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哎,慢點慢點...好,就放在這里。
哎!小心!這里的東西都是老古董,碰壞了可賠不起!”
典當行里,今天突然多了不少的生氣。
羅無一臉無奈的看著正指揮著幾個工人搬桌弄椅的姜江,忍不住的沉思起來。
“你怎么又回來了?”
“嗨呀,羅先生。俺爺爺說,讓我這段時間放學后就來您這里呆著,和您多學習學習,平時還能給您分擔些瑣事。”姜江笑的有點憨憨的,趕忙指揮身后的工人從門外又搬進來一個新的椅子:
“來,這是給先生您買的新椅子。真皮的,可舒服了,還有自動按摩的功能!
我看先生你天天坐在店里,您那椅子太硬了,坐我買的這個!
舒服!”
姜江極力的給羅無介紹著椅子的好處。口干舌燥的像個推銷員。
羅無頭疼的扶著額頭。
姜江跑過來他可以理解,可是……
“你又來干什么?”
“嘿嘿。”
老道此時已經換下了黑色長袍,穿上了一件休閑的大褂,一臉“諂笑”的在羅無旁邊蹭來蹭去。
“老道俺也不先生您客套。俺覺得跟著你總比一個人摸索著強。不過您放心,俺不會給您添麻煩,以后店里有什么事情,俺替您解決了!”老道搓了搓手,抱著一罐咖啡粉放在了墻邊的柜子上。
咖啡的牌子羅無認識,也看到過。
有點小貴。
“哦,那你現在幫我搞定一件事。”羅無道。
“好嘞,您說。”
羅無伸手指了指一旁還在上躥下跳的姜江:
“把他給我趕出去。”
老道:……
“喵。”
一聲微弱的貓叫響起。
老道順著聲音看去,見到一只純白色的貓從羅無的桌子底下跳了出來,輕巧的落在了桌子上。
“呦,先生您還是個貓奴...咳咳,雅興、雅興。”
暹羅貓昂起細長的脖子,跳到了老道的腳下圍著他轉了幾圈,鼻子一直不停的抽動。
“喵。”
“這貓看起來還挺喜歡我的。”老道笑了起來,臉上的褶子緊蹙到一起,就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老道剛想伸手去抱,就看到眼前的貓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化成一道白光鉆進了羅無手指上的扳指中。
半彎下去的腰僵在那,起來也不是,下去也不是。
羅無伸手捂著嘴,壓著不斷上揚的嘴角。
讓一只貓露出嫌棄的表情,羅無不知道該心疼老道,還是該心疼貓。
到了下午的時候,店里總算清凈了下來。
姜江在典當行門口側邊的位置立了個書桌,自己坐在那里寫著學校布置的論文。時不時跑過來給羅無倒個水、問個安。
桌子上放著幾盆多肉,姜江覺得店里太過冷清,需要一點綠色來點綴一下。
然而,幾個小時過去,這幾盆多肉已經打了蔫,估計也活不了多久。
“嘶。”
老道坐在姜江對面,一邊搞鼓著手中的符紙,一邊打著寒顫。
他就樸素多了。
沒有桌子,坐的椅子也是被羅無淘汰下來的坐了幾十年的舊椅子。
兩人坐在門前,就好像民間貼在門上的兩個門神一樣。
就是不咋有用。
羅無深呼了口氣躺在椅子上,按下了自動按摩的按鈕。
算了,要不了多久他們自己就會...
舒坦。
就在這時,典當行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個中年男性,中等身材,四方臉龐。
他走進來看著兩邊各忙各的“門神”,然后坐到了羅無的對面。
似乎是太冷了,他扯了扯衣領,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
“這是家典當行?”
如果是以前,羅無此時會坐起身子傾聽對方的需求,照顧好每一位顧客。
但是現在他只是點了點頭,然后繼續躺著。
嘖,享受。
老道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男子的身旁,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男子說道:“你要當什么東西么?”
男子從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玉鐲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個,值多少錢。”
鐲子不大,質地通透,沒有綹裂的地方,泛著純純的光澤。就連老道這個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來這鐲子的好。
當然,也足夠珍貴。
羅無只是半瞇著眼掃了一眼,沒有去拿起來細細的看:“是個好鐲子。至于價錢嘛...
值你一條命。”
中年男子冷笑一聲:“值我一條命?讓我猜猜,你不會想告訴我最近有血光之災,只要我把鐲子給你,你就能替我消災,保我一命吧。”
面對男子的嘲諷,羅無很想拍拍手,然后告訴他:
bingo!
你猜對了!
但是他懶得說話,也懶得理會眼前的這個男子。
“呵,今天路過這里看到裝修的,還以為是什么店鋪。原來是個黑店,算了,提前祝您關門大吉。”
中年男子收回玉鐲,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典當行,走到門口后,看著這扇漆紅的大門,又啐了口唾沫:
“呸,活該沒生意。”
店內,羅無仍然躺在那里。老道站在一旁皺著眉,沉默了良久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先生,就這樣讓他走了么?”
“嗯。”
羅無輕哼了一聲。
交易本就是你情我愿,既然對方不愿意做這個買賣,他總不能去強求。
“哎,最近怎么這么亂。老道,你以后出門可要小心點啊,特別是晚上一個人的時候。”大門旁邊,正刷著手機的姜江突然感嘆了一句走了過來:
“你看看,剛剛才刷出來的頭條 一女子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被人殺害,尸體被埋在了垃圾桶里。到了垃圾場才被發現,犯罪嫌疑人現在還沒抓到。
可惜了,她家好像還是做珠寶生意的。那天晚上她還照常去見的顧客,誰能想到就這樣死了。
有錢也買不了一條命啊。”
老街的小路上,男子快步的走著,嘴里不住地念叨著典當行。
“在那么偏的地方開店,遲早要倒閉。
還值我一條命?
老子的命金貴著呢!”
在他的身后,一個女子的虛影靠貼在他的背上。
兩只手穿過男子的耳鬢,環抱在一起。
慢慢的 勒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