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請假一天,整理一下思路,調整一下大綱,在此致歉,后天見!)
蘇錦照常去書院進學,看上去這件事對他毫無影響,但實際上,蘇錦留了個心眼,本來都是自己跟小柱子兩人,一個趕車,一個坐車,現在帶上了王朝一同前往,按照小穗兒的意思,須得帶兩個人保護,蘇錦考慮宅中婦孺老弱更多,須得多派些人手,所以只帶了王朝一人。
宅中馬漢張龍趙虎也被告誡小心在意,留意外邊的動靜,并不時的打探外邊的消息。
蘇錦不能不小心,對于這個時代的看法,蘇錦從內心里已經有了個初步的定性,這是個表面繁榮,講究禮節仁義的社會,或許不能稱之為亂世,但跟所有曾輝煌過的朝代一樣,光鮮的外表之下,骯臟無處不在,小心些總沒有錯,特別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應天府,自己連個官面上的小吏都不認識,更需小心在意了。
然而讓蘇錦感到奇怪的是,日子平靜的有些異常,八月初四、初五兩日,居然并無異狀發生,偷偷摸摸打扮成平民丫頭的小穗兒臉上抹了些黃花粉挎著菜籃子來來回回在南街溜達了數趟,也沒見到什么異狀,這反倒教蘇錦心里打起了小鼓。
難道應天府的地痞們僅僅只是地痞而已?欺軟怕硬被揍了一頓便偃旗息鼓不成?蘇錦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哪有這樣的地痞?根據那日那老者的描述以及趙大姑斷斷續續的敘說來看,這伙人有后臺是肯定的了,或許他們自覺理虧,老蔣被打的半死,自家被教訓一頓倒也扯平了,沒必要將事情鬧大?
蘇錦左思右想心里不能淡定,以至于上課走神,被主講先生方子墨抓住上課走神的機會狠揍了三十戒尺,下學后,蘇錦覺得需要主動一些,思來想去,也許王安石可以幫上忙,此君的父親是虞城縣令,虞城屬應天府管轄,雖到任時間僅僅半年而已,但多少應該對應天府街面上的事情有所了解,萬一出了什么事,縣令出馬或者有回旋余地也未可知。
王安石滿口答應回去跟自家老爹說說,能幫上蘇錦的忙,王安石倒也頗感得意,雖則是借了爹爹的光,但王安石實際上內心是跟蘇錦叫著勁的,蘇錦在書院各科科目中均嶄露頭角,這對王安石來說是一種鞭策,王安石將蘇錦視為標桿跟進,無形中形成了既是好友又是競爭對手的關系,蘇錦馬馬虎虎的不在意這些,但王安石卻是上了心的。
本以為這事稍微一打探便知,誰知道初六日清晨,王安石便找到了蘇錦,愁眉苦臉的對蘇錦道:“蘇兄,在下無能,昨晚告假回家,就此事剛問了半句,就被爹爹罵了個狗血淋頭,并告誡我莫要多管閑事,還說此事若是再提及一字,便辭官帶這我等回老家去;實在是教人郁悶難當。”
蘇錦訝異道:“令尊大人真的這么說么?”
