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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什么鳥地方

  這排檔店的老板是個長發男子,戴著黑框眼鏡,頗有幾分藝術家形象。

  見林煙說大話,老板覺得有意思,居然進屋取出吉他,對他說道:“我給你們唱歌吧!我最喜歡給有夢想的年輕人唱歌了。”

  “收錢不?”林煙玩笑道。

  “不收!”老板呵呵一笑,彈唱著不出名的搖滾歌曲,聲音頗有些崔建的成熟與粗獷。

  他唱:“當最后那天的啟明星亮起的時候,請你牽住我的手,不要對我搖頭。請和我一起,去尋找自由。好像小時候,一起唱,一起吼,對著天空遠去的飛機揮揮手……”

  林煙聽他唱得盡興,一時間也不要臉皮,在他停頓的間隙亂吼不知從哪里學來的粗口歌:“好春光,你脫了衣裳,變得好淫.蕩。我把雨傘帶身上,藍天白云青山綠水,我們一起野戰一場……”

  林煙其實是在發泄。

  一直到了天亮,林煙三人才一起回去。

  這時喝得最高的居然是葛晴雨,玩著玩著,她也發泄起心中情緒,一人就喝了八瓶。

  要不是以前練過,早暈了。

  葛鯉才喝一瓶多,就吐了兩次,酒量還未成功,仍然需要努力。

  沒辦法,還是身體最好的林煙一手架一個往家里拖。

  成熟的老板只笑,并不羨慕嫉妒或猥瑣壞笑,他沒有誤會什么。

  第二天,林煙和葛鯉姐妹結伴去離TF區有近半個鐘頭車距的M.L區避風頭。

  雖說李學慶說一筆勾銷,但為了謹慎起見,林煙在還是選擇離開。

  況且,他早就有獨自闖蕩的想法。

  至于葛鯉姐妹,見林煙“逃命”,沒啥主見的她們也果斷地辭急工,以最后一個月工資有大半都不要為代價,要跟林煙一起跑路。

  經過昨天凌晨一起喝酒發泄,葛晴雨明顯對林煙信任起來。不然也不會跟著他一起“跑路”。

  至少林煙有欲望,但沒有付諸行動。有大把的機會,他都沒占她姐妹任何便宜。

  葛晴雨其實有個小秘密,那就是如果昨天林煙提出過分的回報,說不定她會一時沖動地答應!

  在她看來,林煙此舉,已經是救命的恩情了。區區貞操,算得了什么?

  當然,這也是喝醉后的想法,清醒后的她還是被這想法給嚇了一大跳,然后說幸好幸好。

  離開前夕,執拗不過的林木生將林煙掙的錢全部甩給他,沒多給一分,又謄了一個電話號碼給他,悶悶說了句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別亂來就不去送他了。

