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聞笛二人跟著中年軍官,坐上懸浮在空中的鐵灰色“飛盤”,順著山間的柏油路一路疾馳。路上能看到持槍的軍人大聲吆喝,要求民眾去地下室避難。大地在隆隆作響,像是地震,卻又有些微妙的不同,好像這震動本身有生命似的。
身邊的星月遙不住顫抖,捏住自己的衣袖。
“很危險嗎?那個巨型凋零?”何聞笛好奇問道。
“……就我所知,它跟山一樣高大,一口就能吞噬一座樓房。”星月遙臉色發青。
“……懂了。”
何聞笛點頭。她的大范圍殺傷能力不多,也沒法跟“瀚海明月”一同使用,對付這種巨怪還真的麻煩。
實在不行,就用“線線果實”分割,再一點一點削掉吧……還能咋辦?
逐漸靠近著,“見聞色霸氣”也察覺到了濃厚的惡意。不過,在那“惡意”之間,又混雜著某種氣息溫暖,而又莫名地有些熟悉的氣息,穿梭在“惡意”之間,與其纏斗不休。
會是什么呢?
拐過山坳,敵人也就近在眼前了!
果然是巨怪!
要怎么形容呢?至少,何聞笛在它面前,體型的差距就像是螞蚱和人類那樣懸殊;險峻的群山對它來,簡直就是可以趴在上面探頭觀望的陽臺。
現在離得遠,感覺還沒有那么夸張。一旦靠近,恐怕單是仰臉看到它的頭顱,就需要幾乎把脖子扭斷的轉動吧?
而它的形象,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整個身體跟之前的那些“黑霧怪獸”一樣,都是純黑色的,卻不像是霧般縹緲,反而像是污穢、滑膩的黑泥。它有頭、有嘴、有脖子,模樣卻完全不像是凡間的生靈,巨口像是專為吞噬而張開的裂縫,頭顱扭曲似橡皮泥,跟著身體的扭動不斷抽搐、變形,其速度相對于那笨拙的身體來,偏偏又快到令人發指!
它隨便一動,便能在山巒上掀起暴風和狂沙;偶爾發出的毫無意義的嘶吼,也能將附近房屋玻璃震碎,屋頂震塌,讓砂石與磚瓦沿著山路簌簌而下。
便是在相隔還有幾公里的此處,何聞笛也已經感覺到那怪物腐臭的氣息直沖鼻孔了;住在那一帶山坡上的居民,恐怕更是早已生死不知。
好在,這怪物似乎沒有理智,還沒有意識到它自己闖入了“人類”的居所,沒有專程朝山后的城鎮沖擊過去。不然,恐怕這城里的數萬人都完蛋了……
“切,這個月都第三頭了。”軍人近乎平靜地嘟囔著恐怖的信息,“首都的援兵還沒到。要我們等多久啊,那群尸位素餐的上等人……”
“第,第三頭?!”星月遙似乎也跟何聞笛同樣震驚,“這頻率明顯不正常,這種規模的城鎮撐不住的!你們應該立刻聯系黑域信使,對外求援!我我是,我的同伴可以”
“信使?指望那種東西有什么用。”軍人不屑地哼了一聲,“他們能帶來武器嗎?能找來援軍嗎?”
“能!”星月遙確鑿道,“只要你們向朝求援”
軍人手中的迷你手槍突然上膛,把星月遙嚇得一縮。他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用槍指向女孩,卻又自嘲地哼了一聲,并沒有這么做。
“幸好你們碰到的是我。在其他軍官面前提起外國的話,你早就被一槍斃掉了,丫頭。”
“就算死,我們也沒權利祈求外界的援助。否則,從大洋國首都那邊來的制裁,會比凋零更加可怕。不要那種真的話了,我現在只希望你們言而有信,真的能幫我們,對那怪物做點什么,哪怕讓它在大鬧一通,離開這里之前,能少吃幾個人也好。”
何聞笛沉默片刻,推了推身邊的星月遙,聲詢問。
“……他們無法逃,對嗎?因為黑域將他們牢牢鎖死在這片土地上,讓他們……不得不忍受那個大洋國的暴政。”
“你很敏銳。”星月遙默然點頭,“我也是結束了奴隸生活后,才開始逐漸知道這些……用私塾老師的法,黑域隔絕了這個世界,讓許多地區重歸野蠻和奴役。很不幸,我出身的大洋國正是這種地區。”
“那么,能解決這頭怪物也好。”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何聞笛瞇著 眼睛看向前方,她注意到有一束微弱的,的白光,像是絲線纏上巨塔一般圍繞著怪物旋轉,正牽制著怪物的動向,試圖將它引向別處。那道白光,也正是剛才的“熟悉副的來源。
白色……嗎?
