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宿鳥安眠。卻又被山間掠過的火光和隨之而來的巨響震醒,驚得滿天亂飛!
無慘的大致位置,早已被鬼殺隊舍身的偵查鎖定,就在相隔不遠的另一座山上。于是,由輝利哉提案,水晶負責搭建,洛書負責彈道演算,“巖柱”和“戀柱”負責裝藥和扳動的開戰之策,便是三臺裝填了焦油火石,精密度毫不遜于早期長身管火炮的“超精密投石機”!
三束流星劃過夜空,然后爆開。火油化作云霧飛騰四溢,一時間,生有矮樹的山頂,化為不適合人生存的滾滾火海。
——嘛,這一帶樹木并不多,火焰燃燒數小時便會熄滅,應該不會變成森林大火啦!大不了,之后再砍伐林木,造成防火帶就是。這是只有在廣袤無人的“日輪山脈”附近,方能適用的特別對策。
無慘當然不會被區區的“凡火”燒死,但這是挑釁,更是宣戰。有理由相信,那個傲慢至極,也愚蠢至極的魔頭,會在這里輕蔑凡人的力量,選擇提前進擊。唯一的問題,僅僅是他會孤身前來,還是叫上手下的“上弦眾鬼”,一同殺來而已。
耀哉先生的估計是六四開。
他說,對于無慘來說,普通的鬼也好,“上弦”也罷,并不是什么值得信賴的同伴,只是為了讓自己生活舒適一點,更方便地搜索“青色彼岸花”的人形工具,或者說“寵物”罷了。
——獵人去捕獵狐貍,可能會帶上他的犬群,也可能不會。純粹是出于他的興致,以及有沒有必要這樣做,罷了。
而且,那個傲慢的家伙就算率眾出戰,八成也不會讓手下跟自己并肩戰斗,而是會讓他們分路夾擊,切斷鬼殺隊的撤退路線。
既然如此,何聞笛她們就可以操作著鳴女陽奉陰違,給“上弦”們錯誤的指示,讓局勢進一步有利于鬼殺隊一方。
……說了這么多,那么實際的情況……又如何呢?
答案是,無慘行動了,而且正中這邊的下懷。
“該死的下等生物……”他拂去身上燎著的火星,暗罵了一句,并且指揮鳴女,“火焰是從對面的廟中射來的吧?把我傳送到離那兒最近的點位。”
此時,五名女孩已經回到了無限城中,等待鬼殺隊做好準備,前來助陣。操縱著鳴女的葉明珠冷笑一聲,“按他說的做,沒錯吧?我要不要提醒他一聲,對面可能有埋伏,‘無慘大人請小心’?”
“絕對不行!”何聞笛大搖其頭,“這是對普通上級的說話方式,不是寵物對主人的。在被直呼名字的瞬間,無慘就已經有理由把這位鳴女小姐抹殺掉了。”
“……哦。”葉明珠哼了一聲,隨手操縱鳴女。
“遵命。大人,我愿隨時將自己的生命奉上,請盡情使用我。”
在獨目猙獰的女鬼口中,流淌出這樣一段低微且溫婉的聲音。
“這就行了吧?傳送門也給他開了。”葉明珠一臉煩躁地說道。
“好像馬屁又拍得有點過……算了,不管啦。”何聞笛攤手,“那么,明珠你按原計劃,去幫助巖風戀蛇四柱拖延無慘。我們這邊等鬼殺隊的朋友們到了,就速戰速決,抓緊時間去支援你們。”
“知道了!”葉明珠匆匆地揮動四只觸手,跟另外四人各擊了一次掌。隨后,便躍入剛開啟的傳送門中,消失不見。
女孩們身側又敞開了另外一道傳送門,六名劍士魚貫而入。
“炎柱”煉獄杏壽郎,陽光熱情的金發青年;
“水柱”富岡義勇,沉默溫和的黑發青年;
“霞柱”時透無一郎,外表中性,年齡跟何聞笛她們差不多大的小少年;
“蟲柱”蝴蝶忍,披著蝶形羽衣,溫柔愛笑,笑顏中卻常帶著怒意的小姐姐。
這其中,“炎柱”在這個時間點原本應該已經死了,也許是何聞笛提前斬殺了“列車篇”的BOSS魘夢,才讓他得以逃過一劫……
當然,那是出于何聞笛自身意志而發起的戰斗,因此,并不值得索要感謝。
更何況,如果說魘夢的提前死亡是功勞,那么更大的功臣,正在這四名“柱”的后方……
親手斬殺了魘夢的“花之呼吸”劍士,蝴蝶忍的義妹和親傳弟子,栗花落香奈乎。曾與何聞笛有過一面之緣的她,身形似乎長高了點,也不像上次相遇時那么沉默了,明顯露出驚訝的表情,并拉扯身后有些害羞,試圖藏起來的另一名劍士。
——灶門炭治郎,這個影片世界的主角,“日之呼吸”的傳承者,也是與何聞笛并肩戰斗過的“戰友”。
終于走上前來的炭治郎,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樣子。他的余光警惕地掃視著莫名的“無盡城寨”,像是隨時要挺身而出,把論戰力基本上都比他強出一線的隊友們護在身后,搶先攔下敵人的攻擊。
——嗨,看來老好人的性子還是沒變。
何聞笛嘆了口氣,首先開口。
“……你長高啦!炭治郎先生。也結實了。”
“是……嗎?”炭治郎搖頭道,“你的變化更讓我吃驚,氣味……簡直就像無慘一樣,深不見底。”
“那你可能聞偏了,這形容用在……這丫頭身上還比較合理。”何聞笛笑笑,順手揪過身邊表情生硬的水晶,拉著她跟炭治郎、香奈乎打了個招呼。
“怎么樣?”她又問炭治郎,“保護了你想保護的東西了嗎?”
