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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卓坐在他舅舅張家后院的小亭里,面前擺著一壺一杯,正靜靜的對月獨酌。
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過自己真實的心情。
但那天繆一風卻看穿了他……難道是因為乍然相見,他太過驚喜,竟忘記掩飾自己的表情了嗎?
一杯,又一杯。
第一次聽說她的存在,是從表弟毓昇口中得知的。從來沒有夸過誰的毓昇,卻難得的對當時才十歲的她贊不絕口。
“阿卓,等你見到她,你會知道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小姑娘”
那時,毓昇想幫她改善在家中的處境,是他提議毓昇送兩份屋契給她。沒想到她卻斷然拒絕了,這讓他十分驚詫,對她也更加好奇。
一個成年男子,都未必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她卻做到了。
她做到的事情何止這一樁呢?
這幾年來,他答應毓昇要照顧她,幫她做了一些事。每一次,她的想法和作為,還有她的魄力,都讓他感到很驚奇。
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她有了好感呢?
蕭卓已經完全想不起來……當他猛然醒覺過來的時候,她的倩影便已經在他的心中生了根。
但是,他是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口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盡自己的一切能力照顧她,幫助她。
“自己躲在這兒喝什么悶酒?”
蕭卓側頭看了一眼,月光下繆一風的白衣顯得格外耀眼。作為當世大儒的幼子,他卻拜江湖隱俠為師,學了一身的好功夫。去年的武舉考試中,蕭卓與繆一風同樣考上了二甲武進士,并且同樣被分到兵部任職,也算是種緣分。
相投的性情讓他們的交情迅速升溫,成為難得的知己好友。在官場上,這樣的關系是很難得的。
繆一風來到蕭卓面前坐下,也不打招呼,就把蕭卓面前的酒壺拿起來對著嘴一通狂飲。
“好烈的酒”
繆一風贊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蕭卓一眼:“夜半獨飲,傷心人別有懷抱啊”
蕭卓淡淡一笑,并未反駁繆一風的說法。他把杯中的烈酒再次一飲而飲,讓那灼熱的瓊漿一路從喉頭滑下直抵心口。
“也難怪你會為她著迷。這樣奇特的女兒家,我也是平生僅見。”
繆一風聽蕭卓簡單的說過芳菲的事情,但已足以讓他對這女子生出敬佩之心。白天見面的時候,他一開始還以為她說研讀他父親的文章,只是客套之詞。但當他和她深談了一會之后,發現她確是對他父親的思想和文風研究得很透徹。
即使她讀過閨學,但就繆一風所知,普通的閨學大多只是教女孩兒們習字,作詩,或是學習《女誡》。她是真的靠著自己的努力,來研究繆天南還有其他當世大家的文章。
一個尋常富紳家中的孤女,不但擅廚藝、懂茶道、會做生意,還能對許多大家文章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繆一風覺得自己的好兄弟蕭卓會迷上她簡直太正常了,何況她還有著常人不能及的美貌?
可惜她卻早早訂了親。
“一風,我知道她的要求讓你有些為難,你以前最是厭惡這樣的事情了。只是,這回真的拜托了”
蕭卓對繆一風鄭而重之地拱拱手。
繆一風一揮手:“你我兄弟,說這些話做什么?只是順手的事。等我父親來了,我自會將她那位未婚夫婿的文章請父親幫著看看指點指點。mhtxs.cc[棉花糖]還有玉虛學宮講學的入場資格,更是舉手之勞,費不了我什么事。”
“只是……”繆一風深深地看了蕭卓一眼:“看她如此為別個男子奔波,你不難受嗎?”
