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日從京城出發,李斌帶著驍騎營經過了十六天的行軍,終于在十二月十二日的下午,抵達了大燕第一雄關——狼牙城,也被稱之為狼牙關。
狼牙城建在了兩座陡峭的高山之間,靠近草原的北面城墻,正好把兩座陡峭的高山連接了起來,把從草原進入雄州府的唯一通道給擋住了。
狼牙城的北城墻,長度大約為十里,高度足足在二十米以上,城墻上寬最窄處也在八米以上,最寬處能達到二十多米,而狼牙城其他三面的城墻,則要矮的多。
在狼牙城的北城墻上,還布置有眾多的守城器械,包括有很多臺威力巨大的床弩和大量的滾木礌石。
在狼牙城內,狼牙衛帥府舉行的歡迎宴上,狼牙衛的主帥謝芝峰笑著對李斌說道:“我大哥已經來信把你的情況跟我說了,既然你是謝家的女婿,那咱們也就不是外人了,這次擊退金勒、黑羯兩族四十萬大軍的功勞,不會少了你的一份。”
李斌趕忙說道:“如此就多謝大帥了,現在金勒族和黑羯族是什么情況?”
雄州衛的主帥謝伯昭隨即開口說道:“金勒族和黑羯族各派兵攻了一次城,加起來得損失了五、六千人,之后就一直在城外叫陣,沒有再派兵攻城。”
狼牙衛主帥謝芝峰跟著自信的說道:“李斌你無需擔心,草原上的各族胡虜都不擅長攻城,狼牙城內的糧草和守城軍械又充足,金勒族和黑羯族就是把四十萬大軍都填進來,也別想攻下狼牙城!”
李斌考慮了一下說道:“這次來之前,尚書大人交代我,驍騎營得適當的出擊一次,在金勒族和黑羯族的身上取得一些戰果,不然尚書大人也不好為驍騎營的擴編進行運作。”
謝芝峰和謝伯昭一聽,不禁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的眉頭都微微皺了皺。
雄州衛主帥謝伯昭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雄州衛和狼牙衛主要以步兵為主,騎兵加起來也就有幾百騎,守著狼牙城還可以,要是出城與金勒、黑羯兩族的幾十萬騎兵進行野戰,很可能會是一場慘敗。”
李斌隨即笑著說道:“兩位大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驍騎營獨自出城與金勒、黑羯兩族打一場,無需狼牙衛和雄州衛出城,再說如果因為狼牙衛和雄州衛主動出城作戰而損失慘重,導致狼牙城失守的話,我李斌的責任可就大了,就是百死也難辭其咎。”
狼牙衛主帥謝芝峰一聽,眉頭依然緊皺著,“可是你的驍騎營頂多也就有三千人,金勒、黑羯兩族可是有幾十萬騎兵,你僅僅帶著驍騎營出城,幾乎就是以卵擊石。”
雄州衛主帥謝伯昭跟著說道:“李斌,你可要想清楚,這不但關系你自己的性命,也關系到驍騎營全體將士的性命。”
“呵呵,我又不準備跟金勒、黑羯兩族的幾十萬騎兵進行決戰,只是想依托狼牙城,挫一挫那些胡虜的銳氣。”
謝芝峰沉吟了片刻之后,神情凝重的對李斌說道:“驍騎營想要出城倒也可以,但驍騎營出城之后,城門必須立即關閉,只有在確定金勒、黑羯兩族騎兵不能趁勢沖進狼牙城的情況下,本帥才可以下令再打開城門,放你們驍騎營入城。”
“理當如此,我絕不會讓金勒、黑羯兩族騎兵,趁機搶奪城門的!”
就在狼牙衛和雄州衛的兩位主帥,給李斌舉行歡迎宴之時,在金勒、黑羯兩族聯軍的一座巨型氈包內,黑羯族可汗席日烈端著一杯酒,嘆氣對金勒族可汗忽木薩說道:“想要進入燕國的雄州府,我們兩族只有打下狼牙關才能進去,可狼牙關實在太難攻打了,憑借那些燕人工匠打造的攻城器械,真的能攻克狼牙關嗎?本可汗覺著還不如用運土筑土山的笨辦法呢!”
金勒族可汗忽木薩把手中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才開口說道:“那些燕人工匠都是我花大價錢買來的,他們不但會制作云梯、井闌車,還會制造投石器,正是有了這批燕人工匠,本可汗才敢聯合你們黑羯族來狼牙關,筑土山實在是太費時間了,而且狼牙關可是有差不多七丈高啊!”
