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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是在一次學間休息的時候第一次看到這種古代足球,后世人稱足球的發源地是中國,但蘇錦總是不太信,因為男足的臭腳世界聞名,技藝如此低劣的一個國家,卻是發源地,這豈不笑掉天下人的大鋼牙么?
但后來蘇錦倒也想通了,這就和火藥是國人發明的是一個道理,只不過國人拿來做鞭炮,做焰火,而別人拿來造槍炮子彈炸藥包罷了。
當蘇錦第一次看到這大宋第一運動的時候,著實震驚了一把;甲一堂和甲二堂在明倫堂后方的小草坪上的一場小型蹴鞠比賽,讓蘇錦看的如癡如醉;看著太過癮了,兩方各出十六人分成各個位置,名為球頭、蹺球、正挾、頭挾、左竿網、右竿網、散立等各種名目,各穿紅藍衣衫,分別站在兩端,草坪正中則豎起兩丈高桿,上面一個大圓環的球門稱之為風流眼。
踢球時雙方互搶球,以頭、肩、背、腹、膝、足等部位觸碰皮球,爭搶之際使球不落,一方搶進中心處將球踢起穿過‘風流眼’方為得分。
蘇錦第一次見這種踢法,頓時有些技癢,后世自己也是大學校隊的一名足球隊員,蘇錦身材不高,純以技術入選,所以對自己的技術倒是相當自信,但看場上這些官宦子弟個個大呼小叫興高采烈,連教書先生都駐足觀看,心中蠢蠢欲動。
大宋朝自上而下對蹴鞠有一種特別的偏愛,傳言太祖爺便曾和太宗光義,相公趙普等沒事便在皇宮花園踢上幾腳過癮,后宮中嬪妃宮女也曾組建女子蹴鞠隊互相競賽,贏了的會得到皇帝的賞賜,這般上行下效之下,可想而知,大宋全民蹴鞠比賽的氛圍該有多么的濃厚。
后來因為過于癡迷,蹴鞠居然漸漸成了入仕的一個階梯,譬如踢球踢成國.防部長的高球高太尉,踢球踢到宰相位置的丁謂,都是個中翹楚,倒也和后世拿了世界冠軍之后可以進入體協弄個官當當有異曲同工之妙。
蘇錦意動之下,次日便在應天府中買了一只皮球回來,球縫制的很漂亮,牛膀胱吹氣為膽,外邊包以熟牛皮層層縫制起來,蘇錦將之用朱砂涂成紅色,頗有些飛火流星的樣子,每到課下便在明倫堂一側的空地上數兩個小桿,玩顛球運球大力抽射的動作,過過干癮;沒想到此舉居然招來了一大幫想玩而又不好意思玩的寒門子弟。
幾日后,丙丁戊三學堂中竟然有二三十人一下課便跑來約蘇錦去玩兩腳,漸漸也形成了兩只隊伍對抗的樣子,看的人也越來越多;于是蘇錦有意識的將后世足球的一些玩法灌輸給眾人,分兩個球門對射,雖然還是兩丈高的風流眼,但球門大了許多,而且用網兜住墜到到地上,便于進球之后拾取。
由于宋代蹴鞠的玩法本來就很多,三十二人的對壘,或十幾人的對壘,或兩人比試花樣繁多的對踢,翻腳,顛球,挾球等技藝的‘白打’,或一個人帶有表演性質的打鞠,總之千變萬化,趣味各異。
蘇錦將之改成的二十人對壘互攻球門,而且從原來的球不準落地到可以帶球沿著草地疾走傳球,相互配合的方式進攻球門,使雜耍的成分減弱了許多,代之以緊張刺激的競技性。
這種改變很快變從旁觀者的人數中看出了受歡迎的程度,原來兩場蹴鞠同開之時,總是甲字堂那雜耍般的花哨動作吸引了百余人觀看,而看蘇錦等人踢這種可以讓球落地的新式踢法的寥寥無幾;但當眾人逐漸明白蘇錦等人的這種踢法更加緊張刺激的時候,人數漸漸增多了起來;漸漸的甲字堂的球場便人數變得寥寥無幾,而蘇錦等人的球場邊卻是人山人海了。