王安石道:“在下對天發誓……”
蘇錦趕忙阻止他道:“不是不信兄臺之言,而是小弟感到事態有些嚴重了。”
王安石思索了一會,道:“蘇兄之意是說,這伙人根本就是得罪不得么?連家父都不愿提及,看來這幫地痞的幕后之人不是等閑人物啊。”
蘇錦皺眉道:“小弟正是擔心這一點,若是普通地痞欺壓百姓之事,令尊怎會連說都不愿說,我想此事定然有避諱之處,看來我是惹上大麻煩了。”
王安石安慰道:“蘇兄也莫著急,這不是三天了,平平安安一點動靜沒有么?那伙人傷人在先,自覺理虧,或許根本就沒打算再來報復呢。”
蘇錦心道:你可真幼稚,這伙人要是講道理,也不會這般橫行霸道了。
想來想去,蘇錦還是覺得不踏實,于是傍晚下學之時從和豐樓拐了個彎,拿著晏碧云給的鑰匙從后門鉆進了晏東家居住的后宅,晏碧云主仆正伏案翻看賬本,查看上月的收支盈利情況,蘇錦冷不丁的闖進來,嚇了主仆二人一跳。
小嫻兒詫異道:“蘇公子如何進來的?怎地外邊人也不通報一聲。”
蘇錦可不敢說是晏碧云偷偷給了自己一把后園的小門鑰匙,這話說出來,小嫻兒恐怕就要暴走了,忙道:“院門口無人,我便是這么走進來的,諾,這是嫻兒姑娘最喜歡的蟹黃包,我特意繞道徐福記給姑娘買了兩籠,看還熱乎著呢,趁熱吃……”
小嫻兒張嘴紅臉手足無措,蘇錦特意買蟹黃包給自己吃,這算什么事兒?而且是當著自家小姐的面,知道的說自己人緣好,蘇公子會做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跟這位蘇公子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秘呢。
小嫻兒張口結舌的偷看晏碧云的臉色,晏碧云像沒事人一樣,微笑道:“難得蘇公子有心,嫻兒便接著吧,將賬本帶去給馬掌柜,順便吩咐人沏杯茶送來。”
小嫻兒紅了臉,趕緊接過蘇錦手中的蟹黃包,福了一福,逃也似的去了。
晏碧云微笑道:“什么時候學會了這一手,學會賄賂人了,看把這妮子羞臊的。”
蘇錦笑道:“她羞臊什么,我是采靈芝順便挖山藥,又不是沖她來的。”
晏碧云紅著臉啐道:“愈發的沒臉沒皮了,大白天的你偷偷跑進來,讓人看見豈不是風言風語滿天飛?”
蘇錦一本正經的施禮道:“小生受教了,下回晚上來便是。”
晏碧云揚手便打,蘇錦抓住她手腕一拉,便要侵犯佳人,晏碧云忙掙脫道:“等下還要出去交代事兒,不準你胡來,弄的衣衫不整的叫奴家如何見人?”
蘇錦這才收回爪子,道:“我也有正事要告訴你,趕緊說了便走。”
晏碧云道:“你有什么正事,莫非是來請教《論語》《詩經》上的問題么?奴家這方面可不如你。”
蘇錦哈哈大笑道:“晏姐姐倒謙虛,本想來求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何意,但既然晏姐姐如此自謙,便不問了吧。”
晏碧云啐了一口,滿臉的紅暈;蘇錦這才收起玩鬧之心,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晏碧云。
晏碧云用手戳了蘇錦額頭數下,佯嗔道:“你怎么這么能惹事,這才幾天沒見,又惹事了,還打斷人家手腳了,真叫奴家無語。”
蘇錦抗辯道:“難道見了那事便袖手旁觀么?何況趙大姑一家和趙虎又是親戚,我來應天府時舉目無親,他們幫了不少忙呢。”
晏碧云道:“不是怪你多管閑事,你下手也太重了,呵斥退下那幫地痞不就完了么?打斷手腳,還……還……喂人家吃……吃……”
晏碧云那一個‘屎’字無論如何出不了口。
蘇錦撓頭道:“你是沒在現場,那領頭的嘴巴滿嘴噴糞,對小穗兒滿嘴污言穢語不堪入耳,這要是能忍,我還不如滾回廬州當縮頭烏龜去算了,反正我覺得這事沒錯,就是要管。”
晏碧云嘆口氣道:“管是要管的,現下說這些也沒用,照你的估計事情不會這么簡單的便了局了是么?”
蘇錦點頭道:“恐怕會有麻煩,我也吃不準,否則我也不會來問你的意思了。”
晏碧云想了想道:“應天府我認識的人不多,不過倒可以去打探打探,這樣吧,我托人去問問這幫地痞的后臺,你需小心防范,我這里有幾個伴當有些武藝,都是伯父在軍中選拔出來充當護院之人,我叫他們跟著你去,免得一旦有事,你們人少吃了虧,明日奴家去給你消息。”
蘇錦點頭道:“那便好,又要勞煩晏姐姐了。”
晏碧云白了他一眼道:“奴家上輩子定是欠你的,這輩子須得為你鞍前馬后的操勞還債。”
蘇錦心頭一暖,湊上去在她粉嫩的臉上一吻,低聲道:“小弟定不負美人恩,他日必迎娶姐姐過門,讓姐姐過神仙般的日子。”
晏碧云推開他道:“你別老惹事,別讓奴家擔心便是燒高香了。”
蘇錦嘿嘿一笑,帶著晏碧云的三名武藝高強的伴當急匆匆的趕回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