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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九章 經歷豐富

  “叫一聲,捅一刀。”三名蒙面人拿著刀子在眼前晃悠,其中一名身材瘦削的蒙面人靜靜的道。

  盲三爺大風大浪見過不少,自然懂得江湖上的規矩,這伙人能在玉龍軒找到自己,定是摸清了自己的活動規律,而且知道自己的幾個護衛都在走廊上呆著,所以才從后窗戶上翻了進來,很顯然是有備而來。

  “朋友,有話好說。”盲三爺鎮定的拿起毛巾搭住神經病一般忽然崛起的下身,坐起身道。

  “盲三爺,是么?”那蒙面人搬了錦凳大刺刺的坐下,伸手在火盆上烘著一雙白生生的手。

  “你們是什么人?要什么盡管開口,切莫亂來。”

  “好說好說,我等冒昧打攪,實在是因為盲三爺太難接近,本想從正門而入,但你的七八個護衛在走廊上走馬燈般的亂逛,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從后窗而入,壞了盲三爺的雅興,還望見諒。”

  盲三爺呵呵一笑道:“都這般做派了,何必假惺惺的作態?要錢要東西隨便說,老朽全部答應便是。”

  “盲三爺痛快之人,不想有些家伙推三阻四的不痛快,最后落個鋼刀剖腹的下場,有了盲三爺這般合作的態度,相信我們下面的談話一定很順利。”

  身材瘦削的蒙面人正是蘇錦,不用說,那兩個虎背熊腰的便是王朝馬漢了,三人蹲點了大半個晚上,才覓得機會登堂入室,沒想到每次找人麻煩,都會碰到這般香艷的景象,蘇錦大叫晦氣。

  “好漢莫要嚇唬老朽,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職業做賊的,何必說的這般兇巴巴的。”盲三爺拿起衣服自顧穿了起來,王朝忙揮匕首逼住。

  蘇錦擺擺手,示意王朝退下,笑道:“不愧是老江湖,一眼便看透了本人的底子,本人頗感興趣,你是怎么猜到的。”

  盲三爺道:“觀人之術可意會不可言傳,你若像老夫這般歲數,經驗自然會告訴你答案。”

  蘇錦越發的感興趣,歪著頭道:“愿聞其詳。”

  盲三爺穿戴好內衣,重新乖乖坐在軟榻上道:“強人入室,非為財即為仇,行動迅速,呼嘯如風,像你們這般進來之后問東問西的強人倒是頭一回見。”

  蘇錦呵呵笑道:“你便是根據這個?可是我問你是在你說了我們不是職業強盜之后啊。”

  盲三爺道:“你烤火的那雙手,纖長白皙,哪里是攀高伏低的強人之手,倒像個拿筆管子的,那兩位的手骨節突出,筋絡糾結,倒像個練武之人,老朽大膽猜測,你不過是某位世家公子,那兩位倒像是你的扈從。”

  蘇錦驚訝不已,憑著自己和王朝馬漢的三雙手便能猜到這么多信息,這家伙簡直碉堡了,雖然沒有可能猜出身份來,但已經是如此的接近了。

  蘇錦不能讓這老東西氣焰如此囂張,決定打擊打擊他,于是道:“算你有些眼光,你不妨再猜猜,我們來找你是為了什么呢?”

  盲三爺道:“老朽不才,這半輩子倒也有個樂善好施的名聲,黑道官道也都有一些朋友,也從未得罪慢待過這些朋友,所以近二十年來,倒也無人跟老朽過不去,想必你們也不是來要老朽命的,八成是手頭緊,想要老朽周濟一些罷了。”

  蘇錦微笑道:“把我們當成貪財的小毛賊了是么?告訴你,你這會可猜錯了,我等來這里一不為財而不害命,只為了一個人而來;知道了我們想知道的,我等立刻便走,不傷盲三爺一根毫毛,當然這是在盲三爺您合作的前提之下;若是盲三爺不賞臉,你也知道咱們是新手,若是一時想不開傷了您的貴體,可不干我們的事。”

  盲三爺皺眉道:“傷了我,你們也斷然逃不掉。”

  蘇錦嗤的一笑道:“后窗光溜溜的墻壁,這兩層樓上我們都能上來,還怕走不脫?沒這個金剛鉆敢來找您老賜教?我們雖不是賊寇,但是小毛賊算什么?那三腳貓的功夫還不夠爺們看的。”

  盲三爺遲疑半晌,終于道:“你們要打聽誰?老朽可不敢擔保一定知道此人。”

  蘇錦道:“放心,你一定知道,此人跟你熟絡的很,沒準你們還有生意上的合作關系也未可知,你不知道,便沒人知道了。”

  盲三爺道:“是誰?”

