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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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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夜錦其實很無辜,她彈得很認真,好幾次還停下來思索該如何改進。她完全不知曉,梁泰幾次想要進來將琴給劈了。

  其實安夜錦給自己的琴音定義成了搖滾,只是這種品味實在是太前衛了點,很多古人都接受不了,只覺得煩躁不安,難聽至極。

  她的鄰居們,都因為李瀲之的關押而變得膽戰心驚,卻還要忍受這樣的琴音,當即便覺得留在這里的日子簡直就是苦不堪言。

  莫凌好幾次感嘆出聲:“琴藝了得的司徒亦,怎的妻子的琴音這般的傷敵傷己呢?”

  又過幾日,安夜錦終于出房替李瀲之復查傷勢,突然發現府中的人各個都是無精打采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沒有太在意,到了李瀲之的房中,才發現他已經下床了,此時正在看公文。

  安夜錦走過去,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候:“大人。”

  李瀲之沒理她,她便一直停留在那里,良久沒動。

  李瀲之看著公文,看到恨處直接丟了出去,摔在墻壁上,又彈到了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響,這才去看下一本。

  安夜錦一歪頭,就看到了上面的內容,良久,突然忍不住的“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聲音不大,外人聽來也就是呼吸突然加重了一下,卻引得李瀲之扭頭看過去。

  “你笑什么?”

  眉頭微皺,俊逸如山川海岳的容顏上,盡是帶著霸氣的怒容。書房的裝置并非如何別致,古色古香之中,坐著一位這樣端正的長發男子,瞬間讓這狹小的空間變得如墨如畫起來。

  “小女笑抗旱之道。”安夜錦淡然的回答,她知道李瀲之發現了什么,也知曉他是個不好騙的,便直言回答。同時她也知曉李瀲之并非司徒亦,點醒他可是沒有什么好處的,所以過會李瀲之若問了什么,她不答便是。

  李瀲之點了點頭,并沒有多問什么,而是沉默的看文書,想來他與司徒亦是不一樣的,司徒亦愿意不恥下問,聽她一介女流的言論,李瀲之卻不會,他是君王,怎愿意聽婦人之言?

  見李瀲之依舊不愿意搭理她,她這才開口:“不知大人這幾日可有按時服藥?”

  “安靜。”李瀲之回答了一句,竟然有點不耐煩,弄得安夜錦沒了下文,只能低頭繼續行禮。

  不愿意有人打擾,讓她回去就是,干嘛非要她在這里撅著?怪累人的。

  李瀲之明顯不知安夜錦內心之中的抗議,只是讓她在那里撅著,想來就算安夜錦抗議,他也是不會在乎的。待他看完了全部的公文才說:“你且過來吧。”

  安夜錦身體一晃,險些跌倒,緩了一會,才走過去,到了李瀲之的身邊,拿出脈枕,看到李瀲之將手臂放在了脈枕上,便墊上紗布去診脈,過了一會,才開口道:“且容小女看看您的傷口。”

  李瀲之抬頭看了安夜錦一眼,揚了揚嘴角,竟然覺得有幾分有趣:“婦道人家去看其他男子的身體,怎不知羞?”

  安夜錦微微低下頭,恭敬的一行禮:“是小女魯莽了。”

  李瀲之卻是將椅子退后了一段距離,對她說:“你來自己解開吧。”

  她抬頭去看李瀲之,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臉色有著邪異的微笑,好像是在調戲她一般。竟然是讓她一介女子去解一名男子的衣衫,這恐怕……真的不合禮數。

  她遲疑了一下,剛剛想推脫掉,就聽到李瀲之冷了語氣:“我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她徹底認栽了,直接走過去,低著頭為李瀲之解開衣衫,李瀲之卻是毫不避諱的看著她,單手拄著下巴,近距離去看她白皙的脖頸與小小的耳朵。這一頭秀發是極好的,烏黑濃亮,一般女子的長發不會這般的柔順。

