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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葬無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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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觀的人中,已經有很多人覺得沒意思,離開了,就連尋街人都已經確定這里沒有了事情,全部離開,只有那店家臉色發黑的站在那里,并不因為自己得了一片金葉子,而十分的高興。

  他的兒子總是催促他快些離開,面色十分喜悅,八成是認為自己家里算得上是小發了一筆,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卻怒喝了一聲,讓他沒了聲音。

  安夜錦毫不在意,只是低聲對身邊的小廝說了些什么,那小廝臉色一變,卻也是照辦了,過不多時,就有一輛車,推來了一座石碑送到了這里。

  這種巨大的石碑是死人的墓碑,還是頗為氣派的那種,這一下又引來了不少的人圍觀,覺得這女人做事乖張,毫無道理,不知道之后會做出什么來。

  店家卻是踉蹌了一下,差點暈倒過去,卻還是看著安夜錦。他的兒子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站在那里直想沖過去,卻被店家攔住了,握住了他的手腕,示意他準備推著剛剛裝好的馬車離開。

  拆了房子,將東西都堆在了一側,安夜錦讓工匠將石碑立在地面的正中間,從小廝的手中拿來了筆墨,她拿著粗大的狼毫筆,細細的沾墨,看著石碑掂量了一下字體的大小,便直接走了過去,在石壁上寫了四個大字:葬無眼人。

  筆剛落,人群就騷亂了起來,有些不識字的聽到了身邊有人解釋,當即也跟著議論起來,不少人甚至直接嘲笑起了店老板。

  安夜錦一不罵他們,二不打他們,只是給了他們足夠的好處,讓他們滾蛋,同時在他們的精神上侮辱他們,他們的確是得了足夠的錢,這個地方他們卻是呆不下去了,說不得他們會不會一直被人這般嘲笑下去。

  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被人立了這么一座氣派的石碑,還葬了他們的最丑陋一面,誰又能受得了呢?

  看似是安夜錦虧了,卻足夠讓這店家想起來,就窩心一輩子,除非這是一家不長心的。

  “師傅,幫我按照這幾個字刻,辛苦您了。”安夜錦客氣的對身邊的石匠說,這石匠跟著站在那里,微微有些愣神,絡腮胡子微微顫抖,也是一驚,卻還是連連點頭,照著她說的辦了。

  安夜錦點了點頭,她低垂著眸子,去聽周圍的動靜,過了片刻,并無異樣,這才淡淡一笑,走到了盞樂的面前蹲下,面帶微笑的看著他:“今日之事,你可有何感想?”

  “是我不慎,叨擾了娘親。”盞樂低頭,他已經知道自己做事有多么的不成熟,臉色有些不好,內心之中應該已經反省了一番。

  “你可怨?”

  “自身之錯,無可怨。”就算心中不服氣,卻還是死撐,他知道,推卸責任對自身不利。

  “那你可會改變?”

  “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盞樂表情堅決的說出了這樣一段話來,表示自己不過是在實踐內心的知覺,知曉了自己的根本天性,懂得了事物,卻不會丟失本心,他不過是在修身養心,永遠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與使命。

  安夜錦點了點頭,便起身去打點其他的事物,支走了花府的人,處理好了這些,便拉著盞樂的手離開,回了他們的住處。

  店家與其兒子灰溜溜的離開,伴隨著周圍人的嘲笑聲音,兩個人走得十分狼狽,他們心中有氣,卻不舍這金葉子,只好這般離開。他們剛剛還是氣焰囂張,如今卻如過街老鼠,雖是占理的一方,卻敗得無地自容。

  另外一邊,安夜錦剛剛離開,就有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身法奇快的轉身離開,他腳下生風,步伐奇特,轉眼間已經拐入了小巷之內。小巷之內停著一輛馬車,車夫也是會些功夫的,見到這名男子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依舊是懶洋洋的坐在那里,任由他上了馬車。

  他剛剛進入到黑簾馬車之內,就喚了一聲:“主子。”

  車內一名男子斜靠在那里閉目養神,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雖然懶散,卻依舊雍容華貴,根本不似凡夫俗子的出身,他的貴氣十分顯然,好像生來就是上位者一般。

  “小的按您吩咐的做了……”薛安將事情跟男子敘述了一遍,男子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到了后來,干脆大笑出聲。

  “好一個葬無眼人,好一位聰慧的女子!”