  M.L區其實是靠方舟市那邊的。最多只要一小時車程,就能到田湖鏡的家。

  田湖鏡就住在方舟市和慶豐市的中間區域,已經是慶豐市戶口。

  林木生謄的電話則是林煙大舅田清山的。這田清山雖然在兄弟里面混得最差,但也是個包頭級別人物,人家看到他,也得遞煙喊聲田老板。

  林木生以前在他手底下干過一段時間苦力活,后覺得親戚熟人反而難算賬,也就果斷離開了。

  林煙這次也算投奔他,但不會在他手下做事,而是找個廠子進進。有他,也只是照應照應。

  田清山主要是包建的,林煙只會拆,建的話,雖然可以慢慢學,但他年齡太小了。建比拆對勞動法的重視度要高得多。

  田清山的兒子田尚豐也在這里,大學文憑的他進的是大公司,連田清山包頭身份都隱瞞著,生怕讓人知道丟面子,更別說對初中畢業的林煙能有多好了。

  他只是對林煙一起的姐妹花感到驚羨,露出妒忌神色,隨后轉念一想自己又不稀罕村姑,心理也就立馬平衡了。

  大家吃了一桌飯,林煙就主動告辭。

  田清山雖然對林煙不是很熱情,但該有的情分還是必須表現。

  所以林煙三人的工作很容易有著落。

  林煙好歹有十七歲了。身份證也有,只要關系到位,進廠是絕對可以的。

  田清山幾個電話一試,就聯系了一個制衣廠經理,點頭答應接這個關系。

  下午就直接面試,沒什么考驗,直接通過,搬進了廠里宿舍。

  林煙以前沒有和一群人合住的經歷。不過他也不怕生,傷在金光的潛移默化下,已經基本好了,這些進廠的男的,誰敢惹他,那結局只能是滿地找牙。

  他扛著一大堆行李,先去女宿舍幫忙安頓了葛晴雨姐妹,然后就敲開了自己宿舍的紅漆木門。

  里面已經住了五個,只留一個光線最差的鋪位。林煙也不主動打招呼,直接鋪床收拾,安頓下來。

  這五個人本在一起看半色不色的電影,見他進來,也只都瞅了一眼,沒有理會。

  按道理應該由林煙這新人主動拜山,遞煙拉關系,可林煙身手好啊,要玩獨立也沒辦法。

  這廠正好大量缺人,要不林煙想進來,還得請經理吃頓好的才行。

  林煙被分到倉庫當裝貨卸貨的物料員,葛晴雨兩女進車間,當培訓車工,俗稱裁縫。

  應該不是裁縫,在這廠,裁是一個部門,叫裁床。縫是一個部門,叫車間。

  天黑后,林煙和葛鯉兩女出去吃了頓簡單的晚飯。早早地回來后,林煙找到洗澡房,提著桶進去沖涼。

  一進去,林煙就看到十多個男人在一根鋼管底下站成一排。鋼管上接了水龍頭,打開后冷水直接從他們頭上淋下。

  洗澡自然是脫得精光,有的面向墻,有的面向林煙,皮膚黝黑的有,白皙的也有,但屁股都是白的。毛多的有,毛少的也有,沒毛的倒是一個也沒有。

  林煙下意識將他們每個人的老二都瞅了一眼,有的縮成皺皺巴巴的小蟲子,有的卻是雄糾糾氣昂昂,被其主人用手握著,搓出香皂泡沫。

  林煙忍不住皺眉,心想:“雖說都是男的,可大家一起洗,感覺怎么這么別扭?”

  沒辦法,林煙只好找了個空位,把干凈衣服放一邊,然后不好意思地脫下身上衣服。

  本想保留內褲,但又怕他人特別意味眼光,林煙只能硬著頭皮,脫了個精光。

  這里面洗澡的是這層樓的男人,林煙算來得晚,要來得早,人更多。

  “不知道她們女的那邊有沒有像廁所那樣有門隔開?”林煙腦海閃現出香艷畫面。

  當林煙脫掉衣服后,這些洗澡的男人全都停頓了一下,看著林煙。

  不是因為林煙身材多么傲人,老二多么大。而是因為他大腿上那個洞和后背那個疤。

  在金光的修復下,林煙傷口很快結痂,已經可以碰水了。但痕跡卻沒有消失,所以才會顯得這般猙獰。

  這些人面面相覷,都忍不住心里一咯噔。

  大家一起洗澡讓林煙無所適從了一把,接下來洗完衣服,更讓林煙覺得無語。

  居然找不到地兒晾!

  無奈的林煙只好學著宿舍其他人一樣,將晾衣架扭了一下,掛走廊外的銹黃的鐵網上。

  “喂,別晾我衣服旁邊啊,我那都要干了,明早要穿呢!”一個黃頭發的男的忽然從床上爬起來,瞅著林煙說道。

  林煙一看他頭發,就不怎么爽,回想起了那個黃輝。

  不過他也不是什么惹事之輩,點點頭,悶不吭聲地將衣服往更銹的方向轉移。

  “這J.B什么鳥地方,靠!”林煙大為不爽,恨不得馬上自離走人。

  可一想得掙錢,林煙又不得不按捺這顆躁動的心。

  今夜農歷七月十五,華夏式鬼節,月明星稀,天晴晴朗不帶云朵。

  林煙睡不著,望著清冷的月盤,不知怎地,就覺得有些發虛。

  洛善施那一張血淋淋的臉模糊地出現在林煙眼前。

  林煙知道這只是想象,但還是忍不住閉上眼。

  可閉上眼的黑暗,卻更清晰地反襯出他扭曲的形象,背景是雜亂無章的光,刺痛著林煙茫然的瞳孔。

  林煙又想到那個被自己一爪子洞穿喉嚨的殺手,他皮膚上的毛孔在此刻都能清晰捕捉。

  最后,他想起了劉易,只覺得身體有些發寒,不由抱住膝蓋,將頭往下埋。

  有沒睡著的陌生人瞇著眼睛瞅向林煙,面露好奇神色。

  他們哪里知道,坐在他們中間的這個帥哥,曾經殺過人?

  林煙忽然感覺腦袋特別是眉心那一塊特別痛,睜開眼睛,也不知為何,想到了蘇晨。

  “蘇晨……”

  似乎得到了心靈上的溫暖,林煙露出一絲微笑,平躺下來,坦然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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