  安夜錦的身上有著一股子自然而然的藥香,清清淡淡的,竟比熏香好聞。

  “你解男子衣衫還挺麻利。”李瀲之突然輕笑了一聲,去取笑安夜錦,卻見她并未臉紅,反而點頭。

  “小女子經常這般為兒子換衣。”

  李瀲之當即便沉了臉色,好半天不言語,不難看出是有點不高興了。安夜錦小小的報復了一下,心中暗喜,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她看了看李瀲之的傷口,發現已經有新肉長出,便將李瀲之的衣衫整理好,退后說道:“大人的傷口恢復的很好,小女子可以為大人更換單方,減輕藥量。”

  “嗯。”李瀲之應了一聲,便沒有了其他的言語。

  安夜錦只得起身去了另外一邊的桌案前拿出紙筆來寫字。

  這個時候莫凌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安夜錦也沒在意,只是向李瀲之匯報:“大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晚間便可啟程回京。”

  “嗯。”李瀲之淡淡的應了一句,便沒了其他的聲息。

  安夜錦的手一頓,沒有繼續寫下去,而是將毛筆放在了一側,在這個時候行禮道:“大人,小女請辭。”

  李瀲之沒有回答,而是斜著眼睛看向安夜錦。

  “大人的傷是已經見好,這毒卻是未解,如今下床走動已是萬萬不該,此番還要坐馬車離開,期間舟車勞頓,身上的毒必將擴散至全身,到時,小女也解不了這毒,大人一月之內必卒,小女又何必為必死者再寫藥方?”安夜錦話音剛落,李瀲之便是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面。

  “必死者?!你在咒本王命不久矣嗎?”他已經有了怒氣,話音之中中氣十足,并不像中毒之人,他本就威嚴,如今一怒更是震懾人心,莫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冷汗都流了下來,他了解李瀲之,知道他若是怒了,誰也是攔不住的。

  誰知,安夜錦竟然只是輕笑了一聲,當即回答:“大人此番一走,必定卒也,何必多言咒之?”

  “你以為你在與誰說話?”李瀲之豁然站起,走到了安夜錦的面前,伸出他的大手,握住了安夜錦的下巴,逼迫她抬頭與他對視。安夜錦的身體一晃,被拽得更靠近他幾分,兩個人的身高差距頗大,他要比司徒亦還要高上一些,安夜錦站直了,也只是到他的肩膀而已。這般被拎起,她只能踮起腳尖來。

  李瀲之的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下巴,將手指嵌入她的肉中,留下了兩處凹陷,他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意思,只是將自己的怒意毫無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安夜錦并非蠢人,知道自己這番說下來,一定會引得李瀲之發怒,但是她也知道,如若李瀲之要走,就一定會將自己帶走,到時想逃跑就難了。若是李瀲之在路上當真毒發,她也是活不成的,不如就在此時明說。

  “大人,難不成你也是懼怕生死之人,小女是醫者,醫者有醫者的準則,一心尋死之人,我又何必救之?”安夜錦回答的坦然,她淡然一笑,看著李瀲之的眼神,就好像真的在看一個死人。

  李瀲之大怒,抬手就要打安夜錦。安夜錦的手指尖瞬間出現了幾枚銀針,他若是敢下手,自己就敢行刺王爺。

  安夜錦的確不喜惹事,卻也是個不怕事的。穿越到這個時空十多年,從嗷嗷待哺的嬰兒,到現在這般的年紀,她雖然學會了容忍,卻還是有著在現代的脾氣。她不會容忍一個人打她,甚至是欺負她。她會報回來,以更狠的手段。

  看到安夜錦突然變得銳利的眼神,李瀲之身體突然一頓,他疑惑的看著她的眼睛,四目相對,他從未見過那個女人在看著他的時候,眼睛還會是這般如鷹眼一樣的犀利。

  他突然停手,他松開了安夜錦,退到了一邊坐下,這才問道:“如若離開,會毒發?”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只是不愿意聽到一個人那么直白的定奪他的生死。

  莫凌暗驚,這名女子竟然可以讓李瀲之動搖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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