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的態度,讓帕羅德有些按捺不住。
怎么著?
自己精心策劃的事情,難道在他看來,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不值一提?
“教會和遺跡之間的矛盾,將上升到不可調和的地步。”
“而你,也將面對來自整個秘銀教會的征討。”
“希望到時候,你也能像現在這樣,云淡風輕,毫不在意。”
帕羅德獰笑著說道。
在他看來,林瀟根本就不知道,秘銀教會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即便是曾經的納達拉克斯,擺到現在的教會面前,也根本掙扎不了太久。
僅僅是圣堂,就足以將它完全推平,更不用說還有著眾多大主教的存在。
不過,可惜的是,現在的遺跡,有多強,帕羅德也并不清楚啊!
“如此說來,鏟除秘銀教會的時機,到了?”
林瀟歪著頭,眼角微微挑起,斜視著帕羅德。
“那我倒是要感謝你為我送上了這樣的機會。”
“你……事到如今,你還敢口出狂言!”
“口出狂言的,從一開始,不都是你嗎?主教大人!”
林瀟不咸不淡地說著。
帕羅德的臉上,氣血翻涌著有些不自然的潮紅。
“很好,很好!我們走著瞧!很快,你就會知道,此刻的想法,究竟是有多么愚蠢。”
“那么,在此之前,能不能解釋一下,你的靈魂法術,是從哪里學來的?我記得,在秘銀教會,這好像是不被允許的吧?”
這句話,無疑又戳中了帕羅德心中的痛處。
身為光輝的大主教,教會中各種強大的法術、魔道,一應俱全,的確沒有必要再去貪圖邪惡的力量才是。
但是,對帕羅德來說,又有什么,能比那個曾經讓他最自豪、最驕傲、也是最優秀的兒子、唯一的兒子,來的更重要呢?
“你、還記得克倫威爾嗎?魔王冕下!”
帕羅德很自信,這個名字,一定能夠幫這位遺跡之主想起些什么。
畢竟,任何與克倫威爾有過接觸的人,都會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就算是魔王,也不會例外。
可林瀟的眉頭,卻還是一皺。
搜腸刮肚,記憶中,這對他來說,的確是個無比陌生的名字。
更何況,他與維特利安的接觸也不多,有印象的,總共只有那么幾個,不難想起才是。
“沒什么印象。”林瀟搖頭。
帕羅德先是一愣,臉上帶了些難以置信,隨后仰面朝天,哈哈大笑起來:
“你竟然忘了!你這個兇手,竟然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
“哈哈哈——”
他笑著笑著,兩行無奈和悲哀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悲愴。
“你等著,我一定會幫你想起來,然后讓你跪在他的面前,向他認錯!”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
帕羅德有些聲嘶力竭地吼道,狀若瘋狂。
可給林瀟的感覺,卻更加的莫名其妙。
這和帕羅德自己的墮落,又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
不過,看到眼前這位主教大人的作態,交流,顯然也是沒必要進行下去了。
你不能指望讓一個瘋子,還心平氣和的與自己對話。
只是,毫無端由的指控,讓林瀟感到有些無法理解。
“算了,這也不是需要過多糾結的事情。”
“但演戲,總得演個全套吧!”
他話音落下,身旁的艾格蕾絲便立時沖了出去。
手下光芒一閃,無毀的極夜星辰伴著銀光,出現在掌中。
“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底氣,讓你敢一個人在我面前,大放厥詞地聲討。”
“我想,如果只有你毫發無傷的話,那些死掉的同僚們,應該會感到寂寞的吧?”
林瀟一劍揮出。
浩然劍氣,瞬間穿過兩人的間距,重重落在了剛被騎士小姐打出裂痕的魔力護盾上。
帕羅德支撐起來的防護,幾乎一觸即碎。
劍氣的去勢,不帶絲毫停留,筆直地轟在了貼合身體的圣印之上。
又是這該死的龜殼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帕羅德的身影,倒飛出去,遠遠地落在阿隆達瓦的密林之中。
不多時,蕾歐娜的身軀,再次馱著林瀟和艾格蕾絲,沖上云霄。
“主君,就這么放任他離去的話,沒關系的嗎?”
騎士小姐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戰斗,并沒有持續多久,帕羅德便依靠不知道哪學來的秘法,跑掉了。
艾格蕾絲倒也不是擔心秘銀教會,真的會對主君、以及遺跡造成什么威脅。
只是,這樣肆無忌憚的栽贓嫁禍,想一想,不免有些憋屈。
林瀟笑著搖了搖頭。
“既然想要打開深淵之門,和秘銀教會之間的矛盾,本就無法避免。”
“與其讓他們到了最后的關鍵時刻,再跑出來搗亂,倒不如趁早一并做個了結。”
“更何況,那些血肉之軀的教會圣者們會隕落,而你、還有那些英靈們,只要我還在,就永不凋零。”
“真算起來的話,誰又怕誰呢!”
他本就對秘銀教會沒有太大好感,騎士小姐的專屬任務之后,這種排斥也更加明顯。
雖然不至于真的徹底鏟除教會,但來個迎頭痛擊,讓他們老實安分一點,那也是再好不過了。
林瀟早就在籌劃和教會的沖突問題,只不過,這一次的秘銀教會,如此能忍,屬實讓他也沒有想到。
那位老教宗,感官上,并不是膽小怕事、茍安一隅的人。
正好帕羅德的這一舉動,也能明確試探一下,教宗大人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想的。
倒是一舉兩得,帕羅德干得不錯。
心里舒坦,林瀟攬著艾格蕾絲纖腰的雙臂,不由地又緊了緊。
兩人的議論和思慮之間,蕾歐娜又是一陣疾行,終于在快要到達泉眼之森的外圍邊界時,停了下來。
“林瀟大人,我感覺到了,就是那里!”
小龍一聲嬌呼,撲打著翅膀,懸停于半空,扭頭對著林瀟說道。。
蕾歐娜的視線,穿過無數茂密參天巨樹的阻隔,徑直落在了一片與四周的環境,完全不相符合的荒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