何聞笛立刻想到了那可能是什么,又聲問星月遙。
“喂,你家阿今,面對這種怪物襲城的局面,會怎樣做?他的超能力,也就是那個和弦,是白色的對吧?他有沒有能夠飛的能力 星月遙眨了眨眼,似乎聽懂了。
“他會去戰斗!”這姑娘篤定地回答道,“你看到他了?在哪?那怪物邊上?”
何聞笛點頭。
“軍官大叔,麻煩開快點!到了山腳,你和阿遙就可以回去了,我自己上去,跟那個娃娃阿今一起對付它。”
“我也去!”星月遙連忙,“……我雖然沒用,但多少也能保護自己,不會添亂的。……而且,我不想跟大洋國的軍人呆在一起。”
最后一句話,她是用悄悄話的音量的,軍人大叔聽沒聽到也不確定。
“……你確定?好吧,校”何聞笛想了想,聳肩道,“但,盡可能躲在安全的地方!”
“我會躲在上!”星月遙抓住了懸浮在她身畔的竹蜻蜓無人機,道。
“那就好!”何聞笛點頭。
眼見得已經靠近那龐然的怪獸了。這山腳下并沒有什么戰士,倒是有約為百饒持械軍人,但他們也只是隱蔽并觀望,沒有一人敢掏槍迎戰,像是生怕自己無謀的行為,反而刺激得巨獸向城中襲來。
何聞笛深呼吸兩輪,從包里掏出一把全新的“長刀”,拒絕了星月遙“也給你一架無人機”的建議,輕輕跳起。
“月步”!
像是漆黑流麗的燕子浮空而起!
何聞笛直直地沖向怪物,并留心觀察著那道“白光”的來勢,調整自己的路線與之相遇。
于是她看到了,那是個跟水晶差不多稚氣,個子算是蠻高,踏著純白色飛滑板,右臂上纏繞著潔白火焰的男孩兒。明明從未見過,卻不知為何,感覺這孩子有些眼熟。
“你就是阿今吧?我是應阿遙之求,過來消滅這怪物的。你有什么好主意嗎?”
何聞笛揚聲問道。看這孩子的動作,明顯是對付“凋零怪物”的專家,何聞笛可不想在他面前強充大頭。
“遙姐沒事?哦,不用了,我看到她了!謝謝你!太感謝了!”男孩連聲道謝,不住點頭哈腰。
隨后,他轉過身面對那如同高墻的怪物,眼神轉為“專家”般的沉著。
“我是吳今,朝北部區的黑域信使,a級和弦!對付這怪物,最好的辦法是內部擊破,只要讓我鉆進它的嘴里,一擊就結束了。您能幫我把它固定住嗎?”
“當然!”何聞笛笑道,“這還真是我長項!你繞到它頭頂去等著,我這就讓它仰面朝!”
“沒問題!剩下的就交給我!”
不知為何,這男孩似乎特別信任何聞笛的樣子,名字、能力、戰斗方法全都沒問,一口答應下來。看向何聞笛的視線也有些奇特。
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抱歉,我對正太沒太大興趣。
“那就上啦!”
何聞笛暢快出聲,亮出了手中的“能力之線”。
然而此時,卻出現了奇妙的“意外”
“何聞笛!是這個名字沒錯吧!”身后傳來星月遙的聲音,“我會躲到100米外看著你們,也會幫阿今觀察機會!你這邊放心行動就好!加油!”
這話,本身沒什么問題,無論是的星月遙,還是聽的何聞笛,都只當這是平凡無奇的戰術討論。
然而,第三個人卻有心了。
“何……聞笛?”
超能力男孩“吳今”,忽地愣住,就連操作滑板都忘了,跟個傻子似的向一旁滑走。
臨走時,何聞笛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
“何聞笛。那是我媽媽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