  蘇錦道:“揚州之虎馮敬堯!”

  盲三爺顯然一驚,動了動身子道:“你們要找他為何不直接去找?再說他是揚州城的大名人,隨便找個人也能對他的事津津樂道,有何必來找老朽?”

  蘇錦道:“明人不做暗事,我和他有深仇大恨,這回來揚州便是尋他晦氣,只是此人行蹤飄忽,手下又有數百弟子守護,著實難以接近,我等也是輾轉得知盲三爺和他交情非同一般,所以想請盲三爺指點一番,告知我等他的生活規律,以及經常出沒于何處,身邊守備如何便可,事了之后,爺們遠赴他鄉,不會與你有任何的瓜葛。”

  盲三爺怒道:“他的行蹤我如何得知?這不是笑話么?”

  蘇錦冷聲道:“盲三爺這么說話,可是不夠聰明了,我既然找上你,當然知道你們之間的那點破事,我若是不能確定便貿然而來,難不成還真是愣頭青不成?”

  盲三爺怒道:“可笑,老朽自家之事尚且顧不得,倒如何得知他人之事,可笑之極。”

  蘇錦冷笑一聲,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輕聲念道:“盲三爺、本名楊天寶,京東路萊州人士,早年在萊州府干的是海運生意,后與人有隙,重傷人致死,攜家眷逃往揚州府改名楊三,于揚州府重操舊業,依舊做江湖船運生意,頭腦靈活,手斷麻利,不幾年便發跡,左眼因早年間與人爭執之時為人所刺,故眇了一目,人送外號盲三爺。”

  蘇錦收起紙條,笑瞇瞇的對驚訝的盲三爺道:“這些可是你的經歷么?若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左眼珠子怕不是魚目便是狗眼吧,只是個擺設,其實只靠右眼看人是么?”

  “你們……你們從何處得知?”

  蘇錦輕笑道:“你家的宅子雖大,院墻雖高,護院雖多,卻也攔不住我等,西南角一座小佛堂里住著一位老婦人,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正妻呢?”

  “這個老糊涂東西,居然敢跟外人說出這些,當真是要死了。”盲三爺怒道。

  蘇錦吁了一聲道:“可莫要激動,把外邊的護院招進來,咱們這談話便繼續不下去了;其實你不應該怪罪您的夫人,誰叫當時恰好有個粉嘟嘟的叫寶官兒的小子也在佛堂呢?我這位伴當脾氣暴,你夫人不愿說,我這伴當便拎了那寶官兒要往佛像上砸,我一時也勸不住,這不,老夫人心疼這寶官兒,便什么都說了。”

  盲三爺喘著氣怒斥道:“你們真是卑鄙無恥,居然對小孩子下手,休想老夫告訴你們半個字。”

  蘇錦雙手須拍鼓掌,點頭贊道:“好個冠冕堂皇的盲三爺,你家孫子是人,人家的孫子便不是人?你在揚州府干了多少壞事,當我不知道么?保揚湖碼頭是怎么造起來的?你勾結當時的梅知府硬生生將住在哪里的居民趕走,只為了哪里彎大水深是建碼頭的好所在,逼出了六條人命的事你還記得么?死的人中有一位六歲的孩童名叫金哥兒還記得么?”

  盲三爺大驚失色道:“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怎地血口噴人,根本沒這回事兒。”

  蘇錦抬腳踏在軟榻邊上,湊近盲三爺的眼睛道:“官府卷宗中有命案卷宗歸檔,碰巧我有朋友在官府中,我親自去查的案底,最后你們拿了一名叫謝寶的小廝頂罪的,我有說錯么?”

  盲三爺徹底傻眼,這幫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老底,而且如此的詳盡,一想到自己過去做的那些事,還不知道有多少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盲三爺便渾身冒冷汗如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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