐上面的中鋪是媳婦,老太太上面的中鋪是兒子,兩個上鋪都沒有人。
此刻媳婦在下鋪與老太太聊著天,兒子在中鋪躺著看手機,只不過那雙眼睛很不老實地左一眼右一眼地瞄著愛憐。
有一絲色,有一些好奇,還有一絲的鄙夷,因為愛憐的年齡看上去太小了,甚至有些稚氣未脫,對面這一家三口都在猜測著愛憐的真實情況。
愛憐對于這三口人并未理睬,也沒打算有什么交集,所以自顧自地整理好被子,躺下便睡了。
對面中鋪的男子此刻躺在床上,側著身子,手機已經放在一邊兒,有些貪婪地看著愛憐的睡顏,愛憐的精神力一直有一絲沒有收回,以防有什么不可預見的事情發生,這時也發現了那年輕男人的目光,心中厭惡,翻了個身,面朝里面睡了過去。
年輕男人那滿腦門的酒刺這時紅得發亮,眼神因愛憐的翻身而感到失望,只得把目光重新落在手機上面。
夜里十一點鐘,愛憐的精神力覆蓋了包括自己所在的至少五六個車廂,有硬座車廂,也有臥鋪車廂,她觀察著旅客的情況,也觀察著那些乘務員的情況。
一切妥當之后,在她全力發動之下,包括她這個車廂在內的四個車廂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當中。
本來也是深夜,大家都在打著瞌睡或是已經睡著了,所以這種情況做起來并不難,也再正常不過了,哪怕突然有人闖進最外層的那節車廂,也不會有什么懷疑。
愛憐起身,冷冷地看了一眼中鋪的那個年輕男人,一根銀針插入了他的小腹之中,從此以后,這個男人多了一點中年以上男人常有的小毛病,以后最好是長年捧著泡著枸杞的暖水杯,沒事兒喝上一口,多多少少能緩解一些。
本不打算和他計較,可是之前這個男人的目光太惡心了,只要是她媳婦的視線挪開,他的目光必會落在愛憐的身上,還凈往敏感的地方看,愛憐都想扇他幾個耳光了。
癩蛤蟆掉腳背——不咬人,膈應人。
不再管他怎么樣,愛憐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那個斯文男人的床前,對他搜了魂,只不過,這一次她小心了些,費了些工夫,沒有弄傻他。
這次搜魂,因為小心,所以用時有點長,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不可能在火車上讓這些人販子消失,他們到站前,列車員還要來換票,到時候消失的人都哪兒去了?
也不能給弄傻了,突然變傻了,也會讓人覺得奇怪。
愛憐不想惹麻煩,這男子和她一節車廂,少不得她也需要配合調查,所以還是小心些為上。
搜完魂后,愛憐便來到了硬座車廂,這四個人,兩對男女都被愛憐搜過魂后,也做到了心中有數。
她看了看少年身邊的這個女人。
前世里,就是到站后,這個女人在原主的面前假裝肚子疼,讓原主送她回家,原主善良且天真地送了她回家,結果那個男人就在家中,迷昏了她,把她賣到了山溝里。
當時原主并沒有看到其他三個人,包括那個斯文男人她都沒有見過,愛憐通過剛剛搜魂了解到,他們在原主昏迷后全都出現過,可是醒來時還是只有這一對男女。
這一次,他們瞄上了這個少年,少年的作用只有一個,就是把他賣給非法販賣人體器官的團伙,很值錢,那些人比普通人販子有錢多了,五個人對付這一個少年,也值得。
愛憐扯開女人的衣服,肥大的衣服下面是一團偽造成懷孕的東西,縫制的已經很細致了,可以直接覆在腰間,很緊,也不會掉。
愛憐唇角微翹,想了想后,給這個女人扎了好幾針,然后又分別給其他四個人也全都動了手腳,這才面帶微笑回到了自己的鋪位。
恢復這些人的昏睡狀態,愛憐躺在鋪位上,蓋著自己的衣服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只不過照樣留有一絲精神力在外面而已。
果然,到了十一點五十時,列車員開始給即將到站的旅客換票,可是這時,硬座車廂的那個‘孕婦’忽然間捂著肚子大叫起來,吵醒了這節車廂里的所有旅客,包括那三個人販子。
一個勁兒地喊著‘肚子好疼’,列車員嚇了一跳,趕緊上前詢問,可是女人疼得只會說‘疼’了,聯系到她‘懷孕’的情況,列車員立刻開始聯系列車長。
幾分鐘后,列車上的廣播就響了起來:“旅客朋友們,旅客朋友們,現在列車之上有一名孕婦突然肚子劇烈疼痛,列車上有哪位是醫生,請到十車廂緊急救助;重復一遍:......”
人們從夢中被驚醒,真的有兩名醫生從臥鋪車廂趕了過去。
這時,列車員換票還是要繼續的,不能耽誤別人下車,而那個女人已經被其他乘務員接手了。
而這時,那個曾經偽裝成女人丈夫的男人也急了,肚子疼也得下車以后再疼啊?現在根本不到時候好不好?
可是一直以來,在火車上,他與女人都保持著不認識的狀態,忽然間又認識了,實在是會引起周圍旅客的懷疑。
他不敢聲張,只是偷偷地趁人不注意掐了一下女人,可是女人只來得及紅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再次被劇痛占據了全部的精神。
她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很是狼狽。
少年很單純,也很善良,雖然在一邊兒緊張擔心的不行,卻幫不上忙,急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