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開始翻箱倒柜在書房里倒騰,把書房內所有的經典子集、史料詩書全部翻了出來,幸而這位蘇小官人的肉身是個老老實實讀書的料,肚子里貨色著實不少,但遠沒有到李重所說的那種浩瀚書海取之一本便可以借題發揮明義釋疑的程度。
“看來要從頭學起了!”蘇錦一身臭汗,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書房空地上堆積的小山一般的古書,深深的嘆息。
小穗兒、小米兒她們幾個又不懂蘇錦要找些什么,也幫不上忙,倒是不時的探頭探腦,一會問要不要喝茶,一會問要不要洗臉,干著急沒辦法。
蘇錦覺得這么一大堆書看過去非死人不可,于是決定還是要找個懂行的問問,李重是不能問了,這家伙完全有可能是憑著一股蠻勁啃了大量的經集才中的進士,他的方法一定是死記硬背,還是找找別人問問。
蘇錦在腦子里一個個的篩選,到最后發現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征求意見,自己交往的人當中除了商賈便是白丁,交際層次太低;為今之計只得去拜訪包拯,求見提學大人,或許從提學大人口中可以得到一個考試的大致范圍。
主意打定,蘇錦決定再去包拯府中碰碰運氣,沐浴更衣已畢,急吼吼的叫小柱子套車,帶了些家常禮品便出門了。
坐在車上,蘇錦一想,自己獨自一人面子恐怕小了點,再邀李重同去的話,已經纏了他三四天,也不太好意思再麻煩他;再說李重得知自己對科考之事一竅不通之后或許也不愿意陪他去出丑挨訓。
蘇錦突然心頭一熱,或許晏碧云會有空,何不找她陪自己一起前去呢,這幾天沒正經和她說上幾句話,自己也該為那天的事解釋解釋,再說……也怪想和她獨處一會。
車過《和豐樓》,蘇錦命小柱子在外邊候著,一溜煙從大堂直沖后院,連招呼都不帶招呼的,好像這便是他自家的后院一般。
堂上伙計和掌柜的直翻白眼,這位蘇小官人可算是常客了,但這個不講規矩,確實叫人有些接受不了,君子當守禮遵規,你一個小官人倒沒什么,但人家晏東家一個單身女子豈不是聲譽受累么?
守在后院門口的兩名護院自然識得蘇錦,也得了蘇錦些好處,見到蘇錦直沖內宅不但不阻攔,反倒點頭哈腰道:“小官人您來啦,咱們東家在內宅呢,您請。”
聽到這話的明白其中緣由倒也罷了,不知道的還當是哪個園子里的鬼奴迎接嫖客呢:“來啦大爺……里邊請……小紅在樓上候著呢。”
蘇錦微笑點頭,順手從懷中摸出兩塊小碎銀子丟給他們,邁步便往里走。
時值下午未時,外面陽光耀眼,熱浪.逼人,和豐樓后院內卻是蔭涼處處,風吹著美人蕉的大葉子沙沙作響,小徑兩邊的花壇內月季、百日草、鳳仙、雞冠開的燦爛熱烈,長勢茂盛的石榴樹上紅花朵朵,宛如后世圣誕樹上的紅燈閃閃。
四下里靜悄悄的,蘇錦順著小徑輕車熟路的來到雅廳中,廳內無人,在到東西廂房看了看,除了兩名婢女倚在藤椅上睡得口水蓮蓮之外,小嫻兒、晏碧云一個都不在。
蘇錦本想叫醒那睡著的小婢問問情況,但一想擾人清夢實在是煞風景之事,特別是在夏日午后,這午后的一覺便是給個神仙也不換。
于是邁步穿過雅廳直往后走,雅廳后面連著的是個小小的天井,一道帶著飛檐碧瓦的回廊穿過天井連接著晏碧云的居所,這里是內宅禁地,蘇錦一次也沒來過。
蘇錦猶豫了一下,還是踏上回廊,往晏碧云居住的小木樓走去,四下里高樹上蟬聲鼓噪,叫的人心煩意亂,蘇錦三步兩步跨過回廊,來到小樓前邁步而入。
樓內的裝飾很精致,地上鋪著平整細密的竹涼席,正中一張案幾擺在當中,上邊放著一爐熏香,正冉冉冒著青煙;墻壁上懸掛著室溫條幅數幅,看字跡均出自名家之手,幾張藤椅靠枕擺在一邊,一張涼榻放在左首。
蘇錦正東張西望之際,忽聽西首偏房內傳來‘嘩啦啦’的水聲,一陣悉悉索索之后,便聽見一個嬌美的聲音道:“小嫻兒,把我外衣拿來,我要出來了。”
蘇錦腦子‘嗡’的一聲便炸了,晏碧云……她……在……洗……澡。
這一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若是待會小嫻兒或者其他的使女看到自己,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一個偷窺女子洗澡的登徒子罪名是跑不了了。
