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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二章 各有算計

  晏碧云明白蘇錦的計劃了,之所以蘇錦要將陳老根和那封信的消息放出去,便是要朱世庸慌不擇路。[]

  人證物證都在被人手中捏著,朱世庸將會徹夜難眠,預感到末日臨頭的他很可能會做出匪夷所思的行為,甚至會鋌而走險,而蘇錦放出的消息是說人證物證均在歐陽修手中,顯然是禍水東移之計。

  若是計策得逞,本來是歐陽修袖手旁觀,現在換成蘇錦坐收漁翁之利了。

  “你的心思真是細密,奴家……奴家都不得不為你的計劃所震驚。”

  晏碧云不知該是贊嘆還是該擔心,半年之后的蘇錦已經跟半年之前的蘇錦判若兩人,晏碧云說不清是好還是壞,她會無條件的站在蘇錦這一邊,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唯一讓晏碧云擔心的是,蘇錦照這樣下去會不會走火入魔上了邪路。

  蘇錦似乎沒注意道晏碧云的語氣,伸手舀了幾塊木炭添在火盆里,看著暗淡下去的火光重新變得炙熱,輕聲道:“身處這個世間,我真是心力憔悴,我本是個簡單的人,卻不得不在陰謀和罪責之間周旋騰挪,實在是非我所愿,但愿這一切早些過去,我只盼能和你們一起過些簡單快樂的日子。”

  晏碧云心有所感,柔聲道:“奴家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的如此復雜,但無論你作何決定,奴家都會支持你,跟在你身邊,哪怕是地獄火海。”

  蘇錦點頭道:“我知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此事如果能按照我的計劃完成之后,我回復差事之后便什么官也不當了,求的圣上準婚之后便一門心思的做生意,將銀莊開起來,做個團團大富翁再不涉足官場。”

  晏碧云眼睛一亮,旋即暗淡下來,道:“怕是沒那么輕松,若有人再尋你麻煩,你又當如何?”

  蘇錦語塞,自己當初想入仕,不就是受不了當官的欺壓自己么?這種事永遠在發生,難保以后便不會在發生在自己頭上,到那時又該如何呢?

  一直坐在旁邊不說話的小嫻兒見蘇錦糾結的摸樣,心疼的很,插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現在想那些有些為時過早呢。”

  蘇錦一拍腦袋道:“對,還是嫻兒說的對,杞人憂天是愚蠢的,以后的事必有解決之道,先顧眼前,哪里管得了那么長遠。”

  晏碧云噗嗤一笑,道:“你跟嫻兒倒是蠻投機的。”

  小嫻兒紅了臉不敢開口,蘇錦側目看著小嫻兒嬌俏的面容,心頭一熱,想到除夕之夜自己把這長腿美女弄得死去活來的情形,不由的舔了舔嘴唇。

  “你將伯母安排到這處宅院,是怕計劃有紕漏是么?”晏碧云看慣了蘇錦跟小嫻兒之間的曖昧,倒也不以為意,重拾舊提。

  蘇錦道:“這是以防萬一,朱世庸得到消息之后定然會作兩種分析,陳老根和那封信不在歐陽修的手中便在我的手中,一旦他認準人證物證均在我手,那我的麻煩就來了;我不能讓母親受到驚嚇,所以提前將她安頓在你這里以免禍事一起,嚇壞了她老人家。”

  晏碧云道:“那你呢?”

  蘇錦道:“我也會小心應對,朱世庸不至于一下子便瘋狂起來,他要做的便是試探或者是暗算,若以上手段都不行,他才會鋌而走險。”

  晏碧云皺眉道:“這件事甚是有風險,若他認定在你手里,那將如何是好。”

  蘇錦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吧,說了是禍水東移之計,招你這么說豈非是引火燒身么?這只是假設,我只需設好防范以防萬一便可,有大麻煩的恐怕是歐陽修了。”

  晏碧云靜靜的看著蘇錦道:“你是否想借朱世庸之手除了歐陽修呢?畢竟他已經知道了你屯糧的秘密。”

  蘇錦一驚道:“晏姐姐,你怎會如此揣度我?照你這么說,你也知道,嫻兒柔娘浣娘王朝馬漢他們都知道,那我豈非要殺了身邊所有的人?”

