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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言情 不僅僅是皇后反應微妙。當羅嬪邁著輕盈的小碎步,跟在內侍身后走進正殿時,就像一塊小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這是后宮的新變化。
朱宜真也不禁朝羅嬪多看了幾眼。她以前只見過這羅嬪兩次,印象不深,只記得是個美人。
羅嬪進宮的日子也不短了,但和這幾位一進宮就有份位封秩的妃嬪們不同,她入宮時不過是個最尋常不過的宮女。
也不知是什么機緣下入了朱毓昇的眼,被點召臨幸了以后便封了美人,后來又升了嬪。幾個月前,羅嬪剛生下一個小皇子,這是朱毓昇的第二個兒子。
照理說,母憑子貴,何況羅嬪亦是出身書香世家,并不比皇后等人差得到哪里去。朱宜真早前聽說皇上準備提一提羅嬪的份位,讓她位列四妃之一。看到殿中眾人的反應,朱宜真就知道這種說話有八成真了。
朱宜真細看那低頭進殿的羅嬪,忽然心中一動。
原來是這樣嗎……
與妝容儼然的一后二妃不同,羅嬪盡管也穿得十分莊整,但面上只是淡掃蛾眉,薄施脂粉,露出清秀娟麗的五官,倒讓人看了覺得挺清爽的。
只是,朱宜真發現,這羅嬪眉宇間卻有三分像那位陸秦氏。
真是越看越像,若是兩人站在一塊兒,倒挺有點姐妹的意思。
當然,羅嬪也只是大致和陸秦氏有些形似,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比人家差得遠了。
這就是她受寵的原因么?
朱宜真垂下眼簾,掩飾心中的震驚。
無意中發現這件事,也不知是好是壞……
一直以來,她以為朱毓昇心中只有朝政公務,卻不知他竟藏有這樣一段心事……
“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大安。”
羅嬪的聲音輕輕柔柔,但聽在皇后耳中,卻點起她心頭的怒火。
皇后板起臉來,全無方才對朱宜真的半絲客套,僵著聲音說:“免禮,起來吧。”根本就沒提讓羅嬪坐下。
這氣度……
朱宜真暗暗搖頭。
再不滿,你皇后也是后宮之主,怎能當眾與羅嬪置氣,把皇家體面放在哪里?
她不知道秦皇后心里有多窩火。
這狐媚子先前不過是個小小的宮女幾年時間,卻一步一步爬了上來,眼看著就要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了……
皇上真是被她迷住了,居然提出要將她封為貴妃這代表著,她即將成為后宮中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貴人了,比先她封妃的張賢妃和李德妃地位還要高。
聽說這賤人身上才養好,牌子才送上去,馬上就被召見侍寢了。皇帝的偏心,宮外人還不太清楚,這宮里卻都已經傳開了。
反觀自己,從生了太子以后,皇帝一個月能有一次在紫寧宮過夜就不錯了。不然,幾年了,自己何至于還沒懷上第二個?
那賤人生的也是個皇子啊這威脅太大了。盡管太祖舊制,皇位傳長傳嫡,可是自己的兒子還這么小……身子又一直不好,真讓人擔心不已。
在羅嬪懷著身孕的時候,秦皇后就略施手腳,想讓她這一胎無法安然落地的。誰知羅嬪卻好手段,硬是輕描淡寫地就把自己那點小謀算都化解了,將她那宮里經營得鐵桶似的。
這么有心計有謀劃的女人,絕對不能讓她得勢,否則吃虧的就是自己 秦皇后甚至恨起自己娘家來,怎么一點忙都幫不上。嫁妝沒湊得出多少,人家不說閑話,她自己臉上就先掛不住了。
后來她生了太子,跟家里傳信說要錢物打點這宮里上下,家里的父親早給繼母拿捏住了,不但不送錢進來,還跟傳信的人抱怨說——“為了給娘娘準備嫁妝,家底都掏空了,娘娘又不是不知道。人就愛聽說咱家出了皇后,都以為可威風了,宮里的錢咱隨便使似的……卻不知道咱一個勁兒得往里墊錢呢……這日子過得真是……”
秦皇后覺得自己這日子過得真是內外交煎 那張妃李妃家里頭,雖說官位不顯,家底可是厚實得很,源源不斷往宮里送錢送物,讓她們也籠絡了許多人手。
而羅嬪的娘家,更是江南一帶的大地主,給她送錢是毫不吝嗇的。別人不知道,秦皇后還不清楚?皇上身邊的內侍,被這女人收買得差不多了。
她把皇帝的喜好打聽的清清楚楚的,可勁地討皇上的歡心。皇上面上雖然沒表現出什么,但臨幸她的次數在宮中最多卻是事實。
羅嬪被皇后撂在一邊,她也不以為意,就那么盈盈垂首站著,如同弱柳扶風一般。
秦皇后不去理她,轉過頭來和二妃說話,又和朱宜真談笑。朱宜真進宮早,眼下她那些堂姐妹表姐妹們都還沒來呢,所以皇后專找她說話也是正常。
“咦,昀寧縣主用的什么香粉?味兒挺特別。”
善交際的李德妃笑著問了一句。
朱宜真如今每天都喝芳菲送她的玫瑰香露,身上也抹了一些,因此行動起來總會帶出一絲淡淡的清香。
她應道:“這不是香粉,是玫瑰露的味道……德妃娘娘聞著還行?”
