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沖林煙笑道：“聽虎嘯說，你身手很好啊！不知是練的哪門功夫？剛才真是多謝你了，在這年頭，能夠仗義相助的人不多了。”
“嘿嘿，嘿嘿。”林煙一搓手，笑道，“我就瞎折騰，訓練了一下自己爆發力。沒機會練真正的功夫。至于這個謝字，其實不用提。我其實也沒懷什么好心思。只是想救人危難，然后換點好處。”說著，欣賞了一下他身后汽車，卻是目光一凝，透過玻璃，看到里面正坐著之前那三個女人中最漂亮的那個。
林煙的話，使虎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而林煙跟前這對男女則是愕然了一下，男人說道：“呵呵，你可真坦白啊。”
“哼，原來是個勢利眼！”車窗被搖下來，那女孩探出頭來，面露鄙夷之色。
林煙對她微微一笑，忽略了她的表情。女孩失望地搖搖頭，興趣之色大減，不看林煙。
男人說道：“本來我就是來報答你的，你不說我也會做出表示的。不過……你覺得我該怎么表示？”
“給錢吧，我正差生活費。”林煙眼瞼垂了兩下，道。
“那你覺得給多少合適呢？”
林煙猛然抬頭，看著男人，面露調笑之色，說道：“不需要很多。畢竟，就算我不幫忙，她也不會有事。”
“你倒不貪心，很好。”男人從兜里摸出支票本，刷刷寫了一個一，后綴五個零，撕下來，遞給林煙。
林煙接過一數，就是眼皮一跳，暗道：“我的乖乖，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說道：“那我走了？”
“等一下。”男人若有所思了一下，忽道。
林煙回頭，看著他：“還有事嗎？”
“我看你年紀不大，是大學生么？”
“不是。”
“有工作了？”
“沒有。”
“原來是無業游民。”車里的女孩又毫無城府地諷刺一笑。
林煙也還是不理她，問道：“難道你要給我介紹工作？那太好了！我正缺錢用。”
“這個——我倒是有份工作想讓你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什么工作？”
“保鏢。”
“我擦，老子跟保鏢這職業有緣么？這年頭，似乎身手好卻不會利用腦筋的，不是做保鏢就是混黑社會當小弟，悲哀啊悲哀！”林煙心想，下意識問道：“那工資——”
“你不問保護誰，倒先問工資？”
“人不重要，關鍵是錢。”
“呸，我才不要你這樣的保鏢。哥，這人來路不明，你就放心讓他一天到晚跟著我？”女孩怒道，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水汪汪的原因是剛才肯定有哭過。
“身份這東西，好查得很。這不是問題。”男人說道，“不是你說馬上就要個保鏢嗎？正要他就比較合適。”
“明明有現成的，你還找他干嘛？”女孩小聲道。
“你說那個梁思華？”男人眉頭一皺，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他太狠了，而且還是個學生。你最好不要跟他往來。”
“他那是怕我被侮辱，才殺人的——”
“不管怎么樣，他不能當你保鏢。當同學和朋友就行了。”男人說道，“你不要不聽話。”
“那也可以找退伍的軍人啊，不是說退伍軍人的就業問題一直沒得到解決嗎？”女孩想了想，說道。
“這樣啊，那得等幾天才能聯系到。既然你不愿意，那就這樣吧！不好意思了，小伙子。”男人對林煙笑了笑。
“我還不愿意呢！”林煙臉色一沉，也不答話，轉身就走。
女孩望著林煙背影，眼珠子轉了轉，卻又說道：“等一下，喂，叫你等一下！”
“林煙，大小姐叫你呢！”虎嘯攔住林煙。
林煙無法，只能再次停下，沖女孩冷笑道：“還有何貴干啊？”
