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一血的沈鴻,心情大好,哪怕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也不得不放紫湘出宮等待了。
因為,再有幾天就是納妃的時刻了。
時間一轉,就來到了上元節前的第三天,即正月十二。
今天早上,城內的閑漢,突然的增加了很多,而且,這些閑漢還到處散播著一個言論。
小吃攤前……
“哎,兄弟,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
“兄臺,有什么消息盡管道來,這大冬天的,除了在家跟婆娘使勁,都快無聊死了。”
“哈哈,兄弟莫急,我告訴你,你可別到處瞎說去。”
一聽這話,對面的人更加來勁了:“兄臺但講無妨,我可是號稱鐵門栓的人,到了我嘴里的話,那絕對傳不出去。”
“我知道,不然我也就不會對兄弟你說了。”
閑漢先是夸贊了一句,隨后就露出了一副警惕的樣子,聲音壓得很低:“兄弟,我跟你說啊,聽說陛下的那座梨園重新開張了,現在更名為‘天籟梨園’。”
“這有什么好稀奇的,要不是那座梨園是陛下的,說不定早就關門了,兄臺,咱別浪費感情,要是只有這個消息,那我可走了。”
“好啊,隨意,因為這可不是重點。”
“呃,兄臺莫怪,我這不是不知道厲害嗎。”說著,這人對著老板喊道:“老板,在上兩張蒸餅。”
“得嘞,客官您就請好吧。”
看到對面之人表示了誠意,閑漢湊近了幾分:“兄弟,我跟你說啊,現在的幾位老板可不簡單。”
“怎么不簡單了?”
“你知道朝廷之中最近得寵的幾位大人嗎?”
“那當然知道了,這誰不知道。”
“那就得了,這幾位得寵的大人家公子,就是那座梨園的新老板,他們幾個公子前陣子在梨園撒癔癥,就是故意搗亂的,這是試探陛下的反應呢。”
“真的假的?!大人們難道就不管管,不要命了!”
“管?誰敢管啊,真當幾位大人不要命了怎么著,陛下都不管,誰敢開口,說不定陛下正巴不得把那賠錢的梨園兌出去呢。”
“哎呦,兄臺,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這么回事啊。”
“那可不。”閑漢心中暗笑了一聲:“我跟你說啊兄弟,幾位公子這次重開梨園可是下了血本,聽說孔照還央求他父親,當今樂師大家太樂令孔深編了新曲子呢。”
“新曲子?!兄臺,你沒說笑吧,孔深的膽子好大啊,身為皇家樂師,竟敢私自譜曲外傳,不怕陛下治罪?”
“怕!這年頭誰怕誰呀,都快活不下去,誰還顧得上那個,前陣子西戎人打進來,你不會不知道吧。
就大燕這三面環敵的德行,早晚得完蛋,我看啊,那幾位大人這是準備撈一筆就跑路呢。”
“兄臺禁言,小心惹禍上身。”
“對對對,多謝兄臺提醒。”閑漢嚇得一激靈,自己怎么把心里話給禿嚕出來了。
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隨后這人就問道:“兄臺你這么說,哪幾位大人命令自己家兒子準備撈一筆就跑,那對孔深譜寫的曲子肯定很有信心嘍?”
“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就聽人說,孔深編寫曲譜的時候,吐血三升,那血啊,噴的滿屋子都是,差點沒吐血吐死。”
“真的假的?!”
“不知道啊。”閑漢故意搖了搖頭。
“那還等啥,咱們一起去看看啊。”
“不行啊兄弟,小弟我囊中羞澀,恐怕掏不起門票錢,幾位大人為了撈錢,可是訂下了買賣門票的規矩。”
“門票,什么東西?!”
“嗨,快別提了,就是,你只要進門了,就得先掏十個大錢的門票錢,這還不算茶點錢,少了根本就不讓進去。”
“哈哈,笑死我了,那幾位大人想錢想瘋了吧,就光這一條,恐怕就會遭到大家的集體唾棄。
反正我是不去,十個大錢雖然不多,可老子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就是,就是,我也不去,不過,我可是聽人家說,那曲子,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好聽的緊。”
“是……是嗎?”這人的興趣完全被吊了起來。
“不知道,不知道。”閑漢一把抄起了老板送上了兩張蒸餅,站了起來:“兄弟,我走了,你可別到處亂說啊。”
“放心吧,我知道。”
可是這人一扭頭就去了茶樓,把這件事嚷嚷了出去。
在這個小道消息大于官方通知的年代,有點事情,半天就會傳的天下皆知,尤其還是關于朝廷的。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你越是禁止的東西,那傳播速度就越快。
就這么的,不到兩個時辰,街頭巷尾,到處都在有人傳播,傳播完了大家還不當面說,臉上就掛著一副神秘莫測的笑容。
以鄙視的目光,看著懵懂的他人。
每當這個時候,不知道消息的人就會拉著知情的人喝上二兩小酒。
這個消息傳播出去后,旁聽的人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色,當時就信誓旦旦的說不去。
可是……當第二天開門的時候,天籟梨園爆滿了。
甚至,一些黃牛黨都開始涌現了出來。
沒辦法,娛樂奇缺的年代,大家都想瞧個新鮮,日后也有對外有吹牛的資本不是。
等大家進來之后,發現。
整座梨園已經大變了摸樣。
戲臺不是在最中間了,而是在最前方,而且還用厚重且巨大的紅色麻布遮擋了起來,讓人根本就看不到臺上什么樣。
座位呢,成一個扇形逐漸拔高的層次,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寬敞的大廳之中,使每一個人都能看到戲臺。
尤其是屁股下的座位,坐上去舒服的緊。
在掃掃周圍的人。
一樓的人,基本上都是有錢的商人,座位有百余,雖然有規定商人不能穿綢緞,但大家的衣服卻干凈的很。
哪怕是人再多,也沒有那種奇奇怪怪的氣味了,有的,只是脂粉香氣。
不說別的,光這一點,就能讓人舒心不少。
二樓呢,座位一百五十余,就是專門給達官貴人們準備的。
三樓可就了不得了,除了千石以外,身份稍微低一些人,都不許進去。
沒辦法,這里的老板可是王存,人家的老爹可是正當得寵的九卿之一王通王太常。
正當大家厚著臉皮互相熱絡的時候,王存從紅色的幕布后面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