“快點啊,嫻兒,嫻兒,你在干什么。”晏碧云連聲催促道。
蘇錦一驚,醒悟過來,趕緊躡手躡腳的往外退,一不小心撞到了門邊的一把椅子,‘哐當’一聲響過,疼的蘇錦齜牙咧嘴直吸冷氣。
“嫻兒,是你么?你怎么了?”晏碧云的聲音傳出來,帶著一絲驚惶和疑惑。
蘇錦哪敢答話,拔腿便要跑,只聽偏房內“撲通!啪嗒!”之聲連響,緊接著傳來晏碧云的悶哼聲。
“晏小姐,你怎么了?”蘇錦察覺有異,晏碧云的悶哼聲似乎很痛苦,聽聲音像是一條大白魚被扔到地上,一定是滑倒了,摔到哪兒了。
“啊!你是何人?”晏碧云驚呼道。
“在下蘇錦,晏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幫忙啊。”蘇錦趕忙道。
“不要不要……你別進來,奴家自己能行。”晏碧云焦急的道,深怕蘇錦冒然沖了進來。
蘇錦一頭汗,只得傻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就聽見屋內尖叫一聲緊接著又是‘啪嗒’一聲,這一次摔得比上一次還重,
蘇錦再也顧不上了,掀了竹簾便沖了進去。
眼前的情形蘇錦這一輩子都難忘了,一座飄滿玫瑰花瓣的大木桶內水波蕩漾,木桶邊的木搭板上水跡宛然,搭板邊的水磨石地上,一條渾身赤裸的美人魚躺在地上直蹦跶。
晏碧云渾身上下無一絲寸縷,一頭黑發濕漉漉的搭在胸前,胸口雙丸怒出,兩點嫣紅微露,她一手掩住私.處,一手環抱胸前,想擋住春光外泄,但處處遮掩便處處遮掩不住,反倒露出更大的部分。
美人出浴,初蕊微帶露;兩點嫣紅,溪下青青草;黑發流蘇,肌膚勝雪,美眸含情卻嬌羞,秀眉微蹙稍含怒。
此情此景,即便是柳下惠在場只怕也跟蘇錦一般某個部位無恥的立正敬禮了。
“唉吆,唉吆。”晏碧云痛呼道。
蘇錦這才趕緊上前欲扶,但一時間竟無下手之處,晏碧云全身赤裸,摸哪兒都不合適,急的兩手直搓,躊躇不已。
“你……打算……就這么看著奴家么?”晏碧云滿臉嬌紅,聲音如蚊吶一般,羞得垂首盯著地面。
蘇錦一想:媽的,把人家全看完了,還在這君子,老子真他媽不是東西。
一咬牙俯身雙手插.入晏碧云的胳膊彎和腿彎處,一用力把她抱在懷中,雙手觸摸處溫暖滑膩如撫錦緞,更要命的事,抱起之后晏碧云雙手遮不住重要部位,頓時全部走光,淑乳顫顫紅豆彈弾,簡直要將蘇錦的雙眼給晃暈了。
“快……快將奴家放到榻上,拿衣服來讓奴家穿上,一會兒小嫻兒她們來了,看見了那可了不得。”晏碧云將頭埋在蘇錦的懷中喘息著道。
蘇錦趕忙走向涼塌,將晏碧云放置子啊上邊,又手忙腳亂拿來浴布幫晏碧云擦拭身上的水珠,擦拭之際,雙手不是挨挨碰碰到晏碧云的肌膚,弄得兩個人臉色漲紅氣如牛喘。
按照晏碧云的指示,蘇錦準確的在箱子里找到了晏碧云的衣衫,當蘇錦攥著小褻褲和粉紅色的緞子抹胸遞給晏碧云的時候,晏碧云羞得差點要哭了。
好不容易將衣衫穿好,蘇錦這才想起問及傷勢,晏碧云指指腫脹的腳踝道:“都怪你,若不是你,奴家怎會慌張滑倒,現在……現在怎么辦?”
蘇錦道:“什么怎么辦?”
“你……”晏碧云氣的快要哭了,這家伙看了自己全身,這便吃干抹凈轉臉不認了,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自己清白算是毀在他的手里了,這以后該如何見人是好。
正想著,耳邊傳來蘇錦輕柔的聲音:“蘇錦莽撞沖撞了晏小姐,這件事是蘇錦的大不是,晏小姐說怎么辦便怎么辦,在下絕不推卸責任。”
蘇錦心道:“這樣的責任便是十個八個,成千上萬,我也愿意承擔。”
“但愿你記住今日之言,碧云命苦,個中隱情恐你不知,但……但奴家清白身軀直到如今只有你一人窺見,這輩子也絕不會讓第二人輕薄了,郎君若非無情,妾身……妾身……”晏碧云說不下去了,自己要是待字閨中的女子該有多好,此刻便可大膽吐露情懷,但自己這個尷尬的身份,無形中給兩人之間加上了一層隔閡。
蘇錦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他早已從柔娘口中得知晏碧云的情況,對于這些事的處理蘇錦的雖不知道該如何入手,但他相信任何事都有處理之道,只待機緣了。
蘇錦毫不猶豫俯身上前,蓋上那一張花瓣般的紅唇,將自己的承諾上印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