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煙再次回頭望了鐘晴一眼,忽然有一種不顧一切留下來的沖動,不過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
“我現在才十六歲,就算留下來,也不好跟她拍拖,不如出去闖蕩一番,證明一下自己實力給她爸爸看,讓他知道我不是一個沒用的人……”林煙此刻暫忘了蘇晨,腦海中全是鐘晴的身影。
忽然,他手機鈴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陌生的公用電話。
“喂?”林煙接聽。
“林煙,我是王征云,還記得嗎?聽以前同學說,你被學校開除了?”
“是你啊!沒錯,怎么了?”
“我想約你吃個晚飯,在我家,怎么樣?”王征云試探性問道。
林煙看了看時間,想了想,道:“好啊,你家在哪里?”
“你在哪里,我過來接你吧!”王征云道。
“不用,你說個大概地址,我到了之后,你在那里等我就行了。”林煙道。
掛了電話之后,林煙又給田清荷打電話,先安慰她幾句,讓她不要難過,然后才說晚上會晚一點回來。
田清荷是出了名的管得松,根本不問林煙去哪,就點頭答應。
林煙抬起頭,想從正底下看她圍巾里面的風光,可惜這是平面畫,再怎么看,都無法看穿那可惡的圍巾。
聯想到鐘晴的美好胸形,林煙一時間居然有些犯癡!
同時,他也終于發現自己對蘇晨和鐘晴感覺上最大的不同!
對蘇晨,林煙沒有男女欲望,純粹就是關心,想看到她。
對鐘晴,林煙卻老想著占她便宜,想親她,摸她,抱她……
這兩種,哪種才是愛情?
林煙搖頭一笑。
這時,王征云和一小姑娘并排朝這邊快速走來。
林煙揮揮手,和他打招呼,等他到跟前的時候,才指著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問道:“這是你妹?”
“是啊,她叫王露,上初中了。露露,叫哥!”
“哥——”王露有些害羞地喊了一聲,聲音軟軟糯糯的。
“別,叫我林煙就行了。”林煙骨頭一酥,忙道。
“那哪兒行啊?”
“怎么?這點要求都不行啊?”林煙齜牙咧嘴道。
“那好吧,林哥,這邊請!”王征云略為恭敬道。
“喂,我真的不是黑社會,你不要這么怕我好不好?”林煙不滿道,“你要這樣,我就走了?”
“我這是感激你,不是怕你!”王征云解釋道。
“我只是帶個路搭個線,有什么好感激的?”林煙一瞪眼。
“好好好,走走走,吃飯!”王征云一拍林煙肩膀,然后牽著王露前面帶路。
王露居然扎著老土的辮子,穿的衣服倒還比較都市,忽然回頭看了林煙一眼,露出甜美的笑容。
林煙也笑了一下,暗道:“王征云這小子長得挺丑的,他妹倒是可愛,是一個媽生的嗎?還是……嘿嘿,嘿嘿。”
或許是因為還沒發育成熟,王露只顯得有些可愛,算不得讓人流口水的美女。
不過林煙也不是那種好色男,對蘿莉也暫時一點不感興趣,卻是一點沒在意。
三人一路穿過一條狹窄陰暗的巷子,林煙忽然眼前一亮,因為他看到墻角有一對男女在那里旁若無人地狂親猛摸,那男的手指在女的屁股縫處使勁摩擦,另一只手則伸進了她的衣服里面,揉捏著她的胸脯。
林煙的眼睛,在哪兒都看得清楚,自然看得見一切細節。
雖然王露是普通人,眼睛在這環境下看得不甚清楚,但也還是看得見,所以她紅著臉別過臉去,裝作沒看見。王征云則對著林煙嘿嘿一笑,小聲道:“看到沒,這條巷子出去,有六家發廊,全是皮肉生意。那條巷子出去,則是站街女,自己租房子做買賣。”
“這地兒的房租便宜,我懂的。”林煙點頭道。
林煙還記得去年暑假自己到林木生住的地方玩兒,那里比這里還要破落。城市雖然表面光鮮,但其背后邋遢地方之恐怖,一農村人初來乍到都要受不了!
出乎林煙意料的是,王征云的家還在前面,一直走了五六分鐘,王征云都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里面巷子狹窄,通車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自行車,也不敢亂開,以免挨到人被騙錢。
有的人故意走路不長眼,只要你自行車挨他一下,他都會扯住你賠錢。
你要不是身手好,還真別跟他橫!乖乖給錢才是硬道理。
又過了好一會兒,王征云才在一個大大的“拆”字墻邊停下,指著前面說道:“這片區域不久后就要拆遷了。”
“你就住這片區域?”
“是啊,最近老有人來鬧,逼著我們簽字呢!”王征云苦笑道,“以后這地方拆了,我們一家子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呢!”
正說著,就聽有人遠遠在喊:“征云,征云,你去哪兒了?露露——”
“我媽叫我了,快走吧!”王征云忙道,王露則先一步跑回去了。
“你上次說你媽身體不好,是體質問題,還是生病了?”林煙邊走邊問。
“她得了很嚴重的骨炎,已經接近癱瘓的那種了。以前看電視有很多悲慘得不得了的故事,他媽的現實中我就只看到我一家這么倒霉的。”王征云無奈道。
“不要悲觀,總會有好起來的一天。”林煙只能這樣安慰,隨即問道:“對了,你最近沒什么麻煩吧,關于你上次的事情。”
“放心,一點事都沒有。”說道這個,王征云登時就來勁了,“我發現這敲詐實在是太好賺錢了。我家原本窮得要撞墻,現在卻是奔了小康,哈哈,真想再干一票啊!”
“靠,你要干也得等你妹長大了再說,不然你出事了,她們怎么辦?最好不要干這樣的事情,要換個狠的,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你上次敲詐的到底是誰?是不是黃青山那胖子?”
“不是他。”王征云搖頭道,“你真想知道?”
“嗯。”林煙急忙點頭。
王征云笑道:“是政教處主任祝春融。校醫是他親戚。上次那個那個,我正好看到了,所以才會抓到把柄。我的手機雖然像素不高,但他那副嘴臉,我卻是照得清清楚楚!”
“你手機在哪兒?”林煙問道,心想:“原來是他,從表面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那,這不是!”王征云摸出一個半塊磚那么大的雙卡雙待,上面已經被刮花得不成機樣了。
“你打電話給我怎么不用手機?”
“太貴了。”王征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前段時間一直停機,是看著同學都有,才帶身上的。現在雖然充了值,但還是不舍得打。”
“說得也是,這移動聯通壟斷了手機卡,叫價也貴得嚇死人,真是奸商!”
“別這么說嘛,人家也付出了技術。”
“那電信公用電話怎么才一毛?人家那還不是技術。”林煙嗤笑道。
“這世界就是這樣了,我們得過且過吧。想想解放前,再對比一下現在,你會得到滿足的。”
“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相視一笑,王征云忽然指著前方,道:“就這里了。”
這片區的房子都是又老又舊,很少有超過五層以上的高樓,難怪要強拆,這地皮,建大廈的話,得翻多少倍的利潤?
上次林煙去見的王仙之,其實也住這片區域。
因此,王征云的家也就兩層樓,且十分狹窄,連農村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