一時間這種踢法風靡書院,除了讀書,學子們津津樂道的便是那日蘇錦的那個蝎子擺尾如何的帥氣,魏松鶴的那記鴛鴦拐如何的精準,吳恒心的那記頭槌如何的兇狠;甲字堂的蹴鞠隊坐不住了,風頭完全被一幫窮措大們給蓋過,這口氣無論如何忍不下去。
這一日午間,蘇錦剛抹著嘴巴上的油膩打著飽嗝走出饌堂之時,便被一大幫子人給圍上了。
蘇錦一看,原來是甲字堂的那幫踢球的,個個身材魁梧,壯實的很;其中十幾名都是維持會的高帥富們,為首一人正是維持會的會長,那名白凈帥氣的某尚書之子。
蘇錦剔著牙笑道:“諸位兄臺,什么時候改行做打劫的營生了?身上饌票有兩張,要就拿去。”
“誰同你說笑,我們要向你們挑戰。”維持會會長喝道。
“挑戰什么?”蘇錦眨眨眼一副無辜的樣子。
“比蹴鞠,看你們成天踢的挺熱鬧,還糊弄了那么多的人去看,我們‘紅馬’隊不服氣,要和你們比試一場。”
“不比!”蘇錦扭頭就走。
那幫人直翻白眼,還有這樣的人,當面挑戰居然裝慫。
“怕了吧,怕了就寫個認輸兩字懸于書院告示牌處,以后也莫在書院內玩你們那種將草根都要掀起來的狗屁蹴鞠了。”一人陰測測的在蘇錦身后道。
蘇錦聽出來是自己的老熟人朱天順的聲音,扭頭盯著他看,朱天順對蘇錦有些心理上的壓力,但此刻維持會壯膽,以及周圍全是官宦子弟們,倒也不是很怕。
“朱公子,說話要當心啊,蹴鞠玩法多樣,只要玩得開心,蹴鞠的方式有何令人指謫之處?諒你也不知道太祖爺曾言:蹴鞠者雖為手腳之技藝,實乃腦神所思,若只重技藝,忽視精神,則流于下乘也。”蘇錦隨口杜撰太祖爺的話,這事死無對證,趙匡都死了幾十年了,想必也不會從棺材里爬出來怪自己假傳口諭之罪。
“嘴皮子沒誰能斗得過你,你難道只會動嘴么?”維持會會長張葉譏誚道,他是球頭,又是維持會的會長,人又長得帥氣,父親又貴為尚書,無論哪一方面,都是高人一等,所以優越感也特別強;正因如此,他才不能忍耐自己的球隊踢球居然無人喝彩,他踢球原本就是顯擺自家的技藝,若是無人觀看,豈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這一切也就是向瞎子拋媚眼,難保不被罵二貨一個。
蘇錦道:“踢法不同,怎么比?正像這位朱衙內所說的,我們連草根都踢飛了,你們卻是一塵不染,根本不是一個玩法。”
“叫你們踢我們這種蹴鞠,怕是你們沒那本事,我等便遷就你們一下,便按照你們的規則比試便是。”
蘇錦微笑道:“不比。”
維持會長高帥富張葉皺眉道:“為何又是不比?”
蘇錦道:“按照你們那種玩法,我們自然是比不過,但是按我們的方式比,萬一你們輸了定會有人說嘴,我們贏了會有人說勝之不武,與其如此還不如各玩各的落個清靜。”
高帥富會長嗤笑道:“切,就你們那球能落地的踢法,便是隨便找個三歲孩兒也會踢,你們別以為便占了優勢,照樣踢得你們灰頭土臉。”
眾人轟然大笑,完全不拿蘇錦的那幫子人當回事。
蘇錦想了想道:“既然你如此自信,又這么想贏我們,那便踢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眾人見蘇錦被激將中計,紛紛面露得意之色,這回可要好好教訓這幫窮貨,居然也學人家蹴鞠,這回不將你們踢成滾地葫蘆便枉稱甲字堂的衙內兵團‘紅馬’,一想到那幫窮鱉在球場上被自己耍的團團轉的樣子,‘紅馬’隊的高富帥們個個心里像喝了冰鎮酸梅湯一般的篤定和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