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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帝后的敵人

  從知道我“有孕”,寶月就恢復了之前的活潑,每天圍著我轉悠,卻又怕把我給磕著碰著了,還主動提出要給小弟弟做一件小兜兜。百度天天書吧查看本書,kanzww.

  看。我看著她那高興的樣子,真不忍心告訴她,母后腹中什么都沒有,并且以后都不可能再有了。

  我望著藕荷色的羅帳輕輕嘆了口氣,啟憫伸手攬著我,問道:“怎么了?”我抱歉的笑笑:“吵著你了?”

  “沒有,我也睡不著。”掌心移到了我的小腹上。

  我的手也覆過去,嘆道:“怕是以后都不能……”

  “不要害怕,等這件事了了,沒有煩心事,好好調理一下,肯定能有的。”

  我明知這是自欺欺人,卻不忍拒絕他的好意,便道:“嗯,我聽你的。”

  他摟緊我,道:“過兩日,你準備一下吧。”

  我的心一顫,輕聲問:“她要動手了嗎?”

  啟憫冷笑一聲,說:“動不動手,都沒有關系。”

  不管她有沒有做,啟憫說她做了,她便是做了。就像我這一胎,啟憫說我有了,我就是有了。

  我閉上眼,安穩的靠在他懷里,有他在,省去我勾心斗角,活得自在些。

  隔日,沈七給我診脈,像平常一樣說:“娘娘一切安好,胎象穩固。”

  我笑著道了聲謝,然后低聲說道:“皇上要出手了,雖然只需我配合,但做戲做得不像,也會惹人懷疑。”

  沈七愣了一下,從藥箱中拿出一個瓷瓶遞給我,道:“這是娘娘需要的東西。”

  我握在手中,笑道:“多謝。”又道:“尊夫人過世也有兩年了,大人可有什么打算沒有?”

  沈七瞥了一眼垂首的春分,道:“娘娘心中明了。”

  我也看一眼春分,心底嘆了嘆,笑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沈七告退,我看著春分,春分躲了出去。我無奈的搖搖頭,想著等此事一了,就放她出宮吧!不由又哂笑,這世上長情的人,還是挺多的。

  次日晚膳前,曹紅來傳啟憫的話,說今日和子陵將軍一同用膳,還要秉燭夜談,請我自行用過晚膳后休息。然后,還賜了我一個食盒。

  我看著那食盒,微微點頭,示意春分收好。

  元曦和寶月陪著我用過晚膳,又陪我坐了一會兒,我就讓他們各自回去休息了。

  春分給我端來甜湯,并道:“這是小廚房剛做的黨參黃芪山藥羹,您喝過之后就歇了吧。”

  我對她點點頭,喝了大半碗羹湯,然后進了內室準備歇息。

  可我怎么睡的著,春分在我身旁值夜,我看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將沈七給我的藥丸吃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出現了腹痛的癥狀。

  “春……”我輕輕喚了一聲。

  春分會意,從床底拿出食盒,打開蓋子,端出里面的蓋碗,將里面的牛血倒在了床幃里。然后收好食盒,依舊放在床下。

  我痛得滿頭大汗,緊緊揪出被角,感覺到被褥里黏濕的血液慢慢四溢開來。便大聲呼道:“春分!春……春……”

  春分覺察出不對,忙掀開羅帳,驚道:“娘娘,您……”壓低了嗓音問:“您的臉色怎么這么差?”

  我咬牙笑了笑,說:“做戲嘛!自然要力求逼真了!你快派祿子去請皇上,把高將軍也一并請來,我……我倒要看看,人命關天的事,他……他是顧著他妹妹還是……”

  春分點點頭,一面高聲叫著我一面讓人去傳沈醫令過來,然后叫祿子去請皇上和高將軍了。

  很快,啟憫就過來了,子陵跟在他身后,但不能進內室,只能在門外等候。

  啟憫一個箭步沖到我面前,我抓住他的手,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涌出來,指尖還沾了一絲血跡,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道:“啟憫,孩子……我們的孩子……”

  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晚上,驟然間失去我和啟憫的第一個孩子,不能聲張,不能言明,只能讓所有的苦水都流進心里……縱然他那么生氣的在我面前,他心里痛,我也是有冤無處訴。就因為高子媛!害死我和啟憫的孩子,害得我今后再也不能和啟憫有孩子!

  “阿嬈……”他看著我,把我抱到他的膝上,目光亦是傷心欲絕。他是不是也回到了那個晚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阿嬈,你放心,朕一定為我們的孩子報仇!”

  沈七匆匆趕來,眼皮都不抬一下,跪在羅帳外請罪。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啟憫鐵青著臉,對曹紅道:“傳梁久山進宮。”梁久山是他的心腹,這件事有什么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我伏在他膝上,哭得聲音都沙啞了。

  而接下來,后宮人心惶惶,梁久山將南熏殿所有宮人都限制了行蹤,一個一個親自審問。

  這件事,甚至都沒有讓宮正司的人過問。

  于是,很快的,南熏殿小廚房的小太監承認在我的羹湯里下藥,并說出自貴妃指示。梁久山當即領了皇帝諭令,查抄貴妃及兩位才人的宮中。

  不光在貴妃上鎖的盒子里找到殘余的藥,還發現了大量能致人不孕的西域香料。除了這些,還有意外的收獲,那便是在蘭才人床底下找到了詛咒貴妃的布偶。

  啟憫大怒,將高氏奪了封號軟禁起來,而蘭才人則直接賜死。

  第二日,啟憫在朝堂上公布高氏罪狀,引來一片嘩然。再怎么說,高氏都是他的元配,也曾被人推舉要成為皇后,有人替她求情,希望啟憫能念在過往多年情分上饒她一命。啟憫不答,卻問子陵這事該如何處理。

  子陵的回答更讓大臣們汗顏,啟憫在我面前說了當時的情況:“他說國有國法,宮有宮規,那雖然是他妹妹,但首先是我的臣民和妃子。”說著,冷笑一聲,道:“憑他這句話,我饒他不死。”

  “那么高氏……”

  “賜死,”啟憫淡淡道,“念在過去的‘情分‘,朕留她全尸。但其死后,不得葬入妃陵,以庶人身份下葬。”

  我閉上眼,靠在他肩上,這世上最后一個敵人,終于也要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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