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刺刀刀把刀身都是金屬,刀把呈螺旋狀,握著不打滑。刀身上刻著幾個英文大寫字母,縮寫,不知道什么意思。
林煙小心接過去,掂了掂,感覺輕巧冰冷,不由精神一震,舔了舔嘴唇問道:“多少錢?”
“你是我這一周第一個客人,算你便宜點,五百塊!”老板豪氣地一擺手。
“啊?”林煙張大嘴巴,“一把刀五百塊?你騙傻子啊!我不要了!”把刀還給他,轉身就走。
“等一下!”老板大聲道,“五百塊你真不要?”語氣似乎有些替林煙可惜。
林煙回過頭,道:“有沒有更便宜的,這把我買不起?”
“我這把刀可是——”
“我知道!”林煙打斷道,“我知道這肯定是把好刀。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又不是傳說中的殺手。要那么好干什么?我只是個普通人,在我看來,一把幾百塊的刀和一把十幾二十塊的菜刀水果刀沒多大區別。我花幾百塊,買你這把刀,拿回去削水果,也太劃不來了吧?”
“說的也是。”老板笑了笑,道:“但我的規矩是,我拿出來的貨,就沒有換的理。這樣吧,你身上有多少錢?有多少全拿出來,就換這把刀!”
“靠,我身上剛好五百多一點!”林煙震驚了,“難道他知道我身上剛好這么多,才開的這個價?不可能吧?”
“怎么樣,這樣還不干?”老板眼睛里充滿笑意。
林煙嘿嘿一笑,道:“我如果說,我身上只十塊錢,你也賣?”
“如果你身上真只有十塊,我就賣!”老板道,“如果你有十一塊,要買的話,就全掏出來!一塊錢,藏著也沒用。”
林煙想了想,說道:“說實話,我身上剛好五百塊,但我不可能全給你買這把刀,你換把刀給我吧,換把一百塊錢以內的刀。”
“一百塊錢以內的,都在這里了!”老板指著架子底下的那些劣質刀具。
“那我不買了。不好意思。”林煙只覺得這老板怪怪的,便想離開。
“小子真不識貨啊!不買就算了,你走吧!”老板笑道。
“看他樣子,是欲擒故縱?莫非他就是傳說中的隱世高人?冬天吹風扇,不怕冷,難道是內功?”林煙忽然閃過這些念頭,鬼使神差地說道:“慢著,我決定了,花五百塊,我買了!”
“你怎么又想買了?”老板疑惑道。
“因為你忽悠人的本事真的很厲害!”林煙從兜里摸出五百塊,遞給他,“刀給我吧!”
“小伙子說話有點意思。”老板用手在刺刀上面摸了一下,遞給林煙。
林煙接過刀,問道:“有沒有外殼啊?我怕刮到手。”
“你說刀鞘?沒有!”老板搖頭道。
林煙失望了一下,轉身就走。
“王叔!”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后走進三個人,兩男一女,打扮得都很時尚,說話的就是左邊這個女人。
林煙下意識看過去,只見她二十來歲,皮膚白皙,模樣清純,鵝蛋小臉,小巧鼻子,嘴唇很圓潤,富有光澤。一雙大大的眼睛,瞳孔十分明亮。直發披肩,黑色中夾雜著縷縷染過的白發,額前劉海打得很薄,隨風輕輕飄蕩。身穿一件黑色緊身毛衣,勾勒出挺拔的美好胸形。底下穿著齊膝藍色黑格子褶皺裙子,露出黑色絲襪的細嫩小腿,高跟鞋,腳型嬌小可人。
她只一個耳朵戴了耳環,銀色大圈,一搖一晃。胸前掛著一串白金色項鏈,吊著水晶一般的晶瑩骷髏頭,只大拇指頭大小,卻是栩栩如生,十分精致。
林煙只掃了她一眼,心里便是狠狠一跳:“哇,天啦,超級大美女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好看的女人!”臉上卻硬是正經中帶著一絲冷淡,繞開走了出去。此等悶騷工夫,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一般騷男,絕對是呆滯震驚,甚至流口水……
至于那兩個男的,林煙卻是沒閑工夫去打量,只知道他們都很高,比自己高整整一個頭,站在那里,好像一堵墻。
而這女人也是好奇地看了林煙一眼,直到林煙走遠了,才把頭轉回來,對著比她還矮上一小截的老板道:“王叔,今天這么巧,竟然還有客人!”
老板笑道:“這孩子有點意思,應該是路過,進來隨便看看。”
“他手上的刀是——”中間那男的問道,在這老板面前,他龐大健壯的個子竟有些拘謹的樣子,不單是他,他右手邊的那個寸板頭也是。
“算我送他的,他只給了五百塊!”老板笑笑。
“那把刀可是——不會帶來什么麻煩吧?”中間的男子問道。
“麻煩也是在他,又不關我的事。”老板笑道,“你們倒來得巧,再晚一會兒,我就關門了!”