蕭卓一言不發,把整壺燒酒全都灌進了嘴里。
良久,他才悶悶地吐出一句:“你沒見過她的那個未婚夫婿,和她真是一對璧人……對她也好……”
他長嘆一聲走出亭子,看著天上那輪皎潔的明月,仿佛看見了她銀盤似的面龐。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他輕輕吟著這首古老的民歌,心中充滿著淡淡的憂傷和柔情。
“只要你快樂……”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終于低得聽不見了。
玉虛學宮,原來是陽城城西近郊一處道觀,名為玉虛觀。從先皇時起,各地興起講學之風,許多著名學者紛紛到各地講學宣揚自己學派的宗旨。
于是為了響應這一風潮,許多地方都興建學宮。當時的陽城知府是個勤儉的官員,直接就把廢棄的玉虛觀翻新之后建成了玉虛學官。
十月十五,玉虛學宮前人頭涌涌,眾多學子都爭相來聽大儒寧川公繆天南的講學。
學子們懷著朝圣的心情,從陽城各州縣涌向玉虛學宮。當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去聽講,那豈不是要把玉虛學官擠破了?每一個州縣的名額都是有限的,為了能爭奪到這些入場名額,自然各人又有一番暗地里的比拼爭斗。
當然,像史楠這樣身份的公子哥兒,是不必去爭奪名額的。一大早,史楠便帶著他的小廝兒小春施施然坐著馬車來到學宮前。史公子下車后整了整衣冠,邁著悠閑的小方步像學宮門口走去。
史楠最近的日子過得可不怎么好——最慘的就是那回被他老子史大人狠狠的用板子抽了一頓。他都十八歲了說出來都丟死人啊。
可是他有什么辦法呢?誰讓那個出來管閑事的蕭卓,是在兵部任職的京官。雖然只是個小小的六品指揮,也是官身哪 史大人接手了這幾個地痞流氓的案子以后,親自動問,那幾個流氓連大刑都不用上就全都招供了。據他們所說,就是受了一個年輕公子的指使,才會去攔截女眷車駕的。
史大人雖然不是什么特別清正的好官,聽了這種事情也覺得不妥,便細細拷問那公子的來歷長相。但是越問下去,史大人的臉色就越難看,因為不管怎么想他們描述的人都很像自己的大兒子史楠……尤其是其中一個流氓說“那公子耳朵上有顆黑痣”之后,史大人終于肯定了,這始作俑者就是史楠 當天晚上,史大人從官衙回到內宅后,連官服都來不及換下,就讓人把史楠叫來。史楠本來就心虛,被史大人盤問了兩句就吐露了實情。
史大人快氣瘋了,自己這個兒子以前讀書雖然笨了點,但是也沒干過這種壞事啊才當上知府公子幾天啊?就敢勾結地痞流氓調戲良家婦女了?這要是被自己官場上的死對頭們知道了,狠狠的參上一本“教子無方、治家不嚴”,他還沒做熱的這張知府椅子就要飛了 “給我捆上狠狠的打”
史大人指揮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把史楠捆到長凳上,他自己操著板子一輪狂打。“逆子逆子看你下回還敢不敢了”
等吳夫人和史小姐們聞訊趕來的時候,史楠已經挨了他父親二十多個板子,鬼哭狼嚎的聲音都變了。
吳夫人忙撲在史楠的身上護著他,史明珠和史江湄則上去拉著父親。
本來吳夫人還想跟史大人鬧騰,聽史大人說了原委,立刻說不出話來。
兒子怎么這么糊涂?自己給他物色了這么多千金小姐,他卻想去招惹人家一個定了親的姑娘?
好在吳夫人性子還算敦厚,沒有把芳菲列入“勾引兒子犯罪的騷狐貍”名單里。不然她要報復起來,也夠芳菲難受的……這都是后話了。
史明珠面上更是又紅又白,對這個哥哥怨得不行。要知道如果他把事情鬧大了,連累的可是一家大小的名聲,人家知道史家家教不好的話,怎么會有好人家上門提親?她們幾個都要被他帶累死的身為哥哥,卻沒個做哥哥的樣子,也難怪史明珠對他不滿了。
史楠被打得慘兮兮,又被勒令禁足不許出府,直到今天才被準許出來聽繆天南講學。
出門之前,史大人還狠狠的教訓了他一通:“你給我好好的聽講再鬧出點上門幺蛾子來,我直接扒了你的皮把你扔回巴蜀老家去種地”
史楠被父親的最后一句給嚇住了,他知道父親絕對會干得出這樣的事。他才不要回巴蜀本家那種鄉下地方去啊……
“嘿,史兄,你的病好了?”
在學宮門口,史楠遇上了自己官學的幾個密友。這段時間,史大人替他在官學告了病假,一來是禁足,二來也是給他養傷——那天的板子把他的屁股和大腿全打得腫了起來,走路都困難,到今兒才算好了些。
“好啦好啦。”史楠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和幾人一起往學宮里頭走去。
學宮廣場上人山人海,全都是從各州縣官學里選上來的學子。
史楠只顧和身邊的人談天,沒注意看路,一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一個學子。
那學子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史楠根本沒有道歉的意思,反而還瞪了人家一眼——哼,看你身上那套粗布衣裳,還敢跟公子我較勁?
(好吧,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各位男同志千萬不要托你們的兄弟幫忙照看自己的老婆∕女朋友∕心上人。表哥你尊可憐,撫摸。史楠撞上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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