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學生們都自覺地進教室。
林煙和陳蘊含面面相覷,陳蘊含問道:“你真要進去代課?”
“為什么不?”林煙倒是一笑,很有趣味地說道。
“你一個人去,我可不敢進別人教室。”陳蘊含急忙后退。
“那你在這里等著,我進去跟他們說說情況,很快就出來。等下這趙老師想必也會打電話給她同行,到時把我換下來,我們就走。”林煙笑道。
“我看你進去,會不會被他們轟出來。”陳蘊含調皮一笑。
“看著便是。”林煙自然一點不緊張,一口氣走進教室,站在講臺上,將一只手按在講臺桌子上面。
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所有學生全都安靜下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鎖定在林煙身上,全都露出奇怪的神情。
“這小子誰呀?”沒出教室的學生們心想。
出過教室注意過林煙的學生們則奇怪:“他剛才和趙老師說了什么,怎么一下子換成他來上課了?”
“我靠,這是老師嘛?”
一干人又竊竊私語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咳咳,那個——”林煙輕輕敲了一下桌子,“大家靜一靜。”
于是大家都給面子地再次安靜下來。
林煙想了一下,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你們趙老師突然有急事處理,就先走了。大家上自習吧。”
“你是誰啊?”
“是啊,你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吧?”
“哦,我只是路過。是你們趙老師拜托我照看一節課。”林煙解釋道,又急忙說道:“那個你們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讓課代表去請個老師過來,把我換下去也行。”
“不用了,就上自習吧!”一個眼鏡妹站起來,冷冷地環顧四周:“大家安靜,不準說話!”
“這肯定是班長!”林煙被她一股子“杠氣”嚇得后退一步。
大家伙也都依舊安靜著。
林煙覺得有趣,也不顧陳蘊含在外面急急地招手,搬了張凳子,坐在講臺上,看這些學生各不相同的表情。
陳蘊含在外面急得不行,也不知道急什么,林煙對她得意笑了笑,笑容卻是忽然一僵。
那個昨天將林煙攆出學校的校領導陰森森地站在陳蘊含身后,殺氣騰騰地望了過來。
林煙頓時石化了——
再一次被這體態龍鐘的校領導無情地攆出學校,林煙和陳蘊含在校門口往外跑出五十米,然后齊聲大笑。
兩人都覺得這領導其實挺可愛的,雖然他當著幾十個學生的面將林煙噴得狼狽難堪,還差點掄起掃帚動人。
可憐林煙這個在趙菲菲姐弟印象中的血手人屠,在被這校領導指著鼻子大吼大叫的時候,卻沒半點辦法反抗。
打他?怎么可能?
反罵回去?說實話,林煙還真沒他的嗓門大。
也沒他說話的語速快,無奈。
再說這是人家的地盤,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林煙這邊。況且,這么多學生看著,總該給人家領導一個面子,也得尊重年長者不是?
被噴了就被噴了吧,林煙臉皮厚,無所謂,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你說趙老師的弟弟是被誰的打的啊?”笑完之后,陳蘊含忽然問道。
林煙不假思索地說道:“自然是那個寧花落的人了。”
“他這么小心眼啊,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要這么做,太過了。”陳蘊含撇撇嘴道。
“也許不是他的意思,也許只是那小子倒霉,回老家的時候被他們的人給碰上了。”林煙很冷漠地說道,“反正不關我事,我也沒有必要去插手。況且現在他已經被放了,我也不可能反過來替飛虎幫出頭。”
陳蘊含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話,只能微訕一笑。
“打電話給你譚大哥,約他到牧歌酒店吃午飯,飛虎幫都沒了,也不用再怕遇到什么危險了。大家還是住一起熱鬧一些。”林煙說道。
陳蘊含擔憂地說道:“那個你們說的怪物,萬一又跑出來怎么辦?”
林煙思考了一下,搖頭道:“就算他沒被我弄死,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再來了吧!這種人最怕死了,因為他擁有得比普通人更多。”
“你也應該跟他是同一種人吧?你也最怕死嗎?”陳蘊含毫不顧忌地問道。
“我?”林煙一愣,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誰不怕死呢?不過我這人有一點冒險主義精神吧。不到真正死亡那一刻,總是不怎么安分,好奇心蠻嚴重的。也常因為這種不安分惹來一些危及生命的麻煩。你會不會受不了這樣的我?”
“我又不會跟你過,哪有什么受不受得了這一說。”陳蘊含小女人嫵媚式的一笑。
“那太遺憾了。”林煙抓著頭皮,痛苦地要哭出來似的。
“少來了。”陳蘊含見他演戲,捶了他一下,問道:“你會一直這樣下去嗎?”
“應該不會吧。現在年輕嘛,不安分才是本分,以后責任心應該會越來越重吧!特別是結婚生小孩以后更該為他們好好活著。”林煙無奈一笑,“說這話其實有些對不起我父母。”
“每個人最對不起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見林煙驚詫地盯著自己,陳蘊含又立即解釋:“這話不是我說的。”
“我覺得我對我父母還是挺好的,雖然不是經常打電話,也沒寄錢回去過。”林煙說道,“你也對你父親好一點吧。上一輩的感情糾葛,其實真不關我們下一輩的事——”
“別說了。”陳蘊含掙脫林煙的手,不高興地轉過身去。
“好吧,算我多嘴行了吧。”林煙跳到她身前。
陳蘊含還是有些不高興,掏手機聯系譚千尺,然后在回酒店的一路上都不理林煙。
衣服就放在校門保安室,也不管那保安會不會瞎想。林煙沒有再見趙菲菲的想法了。
兩人回到酒店,等到譚千尺他們到場。
唐南國沒有現身,倒是拄著棍子的盲女的出場讓林煙愕然過后頗有些驚艷。
此時的盲女與前晚交手時呈現出大不相同的氣質,此時的她鋒芒內斂,跟一般的盲人沒有區別,且比一般女性更添幾分柔弱。
不過從她行走速度上來看,還是暴露了她非同尋常的本質。
就跟沒瞎似的,腳步邁得既快又穩,沒什么猶豫。
她的長棍疾點,好似長蛇信子,感應前方路徑,什么臺階墻壁,統統不是阻礙。
陳蘊含一看到她,就立刻宣布與林煙解除冷戰,連連拉扯林煙衣服,問道:“就是她么?”
“嗯。”林煙點點頭。
就這么嗯一聲,盲女就一下子聽出了林煙方位,當先上前說道:“你沒受傷?”
“關你什么事?”原本還算和氣的林煙頓時眉毛一掀,毫不客氣地說道。
譚千尺幾人都是一怔,特別是幾個模特都有些奇怪,這林煙一向隨和,特別是和女人說話的時候——
這盲女長得十分漂亮,那雙盲眼也異常漆黑,即使無神,也未破壞她的美麗。
況且他們都沒看出盲女是個高手,只把她當做弱勢群體的一員,林煙這般態度,實在是有些讓人看不下去。
林煙卻是從盲女語氣中聽出對自己的蔑視,認為自己不如唐南國,所以才會生氣。
在她看來,唐南國都受傷吐血了,這林煙怎么還能活蹦亂跳?
盲女并未動怒,只道:“我是替他來跟你說聲抱歉的,以后他傷好了,會去方舟看你的。”
“看不看我無所謂,只要不要在我以后請他幫忙的時候裝作不認識就行了。你可以走了。”林煙淡淡道。
“你本事這么大,還需要他幫忙?”盲女譏諷道。