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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我曾經走遍山和大海

  張宏眉頭一皺,感覺眼前這個遠行者并不簡單。

  自己在南海打漁少問世事,但是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家伙的裝扮并不像一個單純的遠行者。

  而且眼前這家伙是個神人。

  雖然氣息遠遠比不得自己,但是毫無疑問,是神人無誤。

  “你從蓬萊而來,那可是很遠的了?”

  蓬萊島在海內北經出現,在這個時代同樣是傳說中的地方,當然,上面自是沒有什么仙神的,有的只是一大堆住在海里的先民而已。

  龍伯國干過一件違法釣魚的事情,也就是海上有五座山,分別是蓬萊、方丈、瀛洲、貸輿、員嶠,然而五仙山是無根之山,隨著大浪的起伏而到處搖擺,于是上面的先民部落們懇請天帝幫個小忙....

  天帝表示可以,然后讓北海神派十五只巨鰲頂著五座山,定了個規矩是六萬年一換班,并且表示這都是小意思,不過是舉頭之勞罷了。

  然而龍伯國,也就是著名的巨人族中的巨人們,這幫人里有個釣魚佬閑的沒事干去北海和東海釣魚,一口氣釣了六只回去熬湯,然后海里面的貸輿、員嶠兩座山失去了依靠,飄到了北極沉沒了。

  《列子·湯問》中更是夸張說道,逃難的仙圣數以億計,當然這絕逼是吹比,這數以億計是把墳墓里的死人都嚇得起來跑了么?

  當然,干了這個破事的釣魚佬也被懲罰了,天帝一看這英雄數值有點變態,他阿母的在下面亂殺,立刻著手削弱。

  所以說,蓬萊島在這個時代,或者說海外五山在這個時代還是很有名的。

  豎亥道:“是啊,蓬萊在東海之波與北海之波交匯的地方,我看到了巨靈之鰲,背負蓬萊之山,而抃舞戲滄海之中。”

  “那山.....”

  “其山高下周旋三萬里,其頂平處九千里,山之中間相去七萬里....山上多金玉,山上的野獸都是白色的。珠、玕之樹,到處都是,果實漂亮而好吃,當地人說,吃了就能不老不死。”

  豎亥把蓬萊山的三圍以及特產都說了一通,周圍的人們聽得面面相覷,有人好奇道:“我這一輩子都沒出過這片土地,倒是大人國的商人見過幾次,這蓬萊山,真有你說的那么好么?”

  豎亥笑道:“好倒也不至于,大家想想,自己腳下的土地,居然是被烏龜馱著的,你能有安全感么?”

  “諾,這就是那個果子。”

  豎亥把獸皮包裹中的果子拿出來,這個果子隨著豎亥顛簸了這么久,但依舊模樣喜人。

  張宏瞇起眼睛看了半天,周圍的人都湊上來,有人奇怪的問道:“這,這就是那個吃了能不老不死的果子嗎?”

  “這不就是橘子嗎!”

  有人起哄,而張宏眉頭再次一皺,對豎亥道:“此果,不簡單啊。”

  周圍人不解,張宏則是解釋道:“橘子是秋季收獲,現在,可是夏季啊!”

  這樣一說,諸人才恍然驚覺,而豎亥把那“橘子”拋給張宏,張宏也不客氣,剝開就吃掉了一部分,又分了一部分給赤方氏從磨坊來的人,邊上便有人道:“這吃了可就不老不死了?”

  “哈哈,誰知道啊!”

  豎亥大笑起來,對他們道:“等到了老了的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去蓬萊的時候,那上面的人們也有祭祀的祖地的!”

  這話說完,大家都哄笑起來,原來傳說中的蓬萊也就是這回事,如果真的是吃了不老不死的話,又怎么會有祭祀的祖地呢。

  祭祀地就是埋骨地啊。

  “味道不錯!”

  張宏給了評價,而此時有赤方氏的人道:“橘生淮南為橘,生淮北為枳,蓬萊島的橘子,味道倒是不錯....難道海外橘子,不僅個大,而且還更甘甜嗎?真是奇怪啊!”

  “真的,就像是巫所說的那樣,不同的地域與氣候,是因為水土異也,就像是菽一樣啊,北方隨意開墾,就能抵得上我們一年辛苦了!”

  “谷物,作物,根據生產地不同,產生不同的特性與特征,故物競天擇,百谷不同....”

  人們高興的討論起來,倒是引起了豎亥的注意,于是就笑著問道:“什么什么,你們這里,居然也有懂得‘水土異也’之事的人嗎?”

  這話說的,就有人不高興道:“你說這是什么話呢!”

  豎亥笑道:“我是一個商客,更是一個旅人,還是一個遠行者,有的人也稱我作‘地覡’。”

  張宏詫異:“你是山師?”

所謂山師,虞人也,掌山林之名,辨其物與其利害,而頒之于邦國,使致其珍異之物  豎亥搖頭:“沒當過,山虞之師,可不會像我這樣風塵仆仆!倒是你們口中的那位巫師,他才是一位山虞吧?”

  “我這種人,沒得稱呼,做得山虞的事情,但還是稱我‘地覡’好一點。”

  “地,萬物所陳列也;覡,遠行之巫人也。”

  有赤方氏的戰士道:“我們也是經過遷移的,所以才對山川地理了解一些。”

  然而豎亥則是道:“可不止是了解一點吧!水土異也,這四個字不是一般人能看出來的,世間的部族,往往遷移之后,只會看到當地的谷物,果實,獵物,他們并不能把橘子和枳子聯系起來,最多認為是一種相似的果子。”

  橘子和枳子確實不是一個玩意,但是它們的科,都是“蕓香科”。

  就像是十字花科之中還有油菜花,蕓薹菜一樣,看上去八竿子打不著的玩意,其實也算是遠方親戚。

  豎亥聽聞妘載所說的這“淮南淮北”之說,立刻就猜測出來,這個巫師,必然洞悉了作物生長的根本奧秘,換而言之,他對土地,一定是有著極大研究的。

  這讓豎亥有些感興趣了,地理學家,這個職業不論是哪個時代都極其稀少,能遇上的,能說上話的,沒有幾個。

  聽地理學家吹比大家都喜歡,畢竟走南闖北,上過雪山下過滄海,走過沙漠到過雨林,然而真要是讓很多人去做這個工作,尤其是在上古年代做這個工作,那肯定是沒有幾個人愿意去做的。

  當然,當豎亥聽著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講述妘載曾經在這里,干過的那些治水工程之后,他的神色,就徹底變了。

  “此水何人所治?只靠他一人所察?”

  那赤方氏的人被豎亥瞪著,有些茫然道:“你看,從這農貿市場再向南走一點,一帶高丘,乃南丘....啊,就是我家.....”

  “巫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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