“挺好的呀。是在外頭買的?”李德妃繼續追問,她很擅長提起話題,和皇后關系也不錯。
當下皇后扯出了一絲笑容,也說:“本宮也覺得不錯。”
正在此時,小黃門們齊聲呼喊:“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
眾妃嬪忙都起身,跟在秦皇后身后一起走到正殿臺階下迎接皇帝朱毓昇。
朱毓昇穿著一身常服,信步走進紫寧宮內,見到妃嬪們都在下拜行禮,隨意揮了揮手說:“行了。起來吧。”
眾人皆屏息斂容,連秦皇后也不例外。
這也是因為朱毓昇平日里總是冷冰冰地板著臉,對妃嬪們不假辭色,她們自然不敢在他跟前有半點放肆。
“昀寧來了?”
看到朱宜真,朱毓昇總算露出了一點笑意,周圍氣氛也稍稍松動了一些,沒有剛才的凝重。
朱宜真見皇帝向自己問話,連忙再次行禮。
熟歸熟,禮數歸禮數,萬萬不可恃寵而驕。在宮廷中長大的朱宜真,對宮里的規矩再清楚不過了。
出了這道宮門,她可以飛揚跋扈。但在宮里,卻絕對要卑躬屈膝,絕對不能惹得皇帝有半絲不快。
不過看到她,朱毓昇的心情往往還是不錯的。
“都在這兒站著干什么。進去吧。”
朱毓昇帶頭往正殿里走,眾人連忙魚貫跟上。
朱毓昇落座后,又給皇后與眾妃以及朱宜真賜座。
“今兒是你們的節日,不用太拘禮了。”
話是這么說,妃嬪們一樣不敢馬虎,只在謝恩后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了小半個身子。托朱毓昇到來的福,羅嬪也得以落座。她一見朱毓昇,便不復方才的低調,一雙美目不住往朱毓昇看去,希望能得到帝王的矚目。
不過她的渴望看來要落空了,因為朱毓昇的注意力只落在朱宜真身上。
事實上,他過來這邊,也不是因為這些妃嬪們,而是想和自己久違的堂姐妹、表姐妹們見見面,敘敘舊,順便收攏一下宗室們的人心。
朱宜真一邊和皇帝應答,一邊想著:“皇上對這些妃嬪們如此冷淡……不知……在那位的面前,是不是也擺出這副模樣呢?”
她曾推想過朱毓昇和芳菲到底是怎么結識的。自然不可能推測出事情的真相,只是想到芳菲和朱毓昇母家的表妹張端妍是閨中密友,也許他們當年在陽城見過面吧?
畢竟朱毓昇手里的墨竹圖,是他帶著進宮的,所以他們相識應該是在朱毓昇進宮之前。
他們之間,會是一個怎樣的故事呢?朱宜真實在很好奇。
“你們方才在說什么?”朱毓昇隨便問了一句,和朱宜真閑話家常。
朱宜真應道:“回皇上的話,昀寧只是和嫂嫂們在說些女兒家的閑話罷了。”
“是嗎?”朱毓昇對女人之間的事情顯然不感興趣,沒有接著往下追問。
一般皇帝不問,大家也就這么算了。朱宜真卻一反常態地繼續說:“是德妃娘娘問起昀寧的香粉。昀寧這個不是香粉,而是一位陸宜人送昀寧的玫瑰香露……”
她并沒有在“陸宜人”三字上停頓或者加重語氣,但她還是注意到,朱毓昇的眉毛輕輕挑了一挑。
朱宜真早就知道,京城里姓陸的官員不多,五品的官兒,只有陸寒一個。
“陸宜人”,便是陸夫人秦芳菲……
自己稍稍提起這三個字,皇帝就這般反應,看來他們果然是……
朱宜真沒敢再說這個話題,卻和朱毓昇說起宗室里其他人最近的情況來。
斷斷續續地,宗室的郡主縣主們都來到了紫寧宮——那些年紀大一些的就不來了,乞巧節說到底還是女兒節,小姑娘和新媳婦們才過這個節日呢,老婦人們就不參與了。
人一多,朱宜真也沒再和朱毓昇說話。
等人來齊了,朱毓昇也就沒再耽擱,起身囑咐皇后好好主持供奉祭拜,也就離開了紫寧宮。
不過他離去前,走過羅嬪身邊,卻突然擰著眉頭低聲說了句:“你打扮這么素凈做什么。”
語氣并不溫柔,但眾妃嬪還是以既羨慕又嫉妒的眼神看著羅嬪。
嗯,果然是很有心計啊……朱宜真無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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