將刺刀用新買的衣服裹好,放包里,林煙一直坐車到家小區。
算算時間,田清荷絕對上班去了。林煙也就放心大膽地將背包帶回家。
第一時間,林煙取出花了整整五百塊買回的刺刀,用打火機點燃蠟燭,烤化上面的蠟,然后用抹布一抹,這刺刀就光溜溜地暴露在林煙眼前。
火焰并沒有將刺刀烤黑,刺刀本身也不反光,釋放著冷厲的金屬氣息。
“一分錢一分貨啊,這東西舞起來怎么這么爽?”林煙手持刺刀,揮舞幾下,只覺輕盈中帶著一種凌厲的鋒芒!
“的確是把好刀,看樣子應該是軍刀吧!”林煙把玩了一會兒,只覺得有此刀在手,膽氣就足了好多。
一刀在手,鬼神不留!林煙擺出一個騷包的姿勢。
這完全是心理作用,并非刺刀有什么特異功能。
“好鋒利啊!”林煙小心地用刀劃過皮膚,無聲中,激得他寒毛都豎了起來。
往前一沖,反手往斜上方一個猛刺,林煙眼中閃過一絲冷芒,說道:“劉易,就讓我用這把刀來終結你!”
小心將背包藏好,林煙本想將刺刀帶身上,卻又覺得不妥,也藏了起來。
“這東西多半是違禁品,不能隨時帶身上,以免麻煩。”林煙心想,看時間,帶上彈簧刀和幾張鈔票,出門去學校。
彈簧刀在手,卻怎么也找不到手握刺刀的那種感覺,林煙都有些想將它扔了。
下午放學,林煙去理發店將頭發剃成板寸,以往柔弱的氣質已然徹底消失,轉遍得陽剛十足,一看就覺得不好欺負。
理發師將林煙頭發吹干,整理一下,林煙沖鏡子滿意點頭,掏錢付賬,心想:“頭發短不容易脫發,這樣就更不容易留下證據了。”
正要走出去,門被打開,走進來兩個女孩子。
林煙一愣,認識其中一個女孩,她叫章雨萱,是高二年級級花,全校幾乎無人不知。
確確實實非常漂亮,不下于偶像明星。
特別是元旦晚會她登臺的那一曲輕歌,當時所釋放出來的美感,甚至讓所有男生都停止了呼吸。
可惜,林煙認識她,她卻不認識林煙。
她不認識林煙,她旁邊那位卻是一下子認出這個混球,不由大怒。
林煙也看著她,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是你!”
“元青,他是誰呀?”章雨萱看了一眼林煙臉龐,神色不變,心里卻在邪惡地想著:“這人長得還蠻帥,氣質不錯。就是有點矮……”
“他就是上次我說的那個跟我搶位置的討厭鬼啊!”女孩湊著章雨萱耳朵說道。
“原來是他啊!”章雨萱露出迷人的微笑,還有小酒窩!
“莫名其妙。”林煙卻是一貫維持他死要面子的形象,不愿意在美女面前表現得很豬哥,也就不打招呼,繞開就走,似乎一點不留戀她們的美好容顏。
那女孩本想攔他,卻被章雨萱逮住,兩人同時轉過身,看著林煙背影,一個略有興趣,一個充滿鄙視。
林煙記得那個叫“元青”的女孩子,一是因為她有著一張僅次章雨萱半點的清純臉孔,二是因為她元旦晚會那天跟自己搶位置。
當時林煙以“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憑什么坐這里”為理由,硬是將她推開,一點紳士風度都不講——原因是蘇晨去美國讓當時的林煙心情跌入谷底脾氣也變得很大——然后兩人又莫名其妙地對章雨萱的唱功進行了激烈的爭吵,總之是個很有意思的丫頭,不得不讓林煙記憶深刻。
最讓林煙難忘的還是跟她一起的那位相對成熟的女性,也就是章雨萱的表姐,那氣質那風韻,足以秒殺所有御姐控。而且林煙當時還偷聽到章雨萱所唱詞曲都是這表姐原創的,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不過可惜,沒跟她說到話,一直是“元青”這丫頭搶白,潑辣得很,一點不怕生。
再好看也只是一道風景,當時過過眼癮就算了,事后沒必要花癡,再說林煙心系蘇晨,可不是開玩笑的,此時正處于“傷離別”的時間段,沒心思去惦記別的美女,什么元青雨萱都是浮云。
眼看天色還早,林煙就去文具店買了一塊時間精準的手表、一支筆、一本筆記本、一份片區地圖、一口牛皮紙袋。
想了想,林煙又去便利店買了兩瓶啤酒,用袋子提著,繞道來到樹林,鉆進去,一直來到那片小山坡——這地方晚上會多出那條通往墳墓的小路出來。
將地圖展開,林煙凝目望上去,這一集中注意力,他就覺得這地圖看上去是如此得清晰,且讓他更為驚喜的是,他發現他腦子比以前好用多了,能有效地將地圖和周圍環境結合起來看,不像從前,地圖是地圖,現實是現實,根本無法歸為一類,缺乏空間感。
以往的林煙,拿著陌生地圖在陌生地區行走,在不問人的情況下,那是絕對會迷路。立體幾何學的成績不是一般的差。
林煙視線鎖定在學校醫院和這樹林三大區域,用筆開始在上面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