“……勉強。”炭治郎的神色蒙上陰霾,“還有很多,因為力量不足而沒法做到的事情。何聞笛呢?”
“同上!而且,多少也有幸運的因素在。”何聞笛嘆息道,“不過,習慣浮沉不定的命運,靜候捉摸不透的危機,這才是……戰士的命運。”
“炭治郎先生、香奈乎小姐、‘柱’的各位!……我們會盡力協助,讓這一戰,變成你們的最后一戰吧。”
“那你們呢?”炭治郎敏銳地追問。
“嘿嘿。”何聞笛笑笑,“等輪到我們的時候,會考慮讓你幫個忙的。”
寒暄到此為止。“柱”的各位跟女孩們也不熟,而且考慮到“黎明之花”無法在鬼殺隊的普通成員面前現身,策略必須短期內討論完成。“駐守隊”跟無慘接觸時,也就是這邊的“突擊隊”開始行動的剎那。
迅速交換了彼此掌握的情報后,四柱中頭腦最好的蝴蝶忍小姐,跟何聞笛一起下了結論——
上弦之五“玉壺”實力相對較弱,但行蹤詭秘,由已經有過一戰經驗的“霞柱”無一郎,帶領8名可靠的鬼殺隊劍士負責處理,洛書前去進行情報上的協助;
上弦之三“猗窩座”與炎柱、水柱有一戰之緣,便由這兩名“柱”來斬殺,柳凌霜前去協助兩人的防御;
上弦之二“童磨”是蝴蝶忍、香奈乎的殺姐仇人,自然不能假他人之手,兩人會在水晶的元素魔法,和5名鬼殺隊精銳的協助下,親手將其擊敗!
至于對付上弦之一,“黑死牟”,或稱“繼國巖勝”的人選,則是何聞笛指定的——她本人、炭治郎,以及3名擅長穩固防御的劍士。何聞笛會打破原來的規劃,親身上陣,將其擊敗。
不派任何一名“柱”出戰,只派遣實力雖然接近“柱”,卻畢竟還有方方面面不足的炭治郎?
正是如此!
何聞笛沒有辦法多做解釋。
她知道,在原著中,即使是天才·時透無一郎也被“黑死牟”一刀秒殺,最后是以無一郎、不死川玄彌兩名年少戰士的犧牲為代價,“巖柱”和“風柱”全力圍攻,才險險將其擊殺的。這家伙的實力,可以說是鬼中最接近無慘的……
然而,黑死牟卻有兩個破綻。
第一,他依賴的華麗劍技“月之呼吸”,是以一劍斬出無數月牙劍氣,進行散射攻擊為特點的招式,對揮動凡刃的鬼殺隊來說毫無辦法,卻可以被同樣會用“劍氣”的何聞笛針對抵消。
第二,他作為人類的身份,是前“日之呼吸”劍士的親生哥哥,在悠長的歲月里一直嫉妒著自己親弟弟的才能!既然如此,見到“日之呼吸”的繼承者炭治郎,他平靜的心智一定會被打破,會發生什么呢?何聞笛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終于,遠方傳來訊息,以四柱和葉明珠為核心主力的“駐守隊”,與無慘交上了火。
四名女孩迅速匿跡,而何聞笛因為擁有“鬼殺隊成員”的身份,又持有日輪刀的緣故,卻干脆沒有藏起來,而是換上了托香奈乎帶來的鬼殺隊隊服,直接混入了鬼殺隊劍士群中……
“嘿。這樣,我也跟你們一樣了。”何聞笛背著刀,笑吟吟道。
為了某個目的,何聞笛甚至還切換了“身體”,換成了“水畔影月”的身軀,刻意將自己的身體屬性,降低到跟炭治郎他們差不多。所有招式都還能用,但速度、力量、防御力上,無疑都要下降不少。
炭治郎有些詫異,卻并沒有多問。他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刀刃,像是以前一樣地……跟何聞笛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也許兩人之間沒有何聞笛、水晶那樣的默契,但信任戰友的意志,卻是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