  薛安不解,詫異的去問司徒亦:“主子,這安姑娘是否有些過于囂張了?傳聞中安姑娘是一名極為平和的人,今日做事怎得這般乖張?”

  “否,她是在用行動告訴我,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她不僅僅是折煞了那店家的面子,還在無形之中暗示我,說我有眼無珠,敢去招惹她……哈哈,她這是在與我宣戰呢。”而且他也在同時斷定,安夜錦那一日就已經發現了他的身份,只是沒有點破而已,還有就是,這個盞樂是她十分在乎的人,不然她是不會因為自己如此小動作,就掀起這樣的波瀾。她的性子,司徒亦摸清了幾分,卻有大半讓他探不清,摸不準。還真看不出,那般柔弱的女子,卻是個剛毅的性格。

  司徒亦說完,忍不住嘖嘖稱奇。

  薛安則沒想明白,這安姑娘在空地上立一座墓碑,其中就蘊含了這么多的意思?她能斷定自家主子可以猜出來?

  良久他才又對薛安說:“善!大善!如此妙佳人,我竟然生起些許興趣來,如若了解得多了,不舍休妻,該當如何是好呢?”

  “小的愚鈍。”薛安有些弄不清自家主子的意思了。

  司徒亦睜開眼睛,觀察了一番薛安的神情,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當初是看中了薛安的忠,卻是個不夠伶俐的,罷了罷了,聽話就好,懂事就好。

  “回府吧,三日后上任,還有很多事情要準備呢,今日也只是好奇得緊了才過來的。”司徒亦擺了擺手,重新閉上了眼睛,懶洋洋的,如同一只華貴的貓。

  薛安點頭應是,吩咐車夫趕路,低調的馬車從小巷駛出,直奔知府的府邸。

  馬車剛走,便有黑衣人從暗處出現,去往了另外一個方向,他的速度極快,一看便知是輕功了得的,司徒亦的車夫卻只是瞥了那處一眼,便直接撇嘴不屑的道:“主子,這人可用殺?”

  “這人的調查并非針對我,不用去管,以免打草驚蛇。”司徒亦的聲音從車中傳來,車夫冷哼了一聲,就不再理了。

  黑衣人離開直接去了花府,到了院落中,便看到花府老爺正在與花月漁說話。

  “稟告老爺,給安姑娘下絆子的人乃是新任知府司徒亦。”黑衣人的話音剛落,花府老爺就是眉頭一皺。

  剛剛還是一副恬靜模樣的花月漁此時樣子懶散的靠著涼亭的柱子冷哼了一聲:“怎么,煙國的人也注意到安夜錦了?”

  “小的聽聞,好像這司徒亦與安姑娘曾經是有婚約的,司徒亦則是有意休妻。”黑衣人如實的回答。

  當即,花月漁就“啊?”了一聲,思考了一會,才又:“哦——”了一聲。

  花府老爺坐在了一側,看著花月漁,開口道:“你如何看。”

  “這親,不能結。”花月漁只是簡單的說了這樣一句,便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花府老爺點了點頭,這才忍不住問她:“你與她說話的時候可有小心一些?她這女子能夠避開天宣閣的人,就證明她有些城府,若是被她發現了……”

  “她早就發現了!”花月漁突然說了這么一句,弄得花府老爺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花月漁卻是淡然一笑:“爹爹,這女人不好對付,我在做戲,她竟然就陪著我做戲,幾次差點把我繞進去。我看啊,她其實也在思考去處呢,她這個人身份特殊,是該找一處避風港的,我們對她好些,她也許會考慮我們的,至于司徒亦……“花月漁話鋒一轉,這才說道:“既然他想休妻,我們便順水推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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