  晏碧云忙道歉道:“對不住,是奴家想岔了,奴家向你道歉。”

  蘇錦心頭不悅,起身道:“夜了,我該回南城了,我母親便煩請你多照顧,家丁護院要安排在左近巡邏,一旦有風吹草動便要立刻離開此地,切記切記。”

  晏碧云默然無語,起身相送,蘇錦擺擺手昂首出了宅院,帶著馬漢沒入夜色之中。

  晏碧云悄立門口,怔怔發呆,小嫻兒舀了大氅給她披在肩上,拉著她回到屋內。

  晏碧云忽然問道:“嫻兒,蘇公子生氣了么?”

  小嫻兒嘆道:“小姐,你說話怕是傷著他了。”

  晏碧云道:“我是怕他會走上邪路。”

  小嫻兒道:“小姐的心思小婢明白,可是你看,蘇公子何曾害過一條無辜之人的性命?他為了自保確實做了許多不應該的事,也殺了不少人,可是那些人哪個不該死?我那天曾聽他跟王朝馬漢幾位大哥說話,他說‘對待惡人根本無需婦人之仁,中山之狼農夫救蛇的故事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就是因為可笑的仁恕之心,很多人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晏碧云點點頭輕聲問道:“他還說什么?”

  小嫻兒道:“他還說對待惡人堅持兩個原則:一是痛打落水狗,絕不可講究可笑的君子之風;二是手段無所不用其極,他狠毒你比他更加的狠毒,這樣才能震懾他們;越是兇惡之人其實便越是懦弱,剝去他們兇惡的外表,剩下的便是一攤軟答答的走肉,根本不用畏懼了。”

  晏碧云長嘆一聲道:“看來奴家對他的了解都沒有你們深了,難怪他會生氣……”

  小嫻兒道:“小姐也不用擔心,你這是為他好,愛之深責之切嘛。”

  晏碧云噗嗤一笑道:“嫻兒最近長進的很,這種話都會說了,難怪你家公子爺那么喜歡你。”

  小嫻兒跺腳道:“小姐尊重些,哪有跟下人說這些的。”

  晏碧云微笑不語,心道:那夜你們在我外間床上顛鴛倒鳳,當我睡著了么?我咬著被角聽了一夜,害的我第二天頭重腳輕,我再不奚落兩句,心中如何平衡?

  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形,晏碧云雙頰火熱,那晚上聽了一夜的異響,春心泛濫的連兩條褻褲都濕透了,第二天只好偷偷的自己洗了,這個混蛋害人不淺,好好的一個自己,被這小子腌臜的不成人樣了,真是恨得人牙根癢癢。

  時間回溯到上午巳時末,朱世庸和商會三位會長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書房中經受煎熬。

  大家都想不出好的辦法來,本以為萬無一失的妙計,到最后出了這么大的紕漏,要害的證據都握在他人手中,這可大大的不妙。

  這些都是能致人死命的證據,當初為了求得土匪信任,一切都按正式的公文樣式寫就,蓋了知府大印不說,朱世庸還簽了名字,這下倒好,全部成了死癥了。

  關鍵是辯無可辯,別人只需問他一句:“運糧往揚州,你寫信去宿州作甚?”只需這一句話便無可回答了;難道說自己忽然間得了失心瘋,搞錯了運糧的方向?這話說出去就是找抽;更何況,運糧是禁衛馬軍的事兒,什么時候要你廬州知府來多管閑事了?

  朱世庸看著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三位會長,氣不打一處來,自己跟蘇錦之間的瓜葛全因這三人而起,否則自己怎會跟此人有了仇隙;即便是蘇錦揍了自己的兒子,那也不過是件小事而已,正因自己順應商會之意硬是將蘇錦往逼死秦大郎的罪名上靠,這才讓兩者之間的仇隙升級,漸至如今勢成水火之事。

  而事到如今,這三人又一籌莫展了,朱世庸恨不得大罵自己是頭蠢驢,為什么便會跟這三個家伙搭上了干系,每年舀他們幾萬貫確實很爽,可是這代價便是人頭落地,這是何其的不值。

  “你們倒是說句話,此事該當如何處理?”朱世庸強壓怒氣,冷冷的道。

  商會三人相互對視,最后唐紀元和黃會長的眼光落在在劉副會長的臉上,‘小諸葛’劉副會長或許有些對策。

  劉副會長聳聳眉頭,無奈的道:“老朽確實有個計策,不過……這個計策甚是兇險,老朽怕不太合用。”

  朱世庸怒道:“什么時候了,你還賣關子,說與本府聽聽。”無彈窗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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