云梯的底架以木為床,下置木輪,梯身以一定角度固定裝置于底盤上,并在主梯之外增設了一具可以活動的副梯,軍隊在攻城時,只需將主梯停靠城下,然后再在主梯上架副梯,便可以直接沖上城墻。
井闌車是一種巨型攻城戰車,車高可以達數丈,長數十丈,底部安裝有木輪,車內分為幾層,每層有梯子可供上下,車中可載幾百名士兵,進攻時將井闌車推到城墻腳下,車頂可與城墻齊,兵士們可以通過井闌車最頂層的天橋,直接沖到城墻上與敵人拼殺。
投石器是利用杠桿原理拋射石彈的遠射兵器,結構為一根巨大的杠桿,長端是用皮套或是木筐裝載的石塊,短端系上幾十根繩索,當命令下達時,數十人同時拉動繩索,利用杠桿原理將石塊拋出。
黑羯族可汗席日烈又嘆了一口氣,“今年的旱災實在太厲害,如果不能從燕國弄到糧食,也許我們黑羯族的各部落,這個冬天就得餓死十萬人都不止。”
金勒族可汗忽木薩臉色一暗,“我們金勒族的情況也差不多,所以既然燕國人拒絕給我們兩族糧食,那我們也只能不惜代價打進雄州府,去搶奪燕國人手里的糧食了!”
黑羯族可汗席日烈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有搞明白,我們兩族為什么非要攻打狼牙關?聽說去年南羌族和烏戎族,可是攻下了燕國齊州府的靖遠關,如果我們兩族去攻打燕國齊州府的邊關,應該能比狼牙關好打的多。”
金勒族可汗忽木薩聳了聳肩說道:“燕國一共有四個州府與草原接壤,而領地與這四個燕國州府相鄰的各族,在七十年前就劃分了各自的勢力范圍,我們金勒族要去燕國搶東西,只能去雄州府,燕國齊州府是南羌族和烏戎族的,燕國衡州府是高恒族和黨番族的,燕國毫州府則是氐羌族的。”
高恒族和黨番族在草原的各個游牧民族當中,實力排在中檔,與南羌族、烏戎族差不多,氐羌族與金勒族、黑羯族一樣,都是草原上實力比較強的大族,實力與金勒、黑羯兩族也就在伯仲之間。
羌族曾經是草原上的霸主,不過在大燕帝國建立之初,大燕軍隊北伐草原,大敗羌族的一百三十萬騎兵,隨即羌族在大燕帝國的謀劃下,被分裂成了東羌族、南羌族、西羌族、北羌族和氐羌族。
然而經過了六百多年的休養生息,如今這五個羌族的分支,實力都不算弱,就連最弱的南羌族也能聚起二十萬以上的騎兵,其中實力最強的東羌族,甚至已經成為了草原目前的三大霸主之一,動輒就能聚起上百萬的騎兵。
黑羯族可汗席日烈皺眉說道:“怎么還定下了這樣的規矩?搶東西還得劃分地盤!”
金勒族可汗忽木薩的臉上有些尬尷,咳嗽了一聲說道:“主要是避免各族為了搶東西而互相攻擊。”
原來在七十多年前,趁著大燕帝國第三次討伐金羅國之際,高恒族和黨番族組成聯軍,攻打大燕帝國衡州府的邊塞,結果真讓高恒、黨番兩族的聯軍攻下了一座軍堡,打開了進入衡州府的通道。
高恒、黨番兩族騎兵隨即在衡州府的北部一頓劫掠,搶奪了大量財物和人口,這時金勒族突然冒出來想撿便宜,也想從那座被高恒、黨番兩族攻克軍堡進入衡州府劫掠一番。
金勒族這時候進入衡州府,等于是搶高恒、黨番兩族的勝利果實,高恒、黨番兩族當然不答應。
金勒族一看軟的不行,竟然直接來硬的,強行從高恒、黨番兩族的手里,攻占下了那座軍堡,二十萬金勒族騎兵隨即進入了衡州府。
高恒、黨番兩族立即聚攏二十五萬騎兵,與二十萬金勒族騎兵,就在衡州府的境內爆發了一場大戰,等雙方都損失了數萬騎兵之后,三十萬大燕帝國的軍隊突然出現,一舉擊垮了三族剩下的數十萬騎兵。
還好三族軍隊都是騎兵,最終大部分兵馬還是逃回了草原。
后來領地與大燕帝國北部相接壤的各個游牧民族,鑒于高恒、黨番兩族與金勒族的那場大戰,才共同制定了各族去大燕帝國劫掠的各自范圍。
黑羯族可汗席日烈好像也想起了什么,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忽木薩可汗,那些云梯、井闌車和投石器,大約還需要多長時間能打造好?”
“再有三天的時間,差不多就能打造出三十輛云梯、八輛井闌車和四十架投石器。”
“那好,我們就再等三天的時間,到時候看看這些攻城器械,能否幫助我們兩族打下狼牙關這座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