“你想當我保鏢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通過一個考驗。”
“抱歉，沒興趣。”
“月薪一萬，也沒興趣？”
“什么考驗你說。”
“切——”女孩從剛才的驚恐中擺脫出來，恢復了原有性格，指著虎嘯說道：“你讓他打你一拳，你能在十秒內站起來，就算通過考驗。”
“對不起，我這人貪錢，但不是受虐狂。”林煙一陣火大，心想：“老子好心救你，你就這態度？雖說我拿了錢，但拿錢是天經地義吧？”
“羨仙，別胡鬧。林煙，是吧？我決定了，正式聘用你當我葉家保鏢，試用期三個月，月薪三千，試用期過了，漲到五千，你愿不愿意？”
“不是說一萬么？”林煙似笑非笑道。
“羨仙她不懂行情，別聽她的。而且，她只是個學生，保護一個學生，這任務并不重。三千是多是少，你心里也能有數。如果換成保護我爸的保鏢，我給三萬都不嫌多，是這個理兒吧？”
“嗯，有理。”
“那你干不干？”
“干！”林煙不想回老家，也不想進廠或超市瞎混。既然眼前有這么一個輕松賺錢的機遇，不抓都不好意思。
“不過有句話得說在前面，我只會跟你簽一年的合約。一年后，不管你干得好不好，如果到時我覺得羨仙這邊不需要保鏢了，你還是得離開，不能有怨言。”
“這我完全能夠理解。”林煙笑道，“老板，你姓葉？”
“對，我叫葉羨君。”男人點點頭，遞給林煙一張名片，“明天到這個地址報道，如果找不到地方，就打電話。”頓了頓，又道：“既然你答應了，我就給你一個建議，以后叫我或羨仙以及我其它親朋，希望你不要用‘你’，而是‘您’。這要好聽一些。”
林煙先是一愣，然后低下頭：“是，老板，您慢走！”
“呵呵，你也別芥蒂。我其實沒那么多規矩，主要是做給外人看的。不多說了，明天早點來。”葉羨君一揮手，讓虎嘯隨自己上車。
司機另有其人。虎嘯那大塊頭，擠副駕駛，還真為難了他。
“對別人說‘您’，是不是一種成熟的標志？”林煙自嘲一笑，凝視汽車駛向遠方。
他看到葉羨仙回頭看了自己好幾秒，然后就對葉羨君搖頭撒嬌，再后，就看不到了。
“管他的，拿錢就行。我身上還有四萬，這里十萬，嗯，再當一年保鏢，管吃管住是必須的吧？掙個五萬多，湊個二十萬回老家，爽！”總體來說，林煙還是十分高興的。
這一轉念想啊，這當保鏢還真比不上救人于危難來得劃算。
當保鏢，無論救主人幾次，主人要不賞，就只能拿死工資。可這救人于危難呢，十萬的支票說開就開。
林煙翻過來翻過去地觀察了支票良久，才打道回府。
回到旅館，給老板打了退房招呼，然后上樓。見方向北未歸，林煙若有所思了一下，沒去管他。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林煙總覺得方向北這人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家伙，不應該這么落魄。
至于什么大公子哥下底層體驗生活這般狗血的故事，林煙卻是不相信自己能夠遇到。方向北應該不是這種人。
管他的，既然有大排檔彈原創歌曲的滄桑老板，有一個有故事主動墮落的方向北也不必奇怪。
人生路上，原是白紙一張。所遇過客，都能在上面留下或濃或淡、或長久或短暫、或單調或絢爛的多姿色彩。沒必要一個個追根究底，要懂得什么叫相忘于江湖。
第二天上午。
“天波府？跟電視劇里的楊家將住的地兒一個名兒啊！”林煙抬頭望著這棟沉淀著濃厚歷史氣息的古代式莊園大門，喃喃自語。
別說，這地方還真不好找，好不容易找了個資深“的哥”，花了一百多車費，來到這地兒，卻有武警坐鎮整個片區，根本不讓進。
無奈，林煙打通名片上號碼，然后才放